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先生的行医日常其二：曦月交替时且轻唤吾名（终）
“啊啊，终究还是被发现了呢。”怀曦仍然是那个少年的样貌，但一改之前半睡半醒地混沌模样，眼神中流露出清澈而沉稳的光芒。
“喵呜？你还是怀曦？”小黑似乎吃了一惊，她也没想到怀曦会突然醒来吧。
“我并非怀曦，吾名为月希，一介纯种血族，我想想，今年应该六百一十五岁了吧。”怀曦笑盈盈的自我介绍道，然而少年的外貌下却流露出女性化的言词语气，令人感觉十分的违和。
看着面前的三人，自称月希的人微微行了一个古老的礼式，开始讲起她漫长却短暂的故事。
“……我能想到延续他生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便是把不老不死的祝福和诅咒给他，我说，木羽你有研究过血族长生不死的生命力真正的来源吗。”
“略有了解，你说。”
“在研究所这么久，他们的研究成果我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些人类为了追求长生不老，对我的身体还真是研究的细致入微，拜此所赐，我也明白了很多事情。”
怀曦的脸上泛起像是有些怀念和伤感的表情，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血族的传承，严格来讲是四个效果的叠加。其中，细胞不会老化、和具有极强的再生能力这两个效果是不老的祝福所带来的馈赠；而对生命气息或者说鲜血的渴求、以及无论身体如何破损细胞都不会失去效能，就算是遭受身体被切割分离的痛苦还是会保持细胞活性慢慢生长至原形便是不死的诅咒所带来的折磨。”
“原来如此，所以才会说诅咒是祝福所必然承担的代价吗？”木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关于初拥的知识一直是血族的不传之秘，他也仅有从莉莉和江雨那里获得的最低限度的了解，月希所说的知识，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听说。
“感觉，你的感情现在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麻木了。”小黑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道，然而她话音刚落，在场的的三个人都看向了她。“喵呜？抱歉……我不该这样说……”
“没事的，”怀曦的脸上露出温和的微笑：“你说的没错，自从他出现之后，我的感情就一点点找回来了，不然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这样发动‘初拥之仪’。”
“等等，既然你发动了初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江雨对此提出了疑惑：“你怎么会寄宿在少年的体内，而且，他的身上我嗅不到任何血族的味道。”
“因为你嗅到的是诅咒的味道，而我只给了怀曦祝福。”
“这怎么可能？”
“可能的，我跟随研究所这么长时间，最终的出来一个结论，血族的祝福和诅咒并非是不能分开，这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一点，诅咒不过是祝福的代价，如果能有相似的方式承受祝福的代价，那么两者可以被分开，这样做并不违背编织术式的三大法则。”
“你选择自己承担诅咒，让怀曦接受祝福，然后只要你和他的灵魂共用一个身体，便能够完美实现术式的平衡，是这样吗？”
“不愧是传说中的神医，没错，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代价，发动了改良过的‘初拥之仪’。随后我的灵魂便进入了他的体内，但这并不是两者记忆的简单叠加，准确的说，近似于双重人格的存在。当他掌握身体的主动权时，祝福便会发动；而我掌握身体的主动权时，则会发动诅咒。”
月希将嘴轻轻张开，露出为了捕食而稍稍变长的犬齿给三人看，此时的虽然还是怀曦的身体，但明显行动更为轻盈，原本属于人类的黑色瞳孔中也泛起微弱的赤色光芒。
“而且，这样不但可以修复他的身体，我有数百年操作记忆的经验，凭此我封印了怀曦几乎所有对他不利的记忆，由此才勉强保住他的人格。后来的事情你们也应该知道了，他被送到医院之后，意识接近完全消失，这个时候，我主导着这个身体发动不死的诅咒，虽然十分缓慢，但凭借人类的医疗技术和恢复能力，这个身体被一点点修复到就算没有诅咒也不会死亡的程度。随后我陷入沉睡，怀曦渐渐苏醒过来，而不老的祝福发动，短短几天他便清醒过来，身体也恢复如初。”
“但这之后，你并非一直沉睡对吧。”
“是的，我沉睡了并不算久，醒来之后，虽然他没有意识到我的存在，但我可以共享他的感官和见闻。失去过去记忆的怀曦遇到了很多困难，有的时候我会在深夜偷偷操纵身体帮他解决一小部分。”
“那你为何会来找我。”
“因为我快封存不住他的记忆了，怀曦对自己失忆的事情越来越执着，想要努力回想起过去。但那些记忆只会是他失去理智而已，所以我才想到你，在众多妖灵口中传说的神医，或许能想办法帮我加固封印。”
“嘛，虽然我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现在还有人想和你说话，所以……”木羽向一旁后退了一步，江雨突然被推到了月希的身前。
“你是……那天晚上的那个血族？”
“是的，我是江雨。那个……十分对不起。因为我的冲动，你……”
江雨的话语突然哽咽住无法说下去，只能深深的低下头，然而月希却操纵着怀曦的身体，将她的身子扶起。
“没有关系，我知道那个研究所中所进行的实验有多么惨无人道，我也在那里接受过被切断手脚、挑去神经、砍下头颅的实验。”
“可是……”
“你不过是坚持了你的道义而已，无需和我道歉，如果我心存恨意，当初就不会选择使用初拥，而是去践行报仇了。”月希摇了摇头，拒绝了江雨的道歉，转而对着木羽问到：“那么，你有办法帮我封印记忆吧。”
“嘛，很抱歉，我是不会帮你封印记忆的。”
“为什么？”
“因为现在的怀曦，已经能够承担起自己做过的一切了，你说是吧，怀曦。”
引魂香所塑造的朦胧雾气之后，一个黑影显现了出来，怀曦，正站在那里。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月希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为什么怀曦的身体会有两个，明明她还在控制怀曦的身体，他应该还在沉睡才对。
“离魂香，效果是创造虚幻的身体，将原本身体的灵魂引出暂时寄宿到香中诞生的宿体内。”江雨向她解释了离魂香的效果，补充说道：“离魂香会创造灵魂所认为的样子作为宿体，你现在的样子，只不过是你认为现在应该是你操纵怀曦的身体而已。”
原本月希所控制的那个少年样貌的躯体，突然被如同被微风扬起的沙尘一般的薄雾所笼罩，而后不过片刻之间，躯体的尺寸便缩小了数寸，而样貌也不再是那个少年，而变成了一个少女的样子。
“嘛，离魂香还能坚持半小时左右，现在就让两个人自己交流，应该就可以了。”木羽微笑着说着，与小黑和江雨一同退出驱人的结界，只剩下月色正好的江边，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正面对而立，而一旁插在地上的香，已燃烧过半。
“先生，真的没有问题吗？”视线内失去两人的之后，小黑有些担心的看向木羽，但他此时正一副安然自得地样子。
“怀曦早已不是那个少年了，不如说，就算有月希的封印在，他也断断续续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为何物了吧。”木羽将小黑轻轻搂到怀里，低声说道：“而且，有些感情，不说出来，是没法传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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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落星沉。
江边的一隅，淡淡的薄雾弥漫，其中两个人影依偎而坐，静静的感受着这如纱月光穿透烟尘洒落于身侧。
“啊啊，离魂香要烧完了呢。”
“你又要回去沉睡了吗？”
“安心，我的力量已经恢复大半，以后也会在你的心中，借你的双眼观察你所看到的一切。”
“可是，如果我还想见到你……”
“和我们的名字一样，你是曦、而我是月。如果真的很想见我的话，就在曦月交替之时，呼唤吾的名字吧，还记得吧，我的名字。”
“当然，我已经全部都记起来了，你是我最爱的，月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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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desu：啊啊写完了！快乐，这个故事也是我喜欢的一个构思，话说每一个故事都是我喜欢的构思其实。那么谢谢诸位看到这里，还给我点了赞和收藏，讲真作为为了兴趣写故事的作者，很喜欢这样收到读者的反馈，那么，接下来便是整篇了，再次感谢有缘读到这里的朋友了，谢谢你们喜欢这个故事~~
（之前章节出现了编号错误实在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