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我。”符小曼走进来。
“你你你你别过来！”余轻寒情急之下喊了出来。
“怎么？我又不会害你。”符小曼轻笑。
“我我我只穿了个裤头，你你出去下。”余轻寒红着脸结巴道。
符小曼噗嗤一声笑出来，转身走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余轻寒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一边悄悄问小黑：“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刚刚那个红衣服要取我狗命的又是个什东西？”
“有大麻烦了。”小黑皱眉。“你让符小曼进来给你说吧。她应该不是坏人。”
“那个，小曼同学，你可以进来了。”余轻寒伸着脖子喊道。
符小曼推门进来，余轻寒正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小黑。看见符小曼盯着自己的猫，余轻寒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完了，她这不就发现邹阳不在了吗？
“余轻寒同学，邹阳小朋友，你们好。”
“喊谁小朋友呢？！”小黑中气十足地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
“说来话长咯。”符小曼拉过卧室的椅子坐下。“我是一名天师。”
“天师？你不是妖怪？”
“你就是这样引起女孩子注意的吗，余轻寒同学。”符小曼眯着眼睛笑。
“轻，轻寒，有杀气...”小黑小心翼翼地提醒余轻寒。
“我家住在青城山，那里是道教的起源之地。我呢，接到了某个人的托付，来这里保护你。”
“又是保护我？我有那么容易死吗？”余轻寒苦笑一声。
“你觉得呢？”符小曼秀眉轻蹙，“刚刚如果我没有来，邹阳可要受重伤了。”
“额，你还是叫他小黑吧...”余轻寒说，“刚刚那是什么？”
“那是只道行很深的鬼。”符小曼开口道。
“鬼？！”余轻寒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所以我说麻烦大了。”小黑从地上爬起来。“你下次要蹦的时候注意一下身上有没有其他东西啊笨蛋！”
“嗯。我来说说我知道的情况吧。”符小曼说。
“小黑，你是一只妖。这从你那天给我开门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身上有很浅很浅的妖气，但没有鬼特有的死气。我是天师，本行并不是捉妖而是捉鬼，何况既然有人让我来保护你，那我自然不能对你做什么。”
“而之所以那人会叫我来，就是因为她预料到了，潜伏在你们周围蠢蠢欲动的，不止有妖，还有鬼。”
“叫你来的那个人是谁。”小黑开口问道。“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但我还是想听到你的回答。”
“饕餮。”符小曼笑道。
“果然是她啊...”小黑叹道。
“你怎么会认识饕餮的？那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余轻寒问道。
“我认识饕餮，还是因为她阴差阳错转世到了我的布偶身上。”符小曼说。“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招鬼或者附魔了，没想到竟然是曾经四凶之一的饕餮转世。她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问我要吃的，吃完了我家的又跑去山上，吃空了半个青城山。”
她咯咯地笑起来。“我并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什么威胁，所以她就一直待在我的家里，偶尔给我讲讲妖族的故事，偶尔也失踪一下。”
“有一次她从山里回来，耷拉着脑袋，身上全是一块一块的破洞，棉絮都漏出来了，我还以为她遇到了其他天师，结果她说把自己撑裂了。”
她身上的缝针原来就是这样来的啊。余轻寒汗。
“前一段时间她失踪了很久，回来以后显得有些虚弱。她拜托我，让我来这里找两个叫邹阳和余轻寒的人。他们是她的同伴，请我保护他们。我答应了，于是过来了。但她也告诉我，我的保护只需要一个月。一个月足矣，她不想我蹚这趟浑水太深。”
“所以我猜，你们要么是龙之二子，要么是四凶之二吧。能力被削弱成这样，难怪她会让我来保护你们两个。一个是人畜无害的男子高中生，一个是人畜无害的小猫咪。真是够校园日常的温馨组合啊。”符小曼笑道。
小黑和余轻寒都哽了一下，却说不出话。
此时他们俩心里只循环着两个字。
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丢人...
“你们的情况我就不多问了，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不是不懂。这一个月里，妖来小黑处理，鬼来我处理。”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就好像是稀松平常的动一动手指头那样简单。
“能说出如此波澜不惊的话，想必你也经历了很多大风大浪吧。”余轻寒抹了抹眼里并不存在的眼泪，说，“小小年纪，真不容易啊小曼。”
“如果你是在以余轻寒的身份和我说这句话的话，”符小曼眯着眼睛笑得渗人，“我都可以做你祖宗了。”
“啊是吗...”余轻寒小声逼逼，不可置信地盯着符小曼的飞机场。
“轻...轻寒，别作死了，真的会出人命的！”小黑脸都吓白了。
一瞬间余轻寒也意识到自己差点得罪了面前的姑奶奶，他立马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小曼同学，这么晚了，我们是不是该，睡了？”他故意强调了后两个字，想赶快结束这个尴尬的局面让符小曼回去睡觉。
小黑的脸彻底吓白了。
“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啊余轻寒。”符小曼不怒反笑，“好呀，那我们就睡吧。”
余轻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豆大的汗珠倾泻而下，他眼看着符小曼一步步向他走来，脱掉了鞋子和外套，钻进了被窝里。
“我...那个，我去猫窝里找个东西。”小黑说完一溜烟跑了，留下余轻寒像个木头一样杵在床上。
小黑你卖我！！！余轻寒在心里哭喊。
“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符小曼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
余轻寒哆哆嗦嗦地酝酿了一分钟的措辞，关于他如何找个理由睡猫窝。
就在他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发现符小曼已经睡着了。
她背对着他，侧着身子缩着脚，用一个能让人联想到所有关于怜爱之词的睡姿轻轻蜷缩着，均匀的呼吸打在枕边的落发上，和她的外表一样安静可爱。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竟然是个腹黑呢。
余轻寒拿出比上课偷看小黄书还要专注十倍的注意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睡到了沙发上。
路过猫窝，他狠狠地瞪了空气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