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活人到了。”
“要解决掉吗？”
“我闻到了处子的味道。”
“管住了你们自己。这里头有个棘手的，老爷亲口说了放他们过去，不要误了晚上的大事。”
野村是不在安城或者钟山寺一流管辖下的一些小村落，一般不超过百十来个人，依靠着某些当地特产和收取旅人的住宿费勉力维持生活，尽管如此，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他们依然不愿意投靠到安国的庇护下。
李高明把驴车拴在了村口的木桩上，野村的房屋间道路狭窄得只能刚好走的下一人，驴车是进不去了。
“进去弄点水，顺便打听一下安城的事情。”
已经过去八九个时辰了，兴许安城的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不管是安王还是左武侯，一旦胜利肯定会派人去天门关传信，收揽兵权。
“这位先生，村子现在不方便接待，去别处吧。”
还没往村子里走几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便窜了出来，踩在房屋顶上朝着四人喊道。
李高明抬眼去望，这孩子偏偏又站在向阳的位置，晃得人眼睛疼，逼得他略微移开视线。
“小娃娃，下一处落脚的地方还有四十里山路，天黑之前肯定是到不了，你找刘老头出来，我同他说。”
“你等等。”
小孩跳下屋顶，不知翻到哪去了。
那个小孩有些奇怪。
徐晚比较了一下自己的手，好确认方才看到的哪里不太对。
似乎……
正常人会长两只右手吗？
“李大人……”
“你们进来吧。”
还是那个小孩的声音，音调上扬，年轻富有朝气。
“怎么了？”
瞧着这位拉着自己的徐姑娘，李高明发现她脸上有些害怕，只当是姑娘舟车劳顿，又担心大王安危。
“不必担心，大王和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似乎李高明没发现，一向大嘴巴的许牧也不吱声，难道是自己太紧张，看走眼了。
野村中间有座祠堂，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跪在祠堂前烧香祷告，似乎在准备什么仪式。
“刘老头，人到了。”
刘老头眯着眼睛，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看清楚来人的面目。
“李大人？蓬荜生辉啊，李大人升官后可是好久没来我这联系了。”
“城里事务繁忙。”
李高明似乎跟这位老爷子熟络的很，也不行礼，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祠堂前的垫子上。
“客套话我就不说了，你这里可来过安城的信使？”
“这些天都没见过活人路过，倒是有两只豺狼吃了我的一个同乡。”
估摸着是晒久了阳光加上年老的缘故，刘老头脸上的匹夫像干涸的土地一样皲裂成好几块，看着很吓人。
刘老头的话李高明不信，他笃定了安城信使一定会经过这里，又盘问了几句，而老刘头始终咬定了除了李大人一行，这几天从没见过其他人。
“奇了，这信使跑哪去了，难道还能插着翅膀从天上飞过去不成。”
“也许是有什么别的法子送信吧。”
徐晚随口说了句，她的心思还停留在那小孩身上，只是小孩似乎有意把手藏在袖子里，也逮不到机会确认自己方才是不是看错了。
“李大人，吃食饮水都好说，今天村子实在不方便外人留下。”
“少废话，老刘头。我带着三个女眷走不了夜路，今天你这里我还就待定了。”
李高明的态度很明确，今日就是拿刀架在他头上也是不走的，除了那些四百里加急的信使，谁也不会走夜里的山路。
老刘头面露难色，左顾右盼了一会，似乎在思索着得失，最后点点头。
“李大人若是不嫌弃的话，今天便在村头的马棚住上一晚，只是希望不要打扰我们的祭典。”
马棚是空的。
这也正常，这种小村子也负担不起养马的饲料，只有过往人歇脚时会把马牵到这里歇着。
老刘头提供了热水和草药给女人们洗漱，又反复叮嘱了几人晚上绝不能离开马棚。
“咱们在这真的没事？”
李高明倚着马棚的门磨刀，再来一口老刘头送来的土烟来舒缓一下神经。
“这种野村总得靠着点什么东西的庇护才能在山里活下来，不用管他们，等到日出咱们就离开。”
看着吞云吐雾的李高明，徐晚回想起自己当年在阳台抽烟的状态，似乎有些怀念，以前考试压力大了就在宿舍阳台抽上一口，快活过神仙。
感觉到徐小姐正眼巴巴瞧着自己手里的烟杆，李高明摸了摸下巴。
“你想尝一口？”
这位白头发的中年飞鹰卫手活倒巧，用一片叶子卷着黑乎乎的烟草给徐晚做了个土制卷烟。
“噗，啊哈。”
烟味很冲，一点也没有以前的感觉，倒是嗓子眼像是被火燎过一样。
徐晚也顾不得形象了，狠狠地咳嗽了几下，好把肺里那股子气吐出去。
“哈哈哈。”
当太阳落下去以后，除了守在村口看驴车的李高明，马棚里的三个女人躺在草垫上渐渐进入梦乡。
“喂。”
一颗小石子砸在了徐晚身上。
徐晚立刻惊醒过来，顺着石子投过来的方向，看向了马棚上方的架子，一个低矮的身影正趴在上面。
“女人，你们怎么在这种地方待着。”
“大块头？”
地藏鬼看起来都长得差不多，不过大块头的语气和腔调徐晚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大块头抱着架子不敢松手，似乎站这么高，它的腿都软了。
“怎么了，这村子有问题吗？”
刚醒来的徐晚还有些迷糊，手脚昏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气。
“爷爷说这村子里全是怪物，以前哭鼻子跑到这里来就再也没回去了，大家都说是被这村子里的东西吃了。”
怪物。
看来进村时看到的那两只右手不是假的。
呵呵。
徐晚也不知是该庆幸自己还没老眼昏花，还是埋怨这地方怎么如此混乱，三步一坟五步一妖，出了王府以后似乎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开始怀念温泉浴池和月亭小丫头的服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