四、
现世——
时光飞逝，眨眼之间，朱雀和小绝已经在路上走了四十天了，经过一路的风餐露宿，终于到达了南疆的第二大都市——明海之城。
好吧，实际上并没有风餐露宿。原本只有小绝一个人时，她是真的风餐露宿，饿了就去荒野中斩两只野兽，或者去农田中偷一点蔬菜果实，勉强填饱肚子。夜里的黑暗虽不影响她身为剑灵的行动，但为了养足精力补充损失的灵力，同时也是化为人形后养成的习惯，她会找一些自然的遮蔽物比如大树或山石作为掩体，甚至是楼房的缝隙与墙角，都可以让她靠着入睡。
然而朱雀来了之后，必然是看不下去的，经过了第一天辛苦的风餐露宿之后，第二天朱雀无论如何都要拉着她去沿路的饭店吃饭，傍晚走到合适的城镇和村庄一定要找宾馆入住，索性两人的金钱并不算吃紧，虽然小绝尚不太明白规则，但朱雀在人类的社会中可是混迹过很久的。
“想不到明海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了，我四十年前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镇。”
“诶？朱雀你已经活了这么久了吗？为什么身体才发育成这样。”
啪，朱雀伸手弹了一下小绝的脑壳，然而小绝丝毫反应都没有，一脸平静的看着她，眼神仿佛是在问“你弹我做什么？”
“啊，你这个人，不感觉到疼吗？”
“疼？肯定能感觉到啊，所以这和你发育成这个样子有什么关系？”
“……对，这么多天我早该想到的，可恶是克我的类型。”明白了小绝是个怎么样的人后，朱雀放弃了挣扎，无奈解释道：“我长成这样是因为刚刚复活，之所以不是转生原因我已经解释过了，是白羽用木之半身把我拉回来的。再过五年左右我就会成长到原来那样所以不用担心。”
“哦。”
“我说，你的反射弧是不是有点长？还是说神经突触不敏感？”
“反射弧？神经突触？这个身体可能有模拟人类的神经系统，但我也不太清楚。”
“算了，我明白我在对牛弹琴了。”朱雀十分无语，只能选择转移话题：“所以我们到了，你要来这里做什么？”
“有些没弄清楚的事情。”小绝望向远方的海滨，那是这座城市得名的原因，处在东海和南海交界之处的明海城是一座滨海城市，具有一个十分美丽的海湾，人们称其为明珠湾，因此这座城市被称为明海。“我之前给予白羽的剑鞘，就是在明珠湾的海心岛抢来的。”
“抢来的，不会是杀人越货吧？”
“没有，我变成这样之后，还没有杀过人。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得道以来八百秋，不曾飞剑取人头’？”
“我觉得这句诗并不是这个用法……顺便一提，我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我也是。”
“难得你会开玩笑，但我觉得并不是很好笑。”
“我也是。”
…………
朱雀第一次感觉到如此的无力，如果当吐槽都被认真对待的时候，她真的是不想吐槽了，只能努力把对话引回正轨。
“算了，回到你刚刚说的那个事，海心岛抢来的剑鞘怎么了？”
“嗯，那是我上一任主人所使用的属于我的剑鞘，我化灵之后将其留在了主人的隐居之所，但我上次回去的时候发现主人隐居的地方被翻找的一塌糊涂，然后剑鞘就不见了。毕竟是我的东西，我可以感觉到它的方位，所以追来了这里，在那里和一个很厉害的人打了一架，抢回了这个剑鞘。但是当时并不算打赢，只能说是取巧拿到剑鞘我就跑了。现在有你在我们再去找他打一架……”
“等会等会，我有两个想吐槽的地方。”
“嗯？”
“首先，你找我一起是来帮你找场子的？”
“可以这么说，但是当时我的状态不好，现在我自信一个人也不会输。”
“可以，第二个问题，你说上一任主任，你的这一任主人是谁？”
“白羽啊，收下剑鞘就意味着成为了剑的归宿，拜此所赐我的传承增加了一项，所以我觉得这次应该不会输。”
“……算了，他女人缘很好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想不到连绝剑都能骗回家……”朱雀暗自嘟囔了几句，最终无奈接受了现实，推着原地伫立的小绝向前走去。
“怎么了？”
“没怎么，快点，帮你找场子去，时间充足的话说不定还能回来吃晚饭。”
异界——
灵井湖畔，白羽正坐在那里悠闲地钓鱼，而小黑正靠在她的肩上打盹，此情此景有一些熟悉，只不过这里是在异界，而小黑也早已化成人形。
“先生，我们这么悠闲真的好吗？”
“当然，休息是有必要的。上次强行半龙化灵力消耗太大了，而且，如果不能用别的什么抑制一下，我的意识可能会被黑龙的神格控制。”
“喵呜？原来钓鱼还能够帮助控制黑龙的神格吗？我以为先生只是想偷懒……”
“不是靠钓鱼来抑制，傻瓜。”白羽身后摸了摸小黑的头：“是和你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强化我和现世的联系，毕竟我们向群星许下过誓言。”
“呜……是这样吗……”小黑难得有些害羞，自从两人结婚之后，她的感情也逐渐变得丰富起来。不过用朱雀的话说，小黑在化为人形之前就拥有了很丰富的情感，只不过不善表达，所以现在应该只是她渐渐学会表达内心的情感了。
白羽一时觉得这样害羞的小黑十分可爱，虽然平时也很可爱，忍不住侧过脸想亲一下她，然而事与愿违，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们身后。来者一身赤色易于活动的着装，浅粉或者说樱花色的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自从少女获得了“赤龙”之名后，整个人的青涩依然不见，更多的是作为龙之眷属的成熟和干练……虽然身材没怎么成长。
“主人，森林中战斗的痕迹已经全部修复完成。”
“辛苦了赤龙，白末和寒清那边有消息吗？”
“白龙大人自从两天前传递过到达北渊的消息后，没再传递过任何消息。”
一个半月之前，随着山脉脚下战斗的落定，白末五人将来袭的几千名敌军尽数歼灭。但为了维持Loki山脉传说中危险而神秘的固有印象，几人决定将战斗痕迹伪装，将原本的战场周边环境修复之后，在更加深入的位置又制造了假的战斗痕迹，相比起原有的更为零散和不规则，造成敌人进入之后被分散歼灭的假象。
而后，白末带着寒清前往了异界的北方，那里横亘着跨越近半个大陆的巨大裂谷，而剩余的两名龙之眷属便潜藏在那里。几人经过商议做好计划，由白末带领三位白龙眷属在北方制造魔王复活的假象，而存在并未被世界察觉到的白羽，则带着小黑和眷属赤龙，在南方的人类据点混入帝国，作为人类冒险者活动，并破坏塔来释放灵脉。
目前二十四龙之眷属仅存四位，余下的因为本身白龙的神格不足，价值灵脉枯竭迟迟没有继任者诞生。不过黑龙的神格回归之后，近期之内应该会有新的原本属于黑龙的眷属出现，而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便是阻隔汇集灵脉的塔。白末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提出了这个计划。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
白羽和小黑从湖边起身，收起了先前的悠闲：“哦对，如果需要潜入人类的城市，继续叫你赤龙也不合适，得想个昵称或者代号。赤龙，赤之者，就叫小赭吧。”
“遵命，以后我就以白赭自称。”
“和我同一个姓吗？也可。”白羽点了点头：“那么，天翔之术不适合太长路程，赶路可以拜托小赭吗。”
“遵命。”
赤色巨龙腾空而起，其背部正站着白羽和变成黑猫形态的小黑。因为猫的样子空气阻力小，虽然她是这样解释的，不过白羽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化形为人时难免会有些恐高，尤其是当控制飞行的不是自己的时候。
眨眼之间，数百公里的距离已消失在身后，出现在群山背后的，是一座繁荣的都市，以及都市中心的一座耸入云天的黑色高塔。
“这就是七座高塔中第二高的那座吗？”
“是的，这就是七座塔中第二高的，天璇之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