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在备菜间里忙活，冷不丁感觉到有人到了背后。
她回头一瞅，看见了秦飞昂。
程青看着他，感觉他的表情有点像便秘和拉稀的结合，“有事儿，秦哥？”
“没啥事。”秦飞昂难得的露出了点羞涩，用大拇指在下巴上挠了挠。
程青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在盆里收拾。
秦飞昂默默的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明天有空吗？”
程青手上一顿，接着又动了起来，调侃道：“咋了，要请我吃大餐？那我可得拉上好几个人去见见世面。”
秦飞昂闻言，大长腿一迈，两步就走到了对面，蹲下来认真的看着她，“这次，只请你一个。”
程青挑了挑眉毛，“嗬，这是咋了，秦哥？”说着，还是低下头继续干活，“啥事不能现在说，非得单独聊啊？”
秦飞昂叹了口气，“你明明……”话已出口，又好像察觉了语气里的激动，他缓了缓，吸了口气，继续说道：“这次我要坚持，只能你自己来。”
程青的视线在他脸上停了片刻，心里也暗暗叹息，甩了甩手上的水，平静的说：“好。”
秦飞昂神色一动，却只是给了一瞬间的笑容，接着又恢复了冷清，点点头，留下句“我把地方发给你”，就走了出去。
他的影子从程青身上覆盖了过去，又倏地消失在了灯光下。
程青呆了一阵，伸手在面前抓了抓，看着空荡荡的手掌，心里忽然烦乱了起来。
她掏出手机，空荡的通知栏里，没有任何消息。
白色的灯光下，冰箱和排风扇的声音嗡嗡的响起，混着不知从哪来的一声微微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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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街对面，程青心里有些忐忑。
来之前，她就很是纠结了一番穿着。
要按平时，她肯定随便套件就出门了，只要不暴露，啥衣服都行。
可今晚上她就直觉的自己不能再这么随意了。但是真要她盛装打扮，潜意识里又好像有什么阻止了她。
踌躇半晌，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用长袖长裤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让心里那不知从哪冒出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只可惜，这阵难得的平静只延续到了会所门口。
真来到了地方，她又开始不安起来。
你说，她能不知道秦飞昂这是啥意思吗？好歹她也是情场达人，虽然只是自封；饱览万千娇花，不过只贪恋一枝；熟知无数撩妹技能，但却只能当做回忆。
嗯，我一定是害怕伤害秦飞昂的脆弱自尊心。程青鼓了鼓劲，安慰自己道。
这间私人会所，依然还是低调的风格，招牌上的店名也只是镶了圈白灯，在霓虹闪烁的夜晚，显得默默无闻。
“尘外人”三个字，就这么规规矩矩的排列着，在旁边一众夸张变形的字体中，很有点受了委屈的样子。
门关着，透出来的灯光也若有似无的，如果不是秦飞昂的定位，她怎么也找不到这里来。
“有钱就喜欢神神叨叨吗？”程青忍不住轻声嘟囔。
“也是，我也觉得有点刻意了。”伴着话音，秦飞昂从树后走了出来。
程青虽然被听见了心声，脸上却毫无愧色，嘿嘿一笑，就当刚才啥都没发生过，“你早来了，秦哥？”
秦飞昂打量了她一下，笑道：“哈，想不到咱俩还想到了一块儿去。”
程青听了，自然的看了看他。原来秦飞昂也穿了一身的休闲装，黑衣黑裤的，怪不得刚才没发现他。
秦飞昂手伸了伸，似乎想来牵住她。
程青状似无意的一个转身，就向路对面走去，还伸手招呼道：“是这里吧，秦哥？”
秦飞昂伸出的手自然的转换成了指路的模样，“对啊，就那里。”
说完又紧走两步，与程青并肩走向了会所。
尘外人的大门上，安装了一个密码装置。秦飞昂掏出手机，对照着信息，在上面输入了几个数字。
随着一声机械的响声，门开了一条缝。
程青讶道：“我说门口咋没人呢。”
秦飞昂解释道：“不光门口没人，里面也没有服务生，这是家全程无接触的会所。”
程青眨眨眼，“那上菜咋办？”
“你可以选机器人传菜，也可以直接让厨房提前上好。反正只有一个原则，房间里除了顾客，不会有任何人进来。”秦飞昂说道。
程青听他的语气，总觉得是在暗示什么，就调侃道：“那如果发生点啥的话……”
秦飞昂看了看她，“谁也不会知道。”
程青盯着他的脸，想看出开玩笑的痕迹，但秦飞昂自始至终都没有笑一下。
她忽然有点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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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送到这里吧。”秦飞昂平稳的声线在程青耳边响起。
她有点恍惚，被这句话惊到，“啊”了一声，才猛省的答道：“好。”
秦飞昂点点头，转身离去。
路灯的光线下，他高大的身影沉稳的走远，拉长的影子却离的越来越近。
程青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脑子里无数念头冒出，偏偏却抓不到那根关键的丝线，一切都被埋在了厚厚的茧里，浑浑噩噩的像是沉在水中。
直到完全看不见了，她才转身，走进了校门。
大门的保安站在保卫室门口，端着茶杯，眼睛在大檐帽的阴影下，闪烁不定。
“姑娘，你男朋友不错嘛！”
程青木然的看了他一眼，声音低到微不可闻：“他不是……”
“哈哈哈……”保安粗犷的笑了起来，矮壮的身体过电般颤抖，杯子差点都拿不住，“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长长的感叹声中，本来应该有的下文，却像他嘴上的香烟一般，随风飘散在了夜空。
程青脚步不停，直直的向合租屋走去。
噔噔噔的走上楼，再砰的一声甩上门，她靠在门后，又愣怔了起来。
没有开灯，屋里幽暗安静的像是宇宙星空，只有家具的外形能隐约看清。
程青摸出手机，点亮屏幕，看着锁屏上显示的时间发呆。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的震动了一下，一条消息蹦了出来。
带鱼：老程，想我了没？
句尾大笑的表情，好像跳出了屏幕，落在地上，幻化成了赵摇的样子，在黑暗中冲着她傻乐。
程青用力捏紧了手机，先回了条打脸的表情，接着又马不停蹄的点开导航软件，输入了达天体校的位置。
仔细看了几眼，记下了公交线路，她便踢掉鞋子，把手机扔到床上，边走边脱衣服，走进了洗手间。
水声哗哗响起的同时，床上的手机又亮了起来。
赵摇的头像晃了晃：想我就来找我呗，我带你看个好地方！/傻笑//傻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