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至少丝袜会容易穿一点的想法，我决定先把那双白丝套上。而且比起女仆装和蓝白胖次，这玩意对羞耻度的挑战力已经很低了不是吗？
丝袜的材质让我觉得很奇怪，也不知道究竟是丝袜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因为是富婆提供的丝袜。我一点一点把丝袜套在腿上，最后松手的时候边缘甚至“啪”地打在了大腿上。丝袜绷得很紧，但是透气性不错，所以也不至于产生闷气的感觉。相反，包裹了几乎整条腿的丝袜让我有一种似有美少女滑嫩的小手抚摸着我的错觉——
我他妈是在做试穿点评吗？！
不过这里倒出现了一点小问题。嗯，因为我是第一次穿女装嘛，而且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我穿女装绝对会很好看，即使现在只套上了白丝，在镜子里至少也能看见一双经常在各种男孩子喜欢的图片里面出现且极度吸睛的白丝美腿了——虽然这双腿的主人是男孩子，但是大家一般都不会在意这一点不是吗？
最关键的问题是，马上还有其他的衣服等着我，甚至还有胖次……
嗯。那么我就直说了。当我第一次看到镜子里的那双腿的时候，嘿嘿……怎么说呢，说起来有点〇〇，我竟然、〇〇了。
——真正的粉丝，就算我不说。
但是问题就这样出现了啊！这下子我该怎么继续穿衣服嘛？！无能狂怒的我狂躁地挠着镜子。
不对……也不是没有解决方法的不是吗？我记得网上有过不少大佬们说过，出现了这种问题也有很简单的解决方式来着……
似乎有在女装前让自己变得充满贤能与理智的方式就能避免尴尬的说法。
嗯……似乎怎么听都很可以——呸，我是说很可疑的样子啊！在女孩子家里做这种事情未免也太过诡异了吧？！
啊，稍等一下，似乎这里是包养我的富婆家吧。嗯……
——那样也很诡异了吧！
然而过了今天，我就只是一件被售卖了的商品了……不对，我现在已经是被购买了的商品。现在我仅仅是在送货上门时给商品用上美丽的包装来匹配她接过商品的手。仅此而已……
罪恶、阴暗。好的。
尼采说，太阳就是我〇〇金光灿灿的〇〇。于是我伸出颤抖的手触碰了太阳之上的云彩，然后一把抓紧了它。一股强烈的冲动与罪恶感握住了我的心脏。
地狱就地狱吧，畜生道就畜生道吧——我哪里来的为人资格呢。
“你换好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开了，卡莎从外面走进来——是我之前纠结的时间太久了吗？等等这个不是重点啊，重点是我现在正——
只穿着自己的胖次和白色丝袜，眼神迷离地，抓握着云彩。
一切都强烈冲击在卡莎的视网膜上，同时也碾压在我的理智上。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无意识间连红唇都因惊讶张开——即使如此，亦是那么美丽。她的美在逐渐碾碎我的心脏，以及握住了心脏的手。
可悲的我与我的理智呵——
积雨云。天空中顷刻间狂风骤雨涌落。三月的天色就是如此的善变，前一秒还仍然放着晴，下一刻猝然的雨也来得焦急。
窗外传来了女仆小姐的惨叫：“啊啊忘看天气预报了。”
如同许多幻想作品的女仆一样，也有着相当可爱的一面呢。然而我并没有空余的心思为她的这份可爱而感到愉快了。
眼前的这一幕彻底使这位大小姐无法继续维持任何的冷静，她几乎是尖叫出一声“恶心”，就逃一般退了出去，重重关上了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了，我都没能回过神来，呆呆地保持着先前惊恐的表情望向门口。我还沉浸在莫名的兴奋中，而当我意识到这一事实时，我无法抑制地产生了极致的自我厌恶——杀了我吧！
在一瞬间里，随着圣贤的智慧塞满了我的脑子，我已经几乎没有意识了。我甚至不能回想起我是怎样自己穿上了剩下所有的衣服。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一样，拿纸擦掉了所有的痕迹——卡莎逃走之后，门口丢下了一袋纸巾。
我已经死了。也许我早就死了，在我的书最后一次暴死之后我就只是为了食物与容身之所摇首乞怜的动物了。现在我只是死得更透彻了。不，我并没有羞耻心，在我被冲动支配的一瞬间，那种东西就已经死了。现在死去的是我身上残留的人的部分。
以后我将会是一件完美的商品，能够供人摆在精美的展架上。卡莎想必也会为这而认为自己的钱也花的值当吧？
当我需要做的事情全部结束之后，我从里面敲响了门。
我的人生已经结束了，这一声敲响就像拍卖场的锤子，意味着已售出。
当她重新进到房间里时，她的脸上仍然残留着羞惭的绯红。当注意到这一点之后，我的脸上也应该爬满了负罪的血红，但是我没有。商品是没有罪的。
“之后你处理过了吗？痕迹什么的？”
“嗯。”
我机械地回答着。
“那你洗手了没？”
也许在之前的话，我的脸已经被羞辱感与自我厌恶灼烧殆尽了吧。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已经摆清我自己的位置了呢？
我回答道：“还没来得及。”
于是她羞红着脸点了点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甚至让我的心脏隐隐有了重新跳动的潜力。可惜并没有。她看到我已经装扮成了她所期待的蕾姆形象，便开始专注地打量起我来。她绕着我转着圈，每个角度都看得真切，目光中含着热切的温度，几乎如同实质。我就只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我的脸上有精致的微笑。
“还挺好看的……”
我在一句话里又有了价值。
然而她还有后半句话，她又皱起了她的眉头说着：“但是一点也不美。”
很好看，但是不美？什么意思？
她凑近了仔细观察着我的脸，目光与我交汇，似乎在琢磨着我的眼睛——她大概会欣赏我的蔚蓝吧？我并不反抗也不闪躲，只是尽可能做作地装出温柔的眼光来回望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取悦她——这就是我的工作了。
“不行，一点也不美。”
她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了，她呼出带着淡淡花香的空气也流入我的鼻腔。她伸出手捏住了我的脸，轻轻抚摸着——她会满意我光滑的脸吗？
“不对。这样不对。你怎么了？”
她眉宇间升起了些许烦躁——为什么要烦躁呢？
我怎么了？我只是变成了我该有的样子。
我想这么回答，然而她并没有给我回答的机会——不只是时间，她甚至剥夺了我回答的权利——
她的双眼猛然凑得更近了，那钴蓝色就在一寸以外把凝视深深投入我的双眼。
还有她的口唇。我的嘴正感受着那嘴唇的柔软与温度。
——她，卡莎，她吻了我。
——一颗死去的心脏苏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