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阴湿的地牢,充斥着尸体糜烂的臭味,中间拜访着一座装满了黑红色液体的大型培养皿。
在培养皿的周围,是一具具幼小的尸体,从那干巴巴的龟裂皮肤来看,应该是被抽干了鲜血而死。
培养皿中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突然间,那个人影开始剧烈挣扎。
噗噗噗~
培养皿中传来肢体崩坏的声音,不停的有血雾从那道身影中喷涌出来,然后本来在培养皿内的黑红色液体疯狂向他涌去。
咯咯咯~
诡异的骨骼声响起,一个小小的角慢慢的从他的额头上缓缓的长了出来。
“啊哈哈哈,我等的夙愿终于要完成了。”一个穿着贵族华袍的肥胖男子一脸痴迷的说道。
他是特勒,表面上是一名罗兰的男爵,实际上他的身份是崇拜恶魔的教会“恶魔之血”的一个虔信徒,在罗兰进行着秘密的实验。
不仅仅是他,遍布整个阿莫西林大陆,到处都有着进行这样实验的据点。
这项从“恶魔之血”存在以来就一直进行的培养“恶魔之子”的实验。
虽然目前他面前仅仅是一个雏形,但也是一大进步,因为距今为止,还没有真正的恶魔之子被培养出来,很多人都在中途忍受不住痛苦而死去。
为了培养这么一个楔子,他这多年来辗转了三个帝国,一旦有被发现的风险,便会转移阵地,一直低调行事,就是为了暗中进行实验。
如今,终于见到了实验希望的可能性,他怎能不激动呢。
[现在这里恐怕也已经快要暴露了,是时候转移阵地了,可不能让好不容易产生的苗头被毁灭。]
这么一想,特勒便打开了培养皿,散发着恶臭的液体哗啦啦的流了一地,浸湿了肮脏的地板与墙壁。
培养皿中一个穿着破旧布衣的人掉了出来,有些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小小的躯体不停地扭曲着。
……
[身体好痛,额头好烫,身上没有力气。]
[好难受,好痛苦。]
[好想去死。]
[有没有谁,能听见我的声音?]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
尼伯尔根如此地想着,曾经青绿色的头发如今也已经变成了惨淡的白色,瘦小的身躯上满是实验造成的伤痕和肮脏的液体。
他曾经是米西斯联合国的一个流浪儿,从出生到这个世界上,便被父母给抛弃,被一名拾荒老人捡到。
老人非常的爱他,尼伯尔根这个名字也是老人给他取的,意思是“拾荒者的孩子”。
尽管日子很艰苦,但是他过得很幸福,可惜好景不长,在他6岁那年,老人因病去世了,他也成了一个流浪儿。
有一天,他突然被一伙人盯上了,幼小的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被他们带走了,成为了他们口中的“实验品”。
和他一样的人还有很多,不过最后经过淘汰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被这个组织看重,进行了长达九年的残酷实验。
他不止一次尝试逃离过这里,但每一次都被抓了回来,还会因此吃点苦头,最后甚至直接被关进了培养皿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如今,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丧失了希望。
直到……
他看见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光芒。
“放开那个孩子!”愤怒的咆哮声突然在阴湿的地牢中响起。
一道闪烁着银色光芒的身影突然出现扑向了反应不及的特勒。
正是右手紧握星辉,发动了流星飞靴匆忙赶过来的流枫。
只见他一拳直接砸在特勒那肥胖的脸上,特勒一口鲜血夹杂着几颗牙齿立刻喷出,倒飞在地牢的墙壁上摔了下来。
流枫没有趁势追击,他非常担忧的转过身走向了趴在地上的尼伯尔根,虽然如今的尼伯尔根外观有些恐怖,长长的白发,黑色的角,身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符文。
但是流枫能感应到,他能很清楚的知道!
这个小小的躯体是在经历怎样大的折磨,承受怎样大的痛苦。
恐惧和不安,痛苦与绝望的情感都有好好的传递到流枫的心中。
蹲下身子,流枫也没有在意浑身肮脏的尼伯尔根,动作轻柔的把他扶了起来。
尼伯尔根虽然已经十五岁了,但由于常年在培养皿中度过,身体发育相当的不良,整个人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而已。
感受着怀中微微颤抖的身体,流枫又看了看周围,随处可见的是孩子被抽干的尸体以及粘稠肮脏的血液。
一股莫名的愧疚感突然在他的心中涌起。
他没能拯救到,这些还对人生充满着憧憬的孩子。
[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说要成为英雄呢?]
他不禁深深的质疑着自己。
“咳咳~”有气无力的咳嗽声从怀中传来,这个声音却打动了自责中的流枫。
看着怀中还活下来的人,流枫莫名的有一种庆幸的感觉。
他突然抓起了尼伯尔根的小手,用了用力握紧,告诉这个意识几近昏迷的孩子他的存在。
[光芒,好温暖。]
下意识之间,尼伯尔根的手也是动了一下,这却让流枫很是感动。
“谢谢,你还坚强地活着呢。”
流枫轻轻的放下尼伯尔根,然后站了起来。
空间中取出了他的那一件专属的“碎星之子”法师袍罩在了尼伯尔根的身体上。
法师袍的光辉微微照亮了昏暗阴冷的地牢,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散发着微光的法师袍使得尼伯尔根很舒服,有一种被温暖所包裹的感觉。
疲惫不堪的精神也终于得到安抚,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有那坚定而可靠的声音还萦绕在耳畔。
“已经不用再害怕了,现在,由我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