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勇武果敢的骁宗一反常态,用充满恐惧的声音说道。郑宵和泰麒都不由看向了骁宗。军人出身的泰王双眼直勾勾地瞪视着慢慢走近的少年,一副打算冲上去拼命的架势。
泰麒赶忙伸手拽住了自己的主上,不得不说此时的他非常的惊慌失措。在他的面前,骁宗一直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骁宗在临敌交战时的斗气。好在骁宗并没有真的上前,因为他明白,且不说自己现在极度虚弱,即使是全盛时期的他也绝不是少年手中长剑的对手,何况对方还会使用令他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诡异法术。
少年渐渐靠近了。虽然听见了骁宗的叫喊,佣兵们还是很快挡在了三人的面前。这些割旌整日过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信誉正是他们的生命线,一旦失去了信誉,连国籍都没有的他们便完全不可能再取信于人,等待他们的除了落草为寇,便只有死路一条。而且,一旦有一队佣兵做出了背信弃义的事情,对所有的割旌都会带来恶劣影响,别的不说,其他的佣兵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对这些佣兵来说,“卖命”二字毫不夸张。
从佣兵之间的缝隙看去,郑宵看出那个少年约摸和泰麒一样年纪,长着一副充满稚气的面容,完全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的人。不过,少年的手中提着一把似乎是剑的东西。说“似乎是剑”,是因为那把剑虽然有着狭长扁平的形状,可是并非镔铁所铸,反而像是某种动物的脊椎骨,而且每一节上都生着倒刺,虽然估计并不锋利,可是远远看去依然寒意凛凛。少年的脸上不知为何有一道从左上横穿到右下的巨大伤疤,映衬着他满是稚气的容貌,令人不寒而栗。
在离郑宵他们还有十来步的地方,少年终于停下了脚步。
“泰王陛下这是要去哪儿啊?”少年冷笑着说道,“不会是打算要夹着尾巴逃出自己的国家吧?”
然而骁宗并没有回答,只是紧张地看着少年。佣兵们此时都已经拔囘出了剑,每一个佣兵都显得异常警惕,仿佛他们正面对的不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是几百个如囘狼囘似囘虎的士兵。看见佣兵们的样子,少年不由笑了起来。
“各位还真是训练有素,就算和各国的禁军比也毫不逊色呢。”说着,少年突然惋惜地摇了摇头,“可惜,可惜……”
好没等众人做出反应,少年手中的剑已经对这佣兵们挥了过去。双方相距十来步,按理说少年的剑根本连佣兵们的衣裳角都沾不上。然而,随着一阵呼啸的风声,几个离少年最近的佣兵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就连郑宵都不禁掩住了口鼻,再看过去,郑宵的背脊不禁生出了冷汗——佣兵们的尸体都拦腰断成两节,就仿佛被看不见的刀刃斩中了一般。近距离地目睹如此血腥的景象,泰麒终于忍不住惊叫了起来。
听见泰麒的尖叫声,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他不断地挥动手中的剑,佣兵们就仿佛田里的麦子一样,被无情地收割。到了这种时候,佣兵们也已经顾不得许多,都四散逃开。然而他们都没能逃出太远,就已经被少年剑尖飞出的风刃斩杀殆尽。
郑宵的牙不禁咬紧了。和那些奔逃的佣兵们相比,站在近处一动不动的郑宵他们应该是更容易攻击的目标才对,可是少年却对郑宵他们置之不理,只顾着一个一个地屠囘杀掉所有的佣兵。少年的脸上带着残酷的笑意,很明显他正享受着杀戮的乐趣。
终于,佣兵们一个不少地倒在了坚硬的冻土上。泰麒已经几乎昏倒在地,如果不是骁宗反过来扶住他,此时泰麒肯定已经瘫坐在了地上。郑宵不由自主地一步跨到了泰麒的身前,一边拔囘出了随身的宝剑。
“既然害怕的话,又何必逞英雄呢?”少年哈哈大笑着说道。
郑宵知道少年所言不虚。虽然是他自己主动挡在了泰麒他们的身前,但郑宵其实已经怕的不行,两腿发颤,上下牙打架。
“该不会,你真以为你有办法保护身后那两个人吧?”少年讽刺地问道。
郑宵本来想和少年搭话,好拖延一点时间,可是因为知道自己的声音一定会像双囘腿一样颤抖,就算说出话来也不过让人笑话而已,结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少年看起来倒是一点不着急,只见他拄着剑,笑盈盈地看着郑宵,一副悠然自得地样子。双方相持了半天,郑宵只觉得手中的剑仿佛变成铅铸的一般,剑尖渐渐垂到了地上。环顾四周,只有茫茫的荒原,别说救兵,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现在唯一能指望得上的只有泰麒的使令。郑宵回头看了看,泰麒似乎还没有恢复神智。
“太无聊了!说点什么有趣的事情吧。”少年突然说道,“让我开心开心,说不定我还能多给你点时间,等你身后的小不点醒。”
少年看上去和泰麒差不了一两岁,居然把泰麒叫做小不点,但是郑宵可没有吐槽的闲暇。少年说得明白,他很清楚郑宵在打什么算盘,而且也并不在乎是否等泰麒醒来。郑宵的心里不禁打鼓,听少年的口气,似乎就算傲滥、汕子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你想要听点什么?”郑宵勉强让自己镇定了一点,问道,“比如说,跟着你的那些幽灵都在说些什么?”
少年的头微微抬起。
“你……”少年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你是大罪‘怯懦’?”
“你是‘神之权威’吧?”郑宵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郑宵笑了笑,“我猜对了?”
本来一直显得气定神闲,但是在知道郑宵的身份之后,少年的神情显得专注了许多。郑宵着实是在走一步险棋。
“果然所有的罪人都到常世来了?”少年狠狠地问道。
郑宵反而轻松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可完全是被牵连的。”
少年把剑从地面上拔了出来,又问了一次:“所有的罪人都到常世来了?”
郑宵知道再打马虎眼不行了,再继续兜圈子,搞不好少年一不高兴会直接杀了他。心里掂量了一下之后,郑宵回答:“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我是被‘傲慢’拉到常世来的,听说‘自戕’也在这儿。”
郑宵的话半真半假,“自戕”薛枫已经和郑宵见过面,并不是单纯听说而已。
“‘傲慢’在什么地方?”少年追问道。
“柳国。”郑宵老实地答道。
“柳国?”少年不禁扬起眉毛,面露喜色地问道,“难道是刘王?”
这回轮到郑宵吃惊了。就算说“傲慢”在柳国,少年为什么没头没脑地就猜测“傲慢”是刘王呢?郑宵暗暗思忖,莫非罪人的王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不。”郑宵摇了摇头,“我的确是被刘麒拉到常世来的,不过‘傲慢’并不是刘王,只是刘王身边的幕僚。”
果然,听见郑宵的回答,少年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还以为终于可以让我出手了呢。”少年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骇人的疤痕,恨恨地说道,“要不是阿知那家伙总是不肯告诉我……”
少年的剑尖动了动,郑宵顿时紧张了起来。果然,只见少年抬起头,眼中射囘出两道凶光,紧接着向长剑向郑宵猛地一挥。郑宵的耳边又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他本能地举起剑想要挡架,即使他很清楚自己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噗!一声闷响传来,郑宵感到自己的心差点从胸口跳出来。然而稍稍等了一会儿,郑宵终于感到事情不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好像并没有被砍中的样子。郑宵赶忙抬起头来,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有一个庞然大物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傲滥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熊,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斩向郑宵的风刃。黑熊皮糙肉厚,但是在风刃的斩击下却依然皮开肉绽。好在傲滥是妖魔,伤口正在飞快地愈合。
郑宵回过头,发现泰麒这时才幽幽地醒转,显然傲滥刚才又是自作主张了。不过比起在愈乐那次的麻烦,郑宵对傲滥此次的自作主张却只能感到庆幸——如果傲滥再晚一步,现在郑宵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少年对傲滥的突然出现并没有感到吃惊,只是一个劲地挥动长剑。一道道的风刃不断地斩向傲滥,傲滥身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愈合就已经又被另一个风刃撕开了。
郑宵心急如焚,就算是号称最强的妖魔的饕餮,这样子也必然难以久持。正想着,郑宵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少年的身后——汕子突然从少年的背后出现,向少年偷袭了过去。少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依然只是对着傲滥不住地挥舞着长剑。
眼看着汕子的爪子几乎已经碰到少年的后背,郑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下一瞬间,郑宵只看见一道白影向后飞了出去——汕子就仿佛撞上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一般,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撞飞了出去。
骁宗的牙咬紧了。他还清楚地记得,在琳宇的那晚,他正是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推下山崖的。
少年头也不回,只是反手向身后挥出了一剑。尽管汕子拼命躲闪,但还是被风刃斩中,虽然还不至于像那些佣兵一样断成两截,可也受了重伤,身上鲜血淋漓,卧倒在了地上。
“汕子!”
泰麒大叫着。可是郑宵现在可没工夫去理会他,因为汕子偷袭不成,等于他们最后的希望几乎湮灭了。傲滥必须为它们阻挡风刃,无法缓过手来攻击,而且即使它可以攻击,也未必能攻破少年的古怪法术。
汕子勉强站起身,似乎打算再次尝试攻击。然而少年这次先下手为强,一道风刃飞过,汕子倒在地上不懂了。
“汕子!”泰麒哭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见了泰麒的声音,汕子终于又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它身子晃了晃,一下钻进了地下。郑宵看见过很多次,麒麟的使令能够躲藏在地下,汕子看来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也已经无法再成为战力。
就在这时,傲滥突然低沉地吼了一声,猛地向少年跑了过去。郑宵先是一惊,但是马上就明白了——傲滥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打算拼死一搏。正好此时少年挥剑的频率比刚开始时低了不少,似乎挥动那把长剑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傲滥一边挡开飞来的风刃,一边拼尽了最后的力量向少年扑了过去……
咚!傲滥沉重的身体瘫倒在了地上。就和汕子一样,傲滥也被那堵无形的墙壁抛向了空中,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少年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郑宵惊恐的脸,露出了一抹狰狞的微笑……
“阿伟,还不快住手!”
就在郑宵几乎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阻止了少年。郑宵连忙抬头看去,不由又是一惊——说话的似乎正是曾经在艮海上带着妖魔袭囘击郑宵的少年,而且他此时正骑在一只像大雕一样的妖魔背上。头一次这么近地看见那个少年,郑宵差点以为自己看见了薛枫,因为少年的脸上也和薛枫一样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不过仔细看了看,郑宵发现少年的眼罩戴在右眼,而薛枫为了遮住“自戕”的烙印,眼罩戴在左眼。
“阿知,你要干嘛?”持剑的少年向骑着妖魔的少年问道。
“你才是想干什么?”被叫做阿知的少年反问道。
“泰麒把泰王救出来了。”阿伟回答。
“所以你打算杀了他们吗?”阿知追问道。
阿伟手中的剑垂到了地上。
“难道就这么让他们走吗?”阿伟反问道。
“阿伟,”阿知厉声说道,“我们不能攻击除了罪人以外的王和麒麟!你忘了自己脸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了吗?”
阿伟的牙不禁咬紧了,但是立刻他又仿佛泄囘了气一样低下了头。正如阿知所说,阿伟脸上的伤疤正是因为违反规则而受到的惩罚——在琳宇时,阿伟攻击了身为泰王的骁宗。
两个少年你来我往的争论着,听那个骑着妖魔的少年的意思,似乎圣人不能攻击泰王和泰麒,郑宵心想这恐怕是自己和泰王主仆脱身的最后机会。虽然郑宵对两个少年谈话的内容很好奇,但是他也明白如今性命攸关,连忙扶起骁宗和泰麒,向远离少年的方向走去。果然,随着郑宵他们一步一步逃走,两个少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三人的背影,没有更多的动作。
“混囘蛋!”
看着郑宵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上,阿伟恨恨地骂了一句,一边重重地把剑摔在了地上。阿知坐在妖魔的背上,只是默默地看着阿伟大叫大嚷,发泄心中的怨气。
突然阿伟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对阿知问道:“阿知,你不是去杀两个罪人的王了吗?怎么样?”
阿知摊了摊手,回答:“有‘百御’在,我这几只妖魔还不够看,而且其中一个还是‘弑亲’。”
“‘百御’?”阿伟斜眼看向了阿知,“果然新的峰王是罪人吗?”
然而阿知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混囘蛋!”阿伟又骂了一句,“阿知,你明明知道哪些王是罪人,却不肯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哪边的?”
不料阿知却只是淡淡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如果你还是圣人,就告诉我罪人的王有哪些!”
“你逼我也没用。”阿知轻松地回答,“我可是‘神之睿智’,难道还要你来告诉我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阿伟一怔,不禁又咬紧了牙。可是阿知说得没错,比起拥有名为“无所不知”的能力的“神之睿智”,力量是“不可侵犯”的“神之权威”并没有教训他的资格。
尴尬地沉默了半晌之后,阿伟终于又出了声:“先不说这个。要不是你出主意不让阿选派兵守卫那个采石场,泰麒也不可能那么容易救出泰王不是吗?”
“你是真笨还是装笨啊?”阿知对阿伟的话嗤之以鼻,“要是阿选真的派兵守卫,泰麒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知道泰王的所在地了,还会等二囘十囘年这么久?”
“这……那现在该怎么办?要是泰王逃到雁国去,阿选可就麻烦了!”
“就这样吧。”阿知突然露出了险恶的微笑。
“反正阿选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了。”
……
总算逃出了虎口,郑宵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了虚海岸边的章沿。章沿是戴国薪州的一个海港,那里有前往雁国的海船。本来,郑宵他们的计划是让佣兵们去章沿乘船,而郑宵、泰麒和骁宗则由傲滥和汕子送到对岸去。然而,现在汕子和傲滥都身受重伤,别说带人飞过艮海,甚至几乎没办法在人前现身。
来到章沿后,郑宵发现事情不妙。远远看去,章沿戒备森严,似乎骁宗被救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薪州。按理说不该这么快才对。毕竟人多嘴杂,既然连守卫都没有派遣,阿选理应没有让地方官知道骁宗的所在地才对,那么骁宗被救的事不该这么快暴露。不过郑宵仔细观察之后,终于发现是自己想错了。
港口里到处张囘贴着泰麒和李斋的画像,而且对每个上海船的人,士兵都要仔细检查,看来他们还在寻找泰麒的下落。想到这里,郑宵稍稍定了定神,带着泰麒和骁宗向定期船走了过去。
“站住!”
在定期船前,郑宵他们果然被士兵拦住了。不过郑宵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从身上掏出了三块木牌——刘王为不时之需,给郑宵三人准备的旌卷。
“柳国人?”
士兵检查了郑宵的旌卷之后,虽然对柳国人到戴国感到有些奇怪,不过看起来并没有特别怀疑。回过头来,士兵又仔细看了看泰麒和骁宗,不过因为泰麒已经染过头发,而那些画像与本人又有很大差距,士兵并没有认出泰麒。检查完毕,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快点上船。
郑宵终于松了口气,正打算催促泰麒他们上船。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喂,你等一下。”
郑宵一激灵,回过头来,发现原来是守在船边的另一个士兵。
“还有什么事吗?”郑宵毕恭毕敬地问道。
“怎么了?”刚才检查郑宵他们的士兵也不解地问道。
只见叫住郑宵的士兵上下左右仔细看了看郑宵的脸,突然说道:“不是说除了小孩儿和女人之外,还有一个男人跟着他们吗?你不觉得和这小子有点像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刚才检查郑宵他们的士兵点了点头。
“你,还有跟你一起的两个,跟我们走一趟吧。”
顿时,郑宵感到心脏在胸口中狂跳不止。他虽然想到了这些士兵正在找泰麒和李斋,却忘了自从跟泰麒和李斋一起从采石场逃走之后,自己多半也已经被通缉。一边暗暗自责,郑宵有心求两个士兵放泰麒和骁宗先上船,可是又害怕欲盖弥彰,反而引起怀疑。
就在郑宵一筹莫展之际,突然有一个身影从郑宵身边走了过去。仔细一看,郑宵发现对方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穿着很华丽,似乎是个有钱人。
“对不起二位,他们是我的朋友。要是他们现在下船恐怕会误了船,能不能请二位行个方便?”
“那怎么行?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检查可疑的人,现在怀疑他们是通缉犯,不能就这么放他们走。”士兵反驳道。
“这个嘛……”
一边说着,男人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递给了两个士兵。郑宵因为被男人掩在身后,所以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郑宵清楚地看见两个士兵的眼睛都瞪圆了。
“请二位千万行个方便。看看也快中午了,这个就请二位收下,就当是茶钱吧。”
“行了,快上船吧。”士兵收起了东西,向郑宵他们摆了摆手。
郑宵不由长吐了一口气,因为害怕夜长梦多,赶忙转身,跟着泰麒和骁宗一起上了船。好容易上了船,郑宵这才终于仔细看了看关键时刻对他们出手相救的恩囘人。
“骁宗,才二十多年不见,你的气色可是大不如前啊。”男人调侃地说道。
“当然不可能像你气色那么好啊。”骁宗笑着回答道,“怎么敢跟治世五百年的贤王相提并论呢。”
听见骁宗的话,郑宵不由大吃了一惊,他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话就先说到这儿。”尚隆回头看了看,说道,“剩下的等到了雁国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