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从手臂传来的,无力的颤抖并骗不到藏,一轮又一轮的像是恼人的海浪,吵的藏心头一阵紧缩。他很清楚,这只平日里总把小恶魔般微笑挂在嘴角的高贵白猫。她会凭借自身妙曼的身材,完美的脸蛋,肆无忌惮的逗弄着周围的人,但你想要去抓住她时,她也有着凌驾于其他猫的敏捷和迅速,让你次次扑空,而她则欣赏着你狼狈的样子,优雅的坐在仿佛触手可及的位置,露出人畜无害又或者破绽百出的样子,时不时抛出几个暧昧的眼神,等待着你的下次尝试。这是属于最狡猾的猫的从容和兴致。
可,看看现在的她,那份高贵和从容已不知遗失在了何处,虽然敏捷依旧,却又是那样的仓皇狼狈,像是一只已饥肠辘辘的猫,只能靠拱起瘦弱的后辈和干涩的嘶鸣来威吓敌人,歇斯底里的想要逃窜回阴暗角落的困兽。
“别把我当傻子...”她的心口不一藏很清楚,只是这次,他没法像往日那样配合白岩的口是心非继续当那个榆木脑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什么的...”
“我...呜...可是堂堂总督,哪里会有事...不许开玩笑...”她忘了喊他脏东西,也忘了自己习惯性的自称本小姐,更忘了那跟着泪水一同落到她洁白睡衣上的污渍,依然那么显眼。“你今天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啊...打扫啊...种菜啊...哦哦...花园里的花你也浇浇水吧...快渴死了...”
“一天不浇死不了,我现在也没心情做那些...”他的声音里确实有蠢蠢欲动的怒气。
“为什么啊...”
“废话...看见你这样子我还有什么心情做别的啊?”没好气的戳了她毫无防备的脑袋,心里满是对这个哭都不敢痛快哭的死丫头窝火,力道不由自主的就大了些“手拿来啊,弄那么脏,哭那么久好好擦擦脸”藏准备来点强硬手段,被不安分的白岩左扭右扭的挣开,毕竟她的怪力还是依旧让人毫无办法。
“那都是...演技啦!本小姐哪有哭!真好骗!噗略!”
“你这演技真是烂到家了白岩...要是你的眼泪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样,能变成钻石,我打赌我们三辈子都花不完了!”
“哎嘿...是在夸我吗?”
“哪听出来我在夸你了啊!”
所有能想到的笑话都讲完了,尴尬和沉默有填满了浴室,藏也不打算再说话,自然也不会松手,他的话语,已经将自己的所有态度用直白到有些伤人的程度表达的一清二楚————他是不太懂察言观色的木头脑袋,但也不是个会把眼泪和反常当做是偶然的蠢蛋。
“脏东西...真是...”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起伏,死命咽下去的泪水并不代表消失“这种时候....就该顺着女孩子的话说啊...我可是...很努力的再装了...”
最后的防线也被冲垮,努力压制的泪水决堤般涌出的同时,还有腹部开裂般的剧痛,白岩扯开那仅有的遮羞布,嘴角还渗着一些鲜血,双脚也无力再支撑,直接朝着前面倒了下去,好在藏眼疾手快,欠身当了下垫板,让白岩挂在自己肩膀上。
白岩死死的抓着眼前的身影,就如那天,那分,那秒...想用最大力气去箍住,想用卑微的话语去请求原谅,想用蛋糕和承诺换来他的回心转意...
疼...好疼...明明只是三颗小小的子弹,为什么会那么疼,疼的让自己感觉不到双腿,疼得让自己要咬碎自己的牙根,疼的自己脑袋都要开裂一样...
但真的是那三颗子弹吗...
“让我把话说完啊...让我把话说完啊...”疼痛催动着牙齿,悔恨则驱使着双臂,死死地,紧紧的,不留余力的,哪怕已经失去知觉,也仍想在爆炸前冲向那个身影,尽自己一切的所能一切的努力,穿透那冷硬的墙壁。“我明明...我明明那么爱着你啊...”
像是失去了重力的牵引,自己无可求药的,朝着浩瀚的星河跌去...伸出手,却什么都无法触及...再没有人会拉住自己,无可挽回的上升,无可挽回的感觉体热被抽离,在这无边无际的星海中,像一艘无人救援的难船般,无休止的漂泊吧...
这不是自己期望的...这不是自己希望的...
自己想要的...
忽然...下腹传来久违的温热流淌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中,缓慢而温柔的慢慢的延伸着,编织着温柔的避风港。
想全心全意地...沉入这如梦似幻的温柔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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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点了没?如果还是不舒服,继续暖一会会好哦”
“好..好多了,不用担心了...倒是藏...你...”
“我?我怎了?哦哦...你说手是吧”藏一脸白痴的看着自己的右手,刚刚被白岩不由分说的抱住当了一阵子发泄感情的特大号布偶熊,自己也做不到像真的大毛绒玩具一样老实,于是擅自催动的右手,想要缓解她的疼痛,右手开始升温,这本是自己熨衣服才会使得招...没想到倒是开发出了新的功能啊..“额...我也控制的不是太好,没烫着你吧?我应该是没有直接贴着衣服焊才对啊!也没有搓出火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