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下午，刚写完作业的唐安收到了来自路楚楚的信息。
“晚上有空吗？”
下周三又要月考，我想再做两套物理卷子，晚上可能没空……
打字打到一半，唐安感觉这样回复女生的邀约，似乎有些太直男了，于是删掉，回复了两个字，“有事？”
路楚楚回复很快：“出去玩吧，今天平安夜呀！”
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历，十二月二十四日。
回复：“洋鬼子的节有什么好过的？”
刚准备放下手机，继续投入试卷中，手机又亮了，不过这次的信息不是来自路楚楚，而是一个动漫头像的好友。
“陈喵喵？”唐安马上认出来是那天和他搭讪的女生。
“hihi~晚上有空吗~出来过节呀~n(*≧▽≦*)n”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
洛倾：“今晚有空吗？我上次发现一本好书想分享给你。”
委婉地拒绝两人后，唐安突然想到，路楚楚的手机上，会不会也收到其它男生的邀请呢。
于是，唐安连忙给路楚楚发信息：“今晚六点，学校后门集合。”
“好！”路楚楚秒回。
已经到了寒意十足，嘴里都能呼出白气的季节。
气温低加上潮湿，刚出门便感觉到寒冷的魔法攻击。
本以为这鬼天气不会有什么人在外面，但路边居然格外热闹，小店亮着温馨的黄色灯光，街道边戴着圣诞帽的情侣嬉戏打闹。
今天的路楚楚上身是一件羽绒服，下身是格子裙和黑色打底裤，脚下踏着一双小皮鞋。
因为是黑色的，唐安没有再摸，只是多瞅了两眼。
“不是不过洋节吗。”见到唐安，路楚楚故意这样问。
“节的本意是竹节，后被引申为事物不同阶段的相交处，也就是命运，和合以及习俗之佳日，古人相信，人类和世间万物自有节奏和韵律，人们给这交相界限的时刻赋予一些独特的意义和气氛，这样就形成了节日。由于时空无穷，生命短暂，人类生来有漂泊无依感，小到个体的生命，大到文明，节日的本质是对生命历程的记录，让人类精神上得到安慰。”
路楚楚一脸迷茫。这家伙又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了。
“所以，过什么样的节，并不重要，通过这个节来得到什么，才重要。”唐安接着道，“我想过节，是因为你想过节。”
“那么……”路楚楚若有所思，“我想过节，是因为想找个借口出来玩？”
“真聪明。”唐安揉了揉路楚楚的脑袋。
学校临湖而建，后门的景色其实挺不错，只是现在生活节奏太快，没几个人愿意欣赏。
两人在沿湖风光带散着步。
天色已经黑得看不清湖面，天地之间暮霭沉沉。
对了，既然是节日的话，得有个礼物才行吧。唐安问路楚楚，“想要什么礼物？”
“我也不知道诶。”路楚楚道，“我听说，今天要吃苹果。”
“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买个苹果。”
十分钟后。
“这是？”路楚楚看着提着一只烧鸡的唐安，满脸残念。
“今天苹果涨价了。”唐安解释。
“可是……”路楚楚本来想说这不浪漫，闻到烧鸡的香味，说出口的话变了个模样，“可是天气这么冷，怎么吃啊。”
唐安指着旁边的小型影咖，“看电影？”
买好票，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电影院里坐满了情侣，有的抱着一大捧花，有的提着天价苹果。
坐好后，唐安递给路楚楚两个手套，扯下一只鸡腿，两人热火朝天地吃了起来。
时不时有人往他们这边看，那些目光里，充满着羡慕和饥饿。
一些人可能没吃晚饭，唐安听到他们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电影讲了一个伤感的爱情故事，影院则充满了烧鸡的香味。
唐安只能表示，很抱歉。
看完电影，刚出门，寒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许多人不由打了个哆嗦。
但吃了烧鸡的唐安，却感觉身体暖烘烘的。
再看一眼路楚楚，只见她的两条腿也不停地在抖。虽然上身穿着羽绒服，下身还是有点太单薄了。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小鸟。
一起回家的路上，就在路楚楚兴高采烈地讲着电影里头精彩的场景时，唐安犹豫了一会，装作漫不经心地伸出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也许是吓了一跳，路楚楚的声音中断了一秒，又立马接上之前的话，就好像没有注意到唐安的动作一般。
她的身体，则索性贴住了唐安。
这个大胆的动作得到默许，唐安心中不由窃喜。
路楚楚的身高和他差不多，没办法一把搂进怀里，但唐安很知足。隔着厚重的羽绒服，感觉不到她身体的柔软，主要是心理上的满足吧。
而且说话的时候，脸隔得很近，闻到如兰芬芳的同时，唐安生怕自己稍微偏个头，两人就能亲上。
在这忐忑和开心的双重心情下，两人走到了小区，第一次觉得学校到小区的路是如此短。唐安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拜拜！”路楚楚蹦跳地跑上楼。
……
周三，月考。
放在以往，唐安是做梦也不敢想自己有一天会在第一考场进行考试。
而且是坐在第三位。
第一考场的空气虽说不算香甜，但也比那个化学实验室好多了。
唐安走进考场的时候，大家都带着好奇的目光看了看他，以往都是这个考场的人内部厮杀，偶尔有第二考场的人进来，但唐安是个完全的生面孔，而且一来就坐到了第三的位置。
据说，每次考试，第一和第二都是雷打不动。他们的位置还空着。
坐了一会儿，唐安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一个乱糟糟的男生，穿着泛着油光的冲锋衣，一屁股坐在他前面的位置。臭味更浓了，那就像是几个月不刷牙的人的牙垢混杂着一年没冲的马桶的味道。
唐安认识这个人，他实在太有名了，除了他全校第二的成绩，还因为他因为从来没时间洗澡而被江湖尊称为“学丐”的家伙——张池。
不一会儿，另一个人也来了。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大长腿，是真正的男神。一直稳坐全校第一，屹立不倒，张池拼了全力也超不过的人——谢天潇。
他的眉眼确实英气逼人，但鼻子以下看不见，因为他戴了口罩。
看着他的口罩，捂着鼻子的唐安不由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