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别的女生裙子开了,唐安可能会有些小窃喜。
但路楚楚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像自己的隐私,唐安不愿意她被别人看到。
将撕开的裙摆捻在手里,唐安紧靠着路楚楚,用身体挡住开口的地方。
两人慢慢离开凳子,往后台走去。
表演完的一些人见到两人怪异的走路姿势,不由多打量了几眼。
好不容易挪到之前等候的区域,路楚楚从书包内拿出了衣服。
“帮我拿着。”
于是,唐安一只手抓着裙子,另一只手抱着毛衣、秋裤、校服……
得赶紧陪路楚楚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
即便是后台,此时也到处是人。
这里不用像观众席那样坐得端正,还有零食可乐。这也是属于演节目的福利,他们乐得在这里休闲。
只能去厕所了。
“男厕。”唐安建议。
“女厕。”路楚楚反对。
“男厕。”
“女厕。”
……
唐安是一个讲究绅士风度的人,如非必要,他绝对尊重女性意见。但大男人不能进女厕所,这是原则问题。
于是,他选择了折中方案。
绕过几条路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及其隐蔽的小房间。
这间房不过四平方米,却分成两部分,一边是洗手台,另一边是带门的厕所。
唐安把门反锁,这个单间就只剩他和路楚楚两个人了。
“唉,也就是为了你,这是教职工专用的,我发现的秘密基地。”
路楚楚嗅到一丝猥琐的味道,“秘密基地?你用来干嘛的?”
“这间房的窗户打开,可以直接通到学校围墙外面。”唐安指了指旁边那扇旧旧的木窗,“是距离网吧最近路径。”
“行了你别想歪了,赶紧去换衣服吧。”唐安打开厕所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动作。
“谁想歪了。”路楚楚小脸一红,拉着裙子进门。
门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少女的影子在天花板上若隐若现。
“接一下。”
一只雪白的手臂从隔间上方伸出来,手里握着一团脱下来的长裙。
唐安将长裙接过来。
看起来那么大的体积,托在手中却很轻柔。
闻起来似乎有一种淡淡的幽香。
不知道是香水,还是路楚楚身上的味道。
正当唐安准备仔细鉴定一下的时候,路楚楚突然开口。
“快把衣服给我啊。我都快冻死了。”
唐安这才意识到,里面的路楚楚应该是只穿着内衣的。
现在只有10度左右的气温,不冷才怪。
顿时大感抱歉,手忙脚乱地从一堆衣服中找到打底衫,递了上去。
女生的打底衫也很轻,宛若无物。
过了一会儿,手臂又伸了出来。
唐安把秋裤递上去。
手臂飞快地抓住秋裤缩了回去,像一道白色的闪电。
这次穿的时间有点久,唐安听到路楚楚脱鞋的声音。
还剩毛衣,校服外套,校服裤子。
但是,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唐安吓得一个激灵,隔间内穿衣服的动静也停止了。
真是好巧不巧,这时候有人来上厕所。
屏住呼吸后,连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砰砰砰!”
第二次的敲门,多了一份不耐烦。
不知为何,唐安突然感觉有些心虚,仿佛自己在偷情似的。
于是,他凑近隔间,压低音量,“你赶紧换。”
不一会儿,穿好所有衣服的路楚楚轻轻打开厕所门。
两人靠在出口的门边。
“现在出去?”
唐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等我看看人走了没有。”
凑近猫眼一看,只见一张四十余岁的中年男人的脸。
不仅没有走的意思,他的身后,甚至还排了两个人。
……
“砰砰砰!”
“X你X的,里面在干什么,掉坑里了。”中年男人骂着脏话,又用力敲了几下。
“怎么办?”路楚楚面露难色,在唐安耳边说。
孤男寡女在厕所半天不出来,虽然问心无愧,但难免遭人误会。
唐安自己倒是无所谓,他不想路楚楚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一会如果我们节目要得了名次的话,你就代表我们班上台领奖。”
留下这句话后,唐安熟练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5秒。
路楚楚:“……”
门终于开了,男人刚准备开骂,一看是个漂亮姑娘,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对不起,我在里面换衣服。”
“嗨,没影响到你就好。”男人换上一副笑容。
刚走到后台,路楚楚就被两个志愿者围住。
“你们的节目拿了第一呀!”志愿者兴奋地说。
“真的?”虽然这次的效果路楚楚看在眼里,但真拿到第一,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你好厉害,我真佩服会弹琴的小姐姐。”
“快去准备领奖吧!”
路楚楚站在台上,接过第一名的奖状,在前台亮相。
下面又发出激烈的讨论声,一些望远镜也举了起来。
三三零班更是挥舞着手中的校服外套,每个人都恨不得在脸上刻着“三三零班”四个字。
这次表演,张丽丽只得了第二。
在市里比赛都能拿第一的她,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站在台上的她,第一次体验到,成为别人的陪衬,是什么感觉。
不等颁奖结束,张丽丽便离开。
坐在后台,心里越想越委屈,却不知道该找谁安慰。
如果是自己班上的男生,肯定只会敷衍几句,说些“不要气馁,在我们眼中你是最棒的”之类的话。
路楚楚出现在台上的时候,那些男生明显眼睛都直了。
“骗子!都是骗子!虚伪!”张丽丽把桌上的文具扔得到处都是。
对了,余忠。
每次余忠都能把她安慰得很好。
张丽丽走到三三零班的休息处,果然在这里碰到了余忠。
余忠刚换完衣服,看起来很焦急。
见到张丽丽过来,眼神也并未在她身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余忠。”张丽丽道,“我心情不太好。”
每当对余忠说这样的话,就算有再紧急的事,余忠也会放下,询问她为什么。
毕竟在余忠心里,张丽丽是优先级占据绝对第一的人。
但今天,余忠没有。
他只是问了一句,“丽丽,你看到齐娟了吗。”
齐娟?他找齐娟干嘛?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余忠今天,居然不乖了。
张丽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脸色瞬间变黑,“余忠,你没听懂吗,我说我心情不好。”
人一急,说的话也就冲了些。
余忠回过头,说了一句,张丽丽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从他口中听到的话。
“丽丽,你别闹。”
说完,便转身离开。
张丽丽感觉心里某个东西喀嚓一声破了,站在原地,拼命控制着自己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