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少女绝望的过往,与他另类的见面

作者:思杰 更新时间:2020/4/8 15:37:45 字数:2067

眼睛迷迷糊糊的,脑袋处在混乱中,上眼皮和下眼皮紧紧地咬合着。艾伦尝试了好几次,试图睁开紧闭的眼睛,但都没有成功。

呼呼的风啸声萦绕耳边,猎猎作响的袍子在脸上刮过,艾伦猜到自己应该是处于天空中,被狮鹫驮着,去往拒北长城的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呼啸着的风声消失了,能感觉到自己被背着放到床上,耳边依稀还有士兵的嘈杂声和少女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总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但脑袋很混乱,仿佛成了一团浆糊,什么也想不起来。

身上一凉,应该是残破的铠甲被褪下了。艾伦想大声说:“不要动我的面甲。”这是原身体主人一直保持的习惯,从不在外人面前揭下面甲。

幸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面甲并没有被揭下,估计是便宜老爹提前跟药师打了招呼。

不知道药师拿什么药剂喷在伤口上,原本疼痛的伤口一下没了感觉,就像是打了麻药一般,这下就方便了药师接下来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虽然还是不能醒来,但基本的感知还存在着。感觉到伤口已经被处理完,药师离开了。

这时,脸上痒痒的,一只细腻滑嫩的手轻轻将面甲揭下,看到清秀的脸上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脸上脏兮兮的,混合着汗水和鲜血,眉头紧皱,像是做了噩梦。

在她心里,曾经的少年虽然也带着恶魔面具,但跨着紫色狮鹫,载着她,在拒北长城飞扬,鲜衣怒马,何等少年意气风发。三年后却战甲破碎,沙场喋血,最终只能虚弱地躺在床上。

那个阳光自信的少年哪儿去了?

少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马上就要涌出,但她忍住了,默默告诉自己,不准哭,这时候不行,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调整好情绪,继续为艾伦擦拭。

在这过程中手不可避免地与艾伦的脸接触。这是怎样一种感觉呢,这双手像火炉一般的温暖,给予苍白的脸以热量。

少女拿着扭干的湿帕温柔仔细地擦拭着有些憔悴的脸庞,为受到重创的头部做了简单包扎,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缓,面容逐渐红润起来。

看着艾伦早已褪下衣服的上身,精壮强干,白杨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她的面颊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那红润从她颊边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和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交相辉映,而且蔓延到耳后颈间,仿佛温柔甘美的气息正在蒸发出来。

即使有着甲胄的保护,现在的上身也布满累累伤痕和块块乌青。

谁能想到这就是那个被誉为帝国第一勇者的少年呢?

少女压抑的感情还是压抑不住了,她的眼圈红红的,低垂着头,长发溜在胸前,露出一截娟秀细长的颈子。嘴唇也有些泛白,泪珠随着她一搭没一搭的抽噎,顺着光滑的脸蛋留下一道道曲折的线,最后滚落着滴在地上,湿痕化开来形成一个个圆形的氤氲阴影。

怕吵到艾伦休息,少女把脸放在手里,但那手盛不下,挡不住,泪还是悄悄地滑落,流到嘴里热热的,涩涩的,咸咸的。

紧接着,少女出去打了一盆清水回来,拿起血迹斑驳的青铜恶魔面甲,用丝绢清除上面的血迹和灰尘,擦干后放在艾伦枕边的桌上,这是少年视作珍宝的东西

也许在敌人眼中,这青铜恶魔面甲所代表的是杀戮,死亡和灾难,而在少女心中,所代表的却是希望和新生,每当看到这面甲后面的人,便有了家的感觉。

凝视着恶魔面甲,少女温润如玉的手掌覆盖在上面,感受着它曾和主人经历的热血与残酷。

三年前的时候,少女还不认识这个少年。她还是那个生活在乡野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他还是那个兰斯洛特家族的继承人,肩负着保卫帝国北方的使命。两人互不知晓,像极了高空的飞鸟和湖底的潜鱼,一生一世本不会有丝毫的关联。

两条平行线,无限延伸,永远不会有交点。

命运的安排总是自有它的深意,那天,少女永远记得她的命运从此改变,从此走进少年的世界,不再是过客,而是见证者,经历者。

少女还记得那天是个昏暗的晚上,一股蛮人突然趁着夜色的掩护入侵了她所在的村庄。凶残的蛮族士兵像蝗虫一般在村庄肆虐,挨家挨户地闯入,他们粗暴地用巨斧砸开门,遇到抵抗就当场杀死,见到贵重有用的东西就抢,如是笨重的东西,如锅、缸、坛、罐等就当场砸掉。将抢走的铁器,粮食等物资装满了九大车准备拉回部落。

蛮人临走时挨家挨户点火烧房,一时间熊熊烈火冲天而起,滚滚浓烟,遮天蔽月,夜晚的天空更加漆黑,整个村庄变成了一片火海,几十里外的地方都可以看见,燃烧产生的灰尘飘向远方。

少女和她相依为命的爷爷跟众多村民一起被蛮人当做奴隶运回部落,他们毫无精神地走着,仿佛麻木了。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还是继续走,路上爷爷突然发病,根本走不动路,跟不上大部队,村民远远注视着,围成一个半圆的圈子。

没有村民帮她,哪怕是说情。平时表现的多么亲近,现在唯唯诺诺,抵足不前,明哲保身,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世界将她孤立,光明被黑暗吞噬。她和爷爷在这头,温暖的世界在那头。

半晌,她的头与肩膀开始颤动,嘴唇紧咬,两只手紧紧互扣着,手也在抖。不是哭,是一种要把哭泣抑压住的噎气的声音,因为抑压不住以致咳呛起来,一咳呛,哭泣声也夺出喉咙,变成一种近似尖叫的悲鸣,像一只在冬寒的夜里临死的鸟叫,哭声凄凄泣泣,把周围村民的神经一寸一寸的割着。

那眼里已浸满了泪,而泪光中,又蕴满了祈求、委屈、绝望,以及一丝丝不可见的希望。

她倏然把头转向一边,视线早已被热泪模糊了,眼前看不清。但她还是努力看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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