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跟停在了距离纪雨信大概1米处。
纪雨信原本看着钟听雪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
为什么？
并非偏颇或者选择，单纯是本能而已。
明明只是走了几步，明明距离刚才两人交谈才过了几分钟。
这个女人，又完全不同了。
她踏上舞台的那一刻，就的的确确能够像磁铁一样吸引住所有的目光和灯光。
没错，之前纪雨信下过判断，钟听雪和任梦瑶是同一等级的美人。
可是，就这一刻来讲，两人散发出的魅力——包括人格魅力——是天差地别的。
一般来说，普通人上了舞台，很容易被台下的氛围牵着走。而对于习惯于舞台的人来说，能够驾驭台下的观众。任梦瑶很明显属于后者——尽管她还没有说话，所有的闲言碎语一下子完全被压制下来了。
曾经身为贵族的纪雨信明白的，这种氛围，乃是长时间身处高位的人特有的。如果在那种程度之上还能再加上一丝亲近感，那就是现在的任梦瑶了。
这种氛围，在之前，她一丝都没在纪雨信面前表露出来。
她站定了，选择的位置，落后于纪雨信半个身位。
纪雨信当然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想表达什么。
（没必要做到这样吧……）
不禁苦笑。
这与其说自己在赌气，不如说这个少女在赌气。
虽然外表成熟了，可是内心，还是藏着不少孩子气的部分呢。
这是任梦瑶第一次正式在大家面前露脸，之前——包括之前怼小主任的时候，任梦瑶都有好好的把自己的正脸和大众视野错开来。因为一旦露脸，就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
“是任梦瑶啊！这不是那位莉莉丝信仰的圣女小姐吗？”
“圣女小姐……真的——是本人啊！”
“啊，你们怎么敢这样直溜溜的盯着圣女小姐，还不快下跪。”
“喂喂，极端粉丝可是会给圣女小姐带来困扰的啊。”
基本上所有“现代”世界的学员都做出了反应，包括所谓的“路人粉”、“gachi粉”、“极端粉”、“理智粉”……等等等等。
而异世界的学员们就有些困惑了。
“她是谁，很有名吗？”
“任梦瑶呀，‘现代’世界这边莉莉丝教会的代言人，可以说女神的代表之一也不为过，我很早就在关注她的跨界直播了。”
“‘现代’这边的莉莉丝教会……哦哦，就是那个叫‘莉莉丝信仰’的公司对吧！？”
“她可真漂亮，一点都不比大主教大人差。”
关于台下突然涌起的骚动，任梦瑶习以为常的笑了笑，她熟视无睹的说道：
“我愿意成为纪雨信的搭档。”
任梦瑶“我愿意成为”，而不是“我是纪雨信的搭档”——这其中当然大有深意。
说出这种话，当然就是把选择权交给纪雨信了。
任梦瑶虽然是个自我主张极强的女人，但是她有特别的恋爱观。
“逼迫”而不“强迫。”
——如果现在补给你一个更好的女朋友……能填补你内心的空缺吗？
——我是不是（你女朋友），还不是得看你的态度？
——我愿意成为纪雨信的搭档。
像这样，她会把选择权交给纪雨信，而绝不强迫对方。
让他心甘情愿，让他为自己着迷……这才是任梦瑶追求的，和三年前完全不同的恋爱。
她以眼神直视纪雨信。
（你的话，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吧？）
纪雨信苦笑着以眼神回应。
当然是明白的。
两人好歹当过三个月的男女朋友，有相当程度的互相了解。
正如他自己之前所言，任梦瑶绝不是那种“只允许你看着我一个”的小肚鸡肠的女人。
她对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同时信赖自己的眼光。
——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所以你比任何其他男人都要强。你可以自信的，昂首挺胸的和任何女人站在一起。
她大概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吧。
（说起来，圣女啊……这些年因为生活变动太大，我都不怎么关注直播和新闻了，果然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
（这已经远不只是“成长了”“努力了”这种程度的词语所得概括……在我驻足不前的这三年间，你到底超过了我多少啊？）
不过真相大白之后，却反而心情畅通。
纪雨信又看向钟听雪。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什么都不会影响倒她的心境似的。
反倒是青年教师和小主任，突然动摇的不得了。
“喂喂喂，那孩子居然是莉莉丝信仰的圣女吗？擦……教会不是自己有学校吗？和政府体制关系又不好，怎么跑到我们这边来了。”
“塞钱了呗，你是才来的所以还没接到上面的通知，那些老东西这次可是大出血啊。比起这个……我说我说！为什么圣女小姐会选择这个野小子啊？”
“对哦！这两人不是说分手了吗？怎么又在这当众你侬我侬的。”
“藕断丝连啊!这都看不出来吗？”
“我说那浓浓的恋爱的腐臭味是哪里来的……”
动摇的还不止是两位老师。
“为什么圣女小姐会选择那个家伙啊？”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啊？”
总之就是有很多问号。
现在是要纪雨信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话是这么说，其实也没什么好选的。
他挠了挠头，走到钟听雪的跟前停了下来。
钟听雪，没有抬头看他。纪雨信也没有多管：
“这么说可能有些自大……但是对不起啊！漂亮的小姐姐，下次一起吃个饭吧。”
钟听雪的眼睛突然向上抬了一下，闪烁出些许惊讶的光芒，嘴巴动了动……然后眼睛又垂下了。
“真的，对不起啊。”
纪雨信又道了一次歉，然后想了想，凑近了说道：
“一会儿进去之后要是碰见了，轻点揍我。”
这一次，钟听雪眼中则是完全的惊讶了。
纪雨信说完了自己应该说的话，微微一鞠躬，然后回到了任梦瑶那里。
“请？”
纪雨信弯腰伸手趋避道。
任梦瑶轻轻的笑了笑，正如所有舞会被邀请的公主一样，欠身提了提裙摆，和纪雨信先后踏入了屏幕。
“呃，这……”
小主任的面色变得有点不健康，好像吃了什么喂畜生的东西似的。
在纪雨信任梦瑶离开之后，钟听雪也迈开了脚步。青年教师阻止道：
“喂喂，你要一个人进去——你确定？”
钟听雪侧身看了青年教师一眼，第一次的开口说道：
“我进去揍他。”
随即没入了屏幕。
……
在一切清净下来之后——
“我怎么感觉这入学考试变得好像相亲节目似的感觉？”
“巧了，我也有同感。”
两人四目相望，小主任叹道：
“要不，我们向校长提议，明年……还是改成单人考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