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合租屋，赵摇把程青往床上一扔，蹲下给她脱了鞋，又伸手小心的穿过腋下，往上挪了挪，帮他在床上躺好。
弄完，他拍了拍手，站在床边瞅着程青皱眉撇嘴、眼睛紧闭的痛苦样，心里乐开了花：“臭小子，该啊，你也有今天！让你桃花多，报应来了吧？”
乐完，他转身刚想走，程青突然伸手拽住他，有气无力的说：“帮我灌个热水袋吧。”
她现在只觉得手脚冰凉，肚子上更是寒气刺骨。
赵摇应了声，去客厅找了个脉动瓶子灌满热水，递给程青先凑和用。接着又出门去买暖水袋。
在超市经过女性用品货架时，赵摇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又买了几包。好在加上热水袋的组合，谁都知道这是买给女友的了，也没遇到异样的眼光。
回到合租房，把东西往程青床上一甩，赵摇坐在床边热的直喘。
程青刚才趁着赵摇出门去了趟厕所，看到夸张的出血量让她一阵阵头晕。毛手毛脚的换好了装备，又匆匆躺回了床上。
赵摇喘够了，说道：“我说，你小子真那么疼吗？”
程青摆了摆手，抓过热水袋递给赵摇，示意让他帮忙灌上水。脉动瓶子在肚子上放不稳，面积也太小。
见她不愿说话，赵摇拿过热水袋，哼着歌走了出去。
伺候完，赵摇回了自己屋。看看表已经11点多了，估摸着程青也不愿吃饭，他就打算自己弄点泡面对付一顿。
刚撕开包装，就又听到程青叫他，就拿着泡面走过去边拆边问：“啥事？”
程青已经坐了起来，抱着暖水袋，虚弱的说：“买东西花多少钱，我转给你。”
“嗨，这着什么急啊，”赵摇拿着泡面饼生啃了一口，卡擦卡擦的嚼着继续说道：“转一百吧，差不多够了。”
程青刚想和他客气，又听见了后半句，脸都僵住了，冲他摆摆手：“滚！”
赵摇满不在乎：“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哪，是吧？你先躺着，我泡面去，有事叫我。”
程青不想理他，往后一仰躺下，紧紧抱着暖水袋，想起来该给老师请个假。
找啥理由呢，他思来想去，想了好几个，都觉得不靠谱。
最后，他自暴自弃，想着就说亲戚来校请假接待。编辑完成，又犹豫半晌，才狠心按下了发送键，接着赶紧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这理由虽然牵强，但好歹也是实际情况，就是她拿不准老师知道了真相会作何感想。
下午赵摇还有课，他麻利的吃完泡面，赶紧躺下想睡一觉。
可是程青一中午进出了好几趟，每次都是砰的摔门而出，冲进卫生间，整的他睡觉的节奏混乱，困意全无。
赵摇知道他难受，也不怪他，可装备再这么个换法，买的那些巾啊啥的肯定不够用啊。
又在床上挣扎了一会儿，赵摇干脆不睡了，跑到客厅坐着等程青。
没过多久，程青又一次弯着腰走出了卫生间。
赵摇叫住他：“我说，你这么个换法，不怕堵了厕所吗？”
程青闻言，趴在沙发靠背上，有点想笑，却没力气笑出来，“沙雕处男，那东西是冲下去的吗？”
说完，又想到厕所里的惨状，她有点犯恶心。
赵摇恍然大悟，感到自己学到了点没用的知识，“我下午上课去，你有啥事可别打电话啊。”
程青摆摆手，走回了床上。
伴着赵摇出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正睡得沉，一阵电话铃声把程青吵了起来。
她眯着眼抬头找了半天，模糊的看见了手机，也不起身，脑袋一埋，就趴着把手机扒拉到手里接了起来。
没想到刚喂了一声，她就惊叫“妈！”
困意立刻都飞走了。
孙淑珍疑惑的听着电话里的有个女生叫自己妈妈，纳闷的问：“这不是程青的电话吗？”
程青吓得魂飞天外，连忙压低嗓音说道：“妈，我是程青。有点感冒，嗓子不舒服。”
隔着话筒，孙淑珍倒没听出异样，“吓我一跳，还以为打错了。你下午没上课吗？”
“没。有事吗，妈？”程青清清嗓子，粗声道。
“你大姨从美国回来了，想见见你。你明天上午请假回来吧。”
程青不由一愣，心说这也太巧了吧，来了姨妈，请假说接姨妈，结果姨妈真来了。
孙淑珍听儿子没搭腔，以为他不愿请假，就说道：“半天就行，你大姨她们一家难得回来一趟，好几年没见你了，都想看看你。”
程青抱着头，拱在床上，既是肚子疼，又是被这无语的局面闹得头疼，嘴里说着：“妈，我知道。但是我现在不方便，这边发生了点事。”
“出啥事了？严不严重？”孙淑珍听了也是一惊，赶紧追问。
母亲的连珠发问弄的程青头更疼了，“哎呀，不要紧，是我身上的事。”
“你身上的事？你查体查出毛病来了？”孙淑珍一听更急了。
程青放弃了，“妈，算了，今天下午我回去，当面和你们说。”
“好好好，我和你爸在家等你。”孙淑珍赶紧答应。
挂了电话，程青躺在床上，揉着脑袋，发愁怎么和家里说。她郁闷的把热水袋扔的远远的，“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赵摇下了课，从食堂买了两份饭带了回来，进门喊了两声，没听见程青的回应。
他把饭往茶几上放的时候，看见了程青留在上面的字条。
“我回家了，明天回来。程青”
就这几个字，惊得赵摇半天说不出话。
这小子疯了，自己啥情况啊，就敢回家？这是铁了心要和家里摊牌呗？
程青家在下面县里，离学校也就一小时的公交车程。估摸着这时他已经到了，赵摇赶紧摸出手机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一阵喧哗，像是好多人在吵吵嚷嚷。
程青的声音断断续续，被背景音压得听不清楚，“喂，我到家了，现在……爸妈……他们……”
赵摇刚想说话，就听见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有人叫了一声，程青好像又匆匆说了句什么，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赵摇再打过去，电话里就只剩忙音了。
他盯着手机上程青的名字消失，心里浮现出俩字：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