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绝非寻常的江湖武者。”
话音一落,红衣少女也稳定心神。她抬起衣袖,看着上面的一道整齐裂痕,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
“我的运气这么好,随便一找,就是个不同寻常之人?”
“小主。”目光不离战斗的黑衣女子极其认真,“请远离这里。”
但是对此,少女却摇了摇头,伸手在女子肩上轻轻一拨,好让自己能够看见那边的战斗。
“我有分寸。”
她这话刚说完,黑衣女子却突然挪身一挡,肩部衣袍登时破碎。
“小主!”
护主乃是第一任务,黑衣女子也再不管少女抗议,揽上腰肢便朝屋顶跳去。然而刚要起步,一只手,却是按在女子肩头,把她给按了下来。
“喂,她要跟我打架。”
公孙起表情严肃地说道。
也不知道公孙起是如何摆脱那白袍男子的,但他已经站在了这里,阻挡着这个神秘人将自己未来的徒弟带走。
当然,战斗途中还要多讲一句话是件非常愚蠢的事。——尤其是,上一个敌人还未解决的时候。
在公孙起说出这句话后,另一个人的手同样搭在了他的肩上。
他回头。
一只拳头冲来。
摆头躲过。
原本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却一下子扣在他的脸上,伴随着一股大力要将他推飞!
而同一时刻,前面的黑衣女子也是朝身后来了个肘击!
咚!
两面夹击,公孙起的太阳穴登时就吃了记肘击、眼冒金星。
可这还没完。趁着他的这一瞬晕眩,白袍男子抓住他的衣领,将其往面前一拽,先是一拳轰在后背的脊梁柱,然后又抓住他的手臂,开始抡。只见一股气流汇聚流转,公孙起被抡了两圈就飞往了一面墙壁。
轰——!
墙壁倒塌,尘土顿飞扬。
路上行人皆惊恐,大叫奔逃四散去。不等他人寻告知,如雷动静引自来。
离这里最近的云灵门弟子从街头奔来,他们身后跟着黑甲士兵,各个面容紧绷,透露肃杀气息。
他们之中,知道的,以为是贼人形现;不知道的,以为是魔头生事。
可这二者殊途同归,最后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造出动静之人。
白袍男、黑衣女,二人视线短暂一触,前者已接过少女腰肢,脚下生风,飘逸地跃上屋顶。后者紧跟其上,临走前冷眼回望,却不由得瞳孔急缩——
木剑锋刃,直刺眉间。
顷刻间肌肉筋骨缩动、做出后仰动作,使得木剑擦鼻而过。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其之冲势不减,拖着长长的细影,却是直取白袍男子怀中的红衣少女!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她可是要和我打架啊!不打架我怎么收她做徒弟啊!”
不知轻重的气急败坏出自那墙壁轰塌之处,从中站起的,是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俊逸男子。
白袍男子眼光一眯,一只手甩袖而出,只转了个看似轻柔的圈,木剑便失去了方向一般折往他处——竟是被卸了力道!接着,他再也不理,带着少女扬尘而去,只留下一个如云端行走的飘逸背影。
而另一人,也就是黑衣女子,则是被公孙起接二连三的阻挠和惊吓激起了怒火。她在屋顶站稳,手伸往背后,却想到了什么,看了眼那边已逐渐逼近的云灵及黑甲,才不得不冰冷地凝望公孙起一阵,朝着白袍男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至于公孙起,他怎么可能让到手的徒弟飞走?脸上罕见现出怒色,抬脚正要追去,可是刚迈出废墟……
“贼人休走!”
一支箭矢却带着非取命不可的杀伐之气破空而来!
“嗯?!”
太阳穴钝痛未解,转身的反应慢了半拍,让箭矢擦着脸庞而过,带出一道鲜红血液。
公孙起在原地踉跄两步,这才看见街头奔来、几乎近在咫尺的巡逻队伍,吓得惊叫一声。
“别杀,抓活的!”
一名黑甲士兵在人群中低呼。
锵!
一抹寒光乍现,领头的黑甲士兵跃然而起,当头劈下。
——阳光,炽热。那正午时节的太阳在空中缓慢挪移。这个总是升起又落下,保持着亘古不变的习惯的大家伙,此刻正懒洋洋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那个疾驰如风的男子,那个一脸懵逼的少女,那个冷面如霜的女子。它把温暖带给了人们,似乎这已经是约定成俗,对于它在盛夏带来的炽热温度,人们似乎不光不能反对,反而还要感恩戴德、叩拜祈祷。
当然,也并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让它温暖的。
凛凛的寒光,在头顶闪烁。
它映入公孙起的眼中,理所当然地引起了一些困惑。
是啊,困惑。他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会攻击自己,为什么那两个人会阻拦,为什么那个要做自己的徒弟的人会被掳走,他并不知道。
可是不知道,不代表不会做些什么。
他师父说过,如果莫名其妙陷入某些麻烦,那就尽可能地搞清楚,然后脱离;如果搞不清楚,那就尽可能地直接逃走。
远离麻烦,才是生存之道。
于是。
当————!
金属利器交接之声,在两人之间猛然炸响。
公孙起手中,握着把木剑。但这木剑周身,却围绕着一股看不明晰的透明剑气。
锵——!
金属长鸣,黑甲士兵手中之剑发生断裂。
木剑竟能削铁如泥,砍断了剑刃,又朝着持剑本人斩去。
公孙起的目光,冰冷。
但当木剑将要接触之时,却是反应过来,急忙收回。
就这一功夫,另外两人已是拖着长刀攻来。
同一时间,两把被灵力驱使的剑刃从空中见缝插针、舞动而来。
四面夹击,无可防守。
“沧澜三式·暴风。”
夏日微风,守者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