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疼疼疼！”奥利维亚揉着摔疼的后脑勺，在莫妮卡的搀扶下站起身。这才有心情回头打量撞到自己的人。
“啧，有点麻烦。”只看了一眼，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两个小兔崽子，你们再跑啊？我打折你的腿！”
“快堵住她们！”
七八个五大三粗壮硕如牛的壮汉从那条岔路追了出来，一转眼就把奥利维亚众人围在中间。
“喂！你们两个别挡道！妨碍我们干活，你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个秃头壮汉叫嚣出声，一波乱七八糟的粗鄙之语紧随其后。
铜锣一样的嗓音震得奥利维亚耳朵发疼，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转头就去寻找那个嗓门最大的人，一张张市井小民的丑陋嘴脸，看的她一阵反胃。真晦气...
“你们让开，我和我的仆人要去福特瓦尔步行街，不会妨碍到你们的。”奥利维亚语气淡漠，眼神也没有温度。
“哎呦！刚才还没注意，原来是两个极品的小娘们儿啊。没事没事，不妨碍不妨碍，既然在这儿遇到了...哈哈哈...”领头的秃子在看到奥利维亚的脸后眼前一亮，周围的几个手下也聒噪的附和起来。
“小姐...”莫妮卡环视了一下四周，退路也被这群凶神恶煞的人围得严丝合缝，她也皱紧眉头，往奥利维亚身边靠了靠。
“没事，放心吧。”小声的在莫妮卡耳边安慰了一句，奥利维亚上前一步把她挡在身后。
“我再说一遍，给我让开！你做你的事，我走我的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得寸进尺了。”奥利维亚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划过面前几个大汉的脸。
为首的秃子后退了半步，像是被奥利维亚身上散发出的气场震慑住了一样。不过他马上也上前一步，梗着脖子说道。
“少在那里虚张声势，你这样的大小姐我们见多了，真以为有钱了不起？”
“就是就是，这条街可是乌首老爷的地盘，连王都的贵族大爷都给他老人家几分面子，你一个小丫头算什么？”
奥利维亚不想再废话了，虽然奥斯特马克的统治阶级——大商会中的十席都有几分背景地位，但她就不信有哪一位不要命的‘大人物’敢和真正的王国勋爵家族叫板。
“放你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傲慢的大小姐。不过，你那位可爱的仆人需要留下来，你放心，我们还会把她完整的送回去的，大概...哈哈哈...”
不知是谁说出了这句话，奥利维亚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戴上了装在口袋里的黑皮手套。原本只想抬出勋爵千金的身份把他们吓跑算了。而现在，奥利维亚很庆幸自己穿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裤装，因为可以很方便的打人...
“我们家的仆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碰的，杂碎。”
“我就不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秃子上前几步，仗着比奥利维亚高两头的身高找回了一些气势。越过她伸手想抓住莫妮卡。
戴着黑皮手套的左手死死地抓住了壮汉的手腕。
“我说了，谁也别想碰她！”
左手猛然发力回收，右手攥紧了拳头放于腰间。秃子没有料到眼前的小丫头有如此大的力气，右臂传来的巨力从斜下方传来，拉弯了他高大的身躯。
几乎同一时间，奥利维亚收在腰间的拳头呼啸而出，结结实实地镶在秃子的肚子上。而秃子感觉像被一只野猪撞在自己身上，力道不知为何完全无视了他绷紧的肌肉，全数传递给脆弱的肠胃。
“呕——”
“给我闭嘴！”
秃子因腹部的绞痛弯下腰，胃里翻江倒海，一股酸水刚要吐出口，一只粉拳便狠狠地砸在他的下巴上。
顺着冲击，奥利维亚把秃子的身体强行扳直。紧接着一招高位鞭腿，抬腿越过头顶，脚腕勾住秃子的脖颈。
咚——
一切发生在几秒之间，一声闷响过后，秃子已经倒在奥利维亚脚下。
“怎么...可...”
奥利维亚又抬脚狠狠踢在他的侧脸上，秃子一口血沫混着牙齿吐了出来，彻底失去了意识。而其他壮汉一时呆愣在原地。
“呼~”果然，沙袋的手感和真人一比差远了。奥利维亚刚要说话，身后又传来一阵小小的骚乱。
“我++，她有刀子！”
“快抓住她们！”
莫妮卡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原本撞倒小姐的两个女孩儿中大约十七八岁的趁着混乱突然暴起，掏出不知藏在哪里的破旧匕首划伤了抓住她的贼手，扯起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儿向着奥利维亚这边跑来。
离得近了莫妮卡才看清两人的容貌，同样拥有一头棕褐色的头发，应该是姐妹的关系，身上只套着一件堪堪遮蔽身体的麻布衣服。但最显眼的则是她们脚腕上的铁环和半条铁链，以及肩膀上如条形码一样的黑色印记。
也许是脚上的镣铐影响了行动，没跑出几步，两人就被反应过来的几个壮汉按在地上，拼命挣扎也没有用处。
“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带着两个装备精良的手下出现在岔路口，那些壮汉看到他都谄媚的退到一边。他扫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姐妹，又扫了一眼昏迷的秃子，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奥利维亚身上。
“鄙人罗德尼，请问这位小姐，为何我们寻回商品的雇员会躺在这里？”中年人语气恭敬说道。
奥利维亚并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自称罗德尼的中年人，虽然语气恭敬，但他的眼神却隐隐透露出傲慢与不屑。
真是恶心的人。
“管事，是她把奈特（秃头）队长打晕的，她...”
“闭嘴！”罗德尼大声呵斥，转回头来又是一副和蔼可亲的笑脸。
果然就是一个人精。奥利维亚叹了口气，把衣领里的项链拎出来，上面套着一枚黄金铸造的扳指。
“认识吗？”她把扳指转了一下，把刻有狼头浮雕的一面展示给罗德尼，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
果然，那个中年人笑容的面具僵在脸上，眼里的傲慢被惊恐取代。
“所以，我即使把他打死了，也只是赔偿你几个银鹰（另一种货币的俗称，类似前文的德西金）不是吗？何况他还没死。”
“您说的没错，高贵的小姐...”
“你们是【乌首】的人？”
“我等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呵，那我可以走了吧。”
“您请...”没等吩咐，一条路瞬间被让了出来，果然都是些心思活络的人呢。
啪——
没走出几步，一声迅疾的鞭响传来，其中夹杂着隐忍的闷哼。莫妮卡吓了一跳，忍不住想要回头看看。
“莫妮！别回头，走了。”
奥利维亚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样，喝止了莫妮卡，拉着她的手腕快步走出小巷。不过，莫妮卡还是从余光中看到了身后的场景。
鞭子抽在姐姐的后背上，特质的鞭毛刮下一层皮肉，带起一串血珠，而姐姐紧紧的把妹妹抱在怀里，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小姐...”
“走了！”莫妮卡感觉攥着自己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只得跟上自家小姐的步伐。
————————————————————
嘶——呼——
走出巷口，步行街上的人声、声乐喧嚣尘杂，彻底掩盖了来自那黑暗角落声息。奥利维亚深吸了一口气，快速的整理好了心情，转身面对莫妮卡的依旧是那张熟悉的笑脸。
“走吧，莫妮。我听说这里有一间叫做【春色之衣】的超有名气的成衣店，上次来步行街都没来得及进去看看，到时候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轻轻牵起莫妮卡的手，奥利维亚好像彻底把刚才的不愉快忘在脑后一样。
“嗯？嗯...”莫妮卡机械的点点头，跟着自家小姐朝前走，不过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过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莫妮，是不是觉得很失望？对我。”短暂的沉默后，奥利维亚出声问道。
“没有...也不是失望，怎么说...”
“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这种事，没被吓到吧。”
“没，但她们，就是那对姐妹...”
“奴隶，她们是奴隶，也就是那个罗德尼口里的商品。”
“可她们也是人吧，被这样对待真的很可怜...”
“莫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回头看她们吗？”
“为什么？”
“因为你帮不了她们。记住了，如果你没有能力帮助弱者，那连无关痛痒的同情也不要给予他们。这只会让弱者感到更加痛苦，甚至还会招致毫无意义的仇恨。”
“是吗？”莫妮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还是把小姐的话记在心里，“可是小姐你不能帮助她们吗？”
“奴隶可不是想买就买的，只有家族的家长才有资格购买他们吧。”
“哎！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逛街！逛街！我们是来玩的！”看着莫妮卡清淡的反应，奥利维亚叹了口气，脚下的速度更快了，游玩的好心情也消磨了一半。
………
“嗯？”
步行街上，一个身着华丽礼服，手持文明棍，有些一头铁灰头发的青年停住脚步，望着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两名女孩儿有点出神。
“主人？”
“这股熟悉的味道…都这么久了，怎么可能…”青年喃喃自语。
“主人？”
“啊，没事。”被仆人提醒，青年回过神来。
“你说这里的【乌首】手里有质量很好的奴隶？”
“是的主人。据说他还有半灵种这种稀有货色。”
“当年的神明宠儿也会沦为商品，真是讽刺...”
“您说什么？主人。”
“我说，正好需要一些奴隶为我准备【食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