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保持了很久,看着天空愈加变得昏暗,温度也下降到能够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裹一裹淡薄的衣物。葬才算百分之八九十的确定自己已经恢复到了一个相对正常的状态。
“葬?没事了?”应该是未干的泪水,和变暗的周围,岩的眼睛显得很清凉,眼神中只有担心,没有之前的悲伤,也并没有没有得到答案的失落,她的思维就是这么简单,既然要关心,就会把其他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这样也好,泪水也好悲伤也好最后都不了了之,因为追究起来,也不会有答案,不了了之反倒是个好结果。
葬决定还是暂时性凉着岩一会,他只能确定80%自己是正常的,20%则是不可控的,他不敢小看这20%。换做是以前,他会用几瓶酒让自己睡个几小时,现在,也就只能给自己找点事情,人光顾着忙活手里的活,脑袋就会变得不大管事。只不过这脑子不管事也让他稍微有点分不清楚主次,他居然选择不管这快暗下来的天色,准备把那个士兵先行安葬再说。岩自然是不会反对,也许这反倒是她愿意的结果。
经历过多葬认为不该发生的事情,他希望和岩的关系能变得“一如既往”起来,像是死人的心电图那样,没有跳动与低谷,平缓的仿佛停止,但却是按部就班的前进着的状态。于是收起胡思乱想,甚至也没怎么跟岩说话,他自顾自的找自己需要的东西。不过,那个姑娘也自顾自的跟来了。
“留在房顶会好一点...”周遭的僵尸在之前因那种狼狈的方式大致清理干净了,周围空无一人,葬希望空无一人,他看似一心一意的翻找着东西,实际上是不想去看岩,不用想都知道...那妮子漂亮的眼睛那么的纯洁,如同灯塔上射出的光,而自己则是那个躲在黑暗中的倒霉鬼。
“岩,要跟着葬”跟葬差不多的情况,这小姑娘也自顾自的挤进了这间只有破碎的窗户能微微投出点光的弃房里,说得好听点她像个侍卫,说得难听点,她真是个执拗甚至不知道挪位子碍事的柱子。
要是跟她解释什么,在上面守着会好啊,你在这里帮不上什么的,对她来说没有效果,她还会执拗的跟着。啊...一如既往...行了行了,总之不去看她,那20%也不会激化,这妮子还挺安静的...
“葬?”伴随某些本该结结实实然后被巨力扯断的声音,收银机里还有遗留的硬币从收纳盒里掉了出来,顺着那妮子的身体滚下来,有些钞票就搭在了她的额头上,可能是想借个光,好看清楚,她高举着这个没见过的东西,歪着脑袋,这幅光景确实有点像是舞厅里因为飞舞钞票而卖弄舞姿的女郎,不过那些女郎可没有岩那么清纯的眼睛和呆萌的脸“葬...这是什么...”
她很...安静...
大概...
一如既往...自己不仅要忙活着手头的事,还要听这个妮子翻动东西的响声,以及她人畜无害的声音提出的各种常人看来显而易见的问题...
自己大概敷衍了事的回答她那些问题有30分钟?葬总算是找到了些自己觉得有点用东西...
一个相对干净的柱形油桶,一个饼干盒...你也许不知道这有啥用,葬希望火化那具遗体,油桶是火化用的,饼干盒则是为了乘骨灰...葬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那是一名英雄,结果安葬他的东西却是用来给流浪汉烤火的油桶和不知道哪个小孩子吃剩的饼干盒,他真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可也没有办法,在这红区,做不到隆重的送殡仪式,能找到这些已经算是运气好...只是他觉得,那个家伙应该盖着国旗,庄严的送进土里...
岩也并不是只会添麻烦,在问葬找什么的时候,他如实说了,听说是要安葬,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词汇的意思,但她本来问这问那的话语都变成了一句话。“岩...想帮忙。”
岩扛着油桶一跃而起,直接跳到了楼顶。葬在感叹了下这妮子超人似的能力,只能慢慢吞吞的扯开那被自己拧成一疙瘩的门,顺着楼道走过去...这妮子当时跑的是有多着急?葬有些担心和后悔那时候的谎言,因为眼前楼梯拐角处的扶手,大概齐于腰肋的位置,被狠狠的挤压变形了...是她撞的吧...
“葬,桶...好好地哦。”打开门,这妮子早早的就等在了门口,捧着那个桶,没有任何挤压造成的凹陷,因为是葬提醒要多加小心,虽然这么形容真的有些失礼,她真像是一个摇着尾巴待在门口,等你一回家就扑上来的忠犬。
“岩...你疼吗?”
“?”
看着她歪着脑袋一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看来不仅攻击力高,防御力也不低,倒霉的只有那节扶手而已。她确实做的很不错,所以也不会吝啬,会好好地拍拍她的脑袋,说她做得很好。只要帮上忙她就会很开心,不过葬也不知道她在开心什么,就像是他永远搞不清楚小狐为什么即使自己受伤也不忘了别人的原因。
大脑似乎又有刺痛的电流窜过,他摇了摇舌头,收走了按在岩脑袋上的手,朝着尸体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