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7 y. 卢沙门附近 罗德岛本舰
“凯尔希女士,关于这份外勤的申请报告,我已经赘述完毕了。如果您批准的话,各项费用报销的预算我稍后发给您,随后即刻动身。“
赫默站在桌前,推了推眼镜,结束了简短的汇报,等待答复。
凯尔希没有立即回答,认真地看着报告,若有所思地低着头。
这让赫默感到了一丝不安。
良久。
“嗯,我批准了。”
赫默惊讶的望着凯尔希,满眼困惑。
医生抬头,正好与面前这位站着的黎博利少女对上视线。
“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啊……没……只是,没想到凯尔希女士这么利索就答应了,让我有些惊讶……”少女局促的低着头。“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这么突兀的申请。”
“赫默女士。”凯尔希站起身,顿了顿。“干员的行动申请是非常常见的事,观光各国风土,巧遇旧友重逢,回乡探望双亲……每次外勤,我的桌上也都会躺上几份不同干员的自荐申请。”
“而他们,也一定或多或少的会夹带些私人目的。”凯尔希手不停的忙碌着,利索地从办公架上堆积如山的文件中取出表格,填了起来。“当然,如果把多赚些外快也算进去的话。”
“而罗德岛所考虑的,仅是对于一趟外勤任务本身来说,最合适的人选。至于任务以外的事,我们可以尊重,但不会考虑。”笔尖划过纸张,随后订书机的声音咔咔响起。
“罗德岛不会因为外勤干员私人的问题取消或替换,而全凭他本身对任务的经验与完成程度加以委任。”菲林盖好章,将表格递给愣在原地的赫默。
“这次我们停泊的地区,卢沙门,他们的内战刚刚结束,现在大部分地区已无战火,被委托的内容也是战胜方简单的伤病护理与指导临时医疗设施搭建工作,”凯尔希还在自顾自的翻找着什么。“而您,赫默小姐,对于这个地方的熟悉程度在刚刚的报告中已经有很明显的体现,身为特聘医疗小组组长,你的实力对于这次任务的胜任也是毋庸置疑。”菲林将扒出来的袋装粉和小方块递给走过来的黎博利。
“而在这一切都明了之后,你觉得我还需要问什么吗?”
“嗯,我明白了,凯尔希女士。”接过物品,鞠躬后,赫默甩甩脑袋,准备离开。
“等等,赫默女士,拜托一下把你手上那袋咖啡粉和速食立方体顺带给博士送去吧,告诉他这段时间别熬夜,等往后到了维多利亚有他忙的了。”
“嗯,好的……还有别的吗?”赫默很是耐心。
“总办事处今天会晚点下班,你晚上把表格交过去,通行证批下来的时间会提早一点,你回去就可以为这次外勤做准备了。”
“还有,注意安全。”
……
1084 y. 卢沙门 坎布尔城郊
昏暗的源石灯光照在满是油污的地下室,映出几大片漆黑的人影。
对方是两个人。
赫默艰难地睁着眼,浑身无力,双手被反绑在中央大木桌子腿中,动弹不得。
大脑思维混乱,身体机能接近停滞,作为常年研究生命学的学者,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没有眼镜,周围一切都是模糊的。
帕尔维斯经常提醒赫默要注意用眼,不要总是在晚上工作活动,赫默总是一笑了之,现在却想起那位老顽固的话来。
菲林,长角的菲林……还有一个萨卡兹,背对着自己。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闭眼,努力回想……
。。。
深夜…出实验室…洗过脸…在大厅等咖啡煮熟…随后凄厉的警报突然响起…在咖啡机的荧光和警报的红光中看到一闪而过的黑影……
门卫还没下班,他们是怎么潜进去的?!
“呦~这么快就醒了?亲爱的黎博利小姐。”
萨卡兹没有回头,声音确清楚的飞到赫默的耳朵里。
是个女性?
萨卡兹女性手中有刀,比吃饭喝水还常见。
镇静下来。
应该是劫匪,或者是当地什么不知名的帮派吧……
源石工业落后国家,还是城郊灰色地带,治安一向不好的,早在她来时就了解了。
好在她有一些底牌。
“你们想要什么?既然是把我绑到这里,恐怕不知是为了钱这么简单吧。”赫默稳了稳神情,故作平静地说。
“钱……哈哈哈哈哈……打住吧,奥利维亚小姐。”萨卡兹慢慢转过身,低头瞪着赫默,脸上尽是轻蔑。“不愧是哥伦比亚出来的高级知识分子,对普通人的态度还真没两样。”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教育,也没有对入室抢劫的强盗笑脸相迎的说法”赫默愤怒地说,语气加重了不少。“并且,哪一国的法律都不会容忍你们这一恶劣的行径!”
“对!赫默小姐说的完全正确!”萨卡兹拍拍手,哈哈大笑,“快给我们的强盗小姐松绑。”
赫默愣住了,事情的发展完全不在一般的预料之中。
而且,为什么叫我强盗小姐?
在赫默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旁边那个健壮的菲林已经出现在她的身后,迅速地划开了绳子。
背后松开了。赫默却没有起身。
直觉告诉她,现在不能轻举妄动。
“哦?还不离开么?是怕我打暗枪,还是……你想弄清些什么?”萨卡兹女性见赫默移动不动,坏笑着走过来。
“没猜错的话,外面你的人已经埋伏好了吧?”赫默顿了顿,手指不住地颤抖。“悄无声息地处理掉主头,掩埋证据,洗劫研究所,然后再报警……我猜的没错吧?”
“真是临危不乱啊,赫默小姐,”萨卡兹女性在她面前站定,“那么敞开说吧,我对你那些个机器没兴趣,但是,我还是有目的的,我要你,马上带着那些个破玩意,离开这里——我是说卢沙门!”
一把铳从她袖子里伸了出来,慢慢对准赫默。
枪声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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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前。
“最后规划已经部署,所有反抗者集结完毕,请进行下一步指示。”
“二十四小时后,执行克里斯计划,全面发起总攻。”
“首领,单单是一个书呆子的堡垒,需要我们大张旗鼓的召集军队调度?单凭那些暴民…”
“肤浅。”
德拉克首领摇了摇头。
“还请首领明示…”
“战争,你懂得战争吗?”德拉克问到。
“我…”
“你不懂。”
“抱歉….”
“所谓战争,就是变革的信号罢了,我们要做的,只是把这个信号,提前那么一点而已。”
“您是指…”
“借此机会,通知那位说话结巴的老大叔,带着他的兔子小姐,准备做他自己的事情吧。”
“是否为之过早?毕竟就算嫌弃动乱,也只是一次不值一提的….”
“那就给他做大一点,当你看到自己的同胞尸横遍野,朋友奄奄一息,甚至亲人血流成河时,你会做何感想?”
“恐怕我会失去理智,与仇家决一死战。”
“换个方面,如果你是贵族,预见到一股势力迅速崛起,即将引来时代变革,自己辛苦经营的钱财化为白纸,全家人的性命都命悬一线之时,你又会如何去做?”
“向政府谏言,即刻出兵剿灭。”
“正是如此,我们要做的,只是加速推进这一进度罢了,你不会以为,这次暴乱的人,真的是所谓的反抗者吧?”
“那是….”
“一些不长脑子的愚民罢了。”
第二日晚,研究所火光四起,研究所高层一夜失踪。
。。。
夜 卢沙门 坎布尔市北
“所以,你是说,连你也找不到那个小实习生现在到底哪去了?”
一辆旧皮卡慢慢驶离市区,金灿灿的霓虹灯火向后方褪去。司机是一位高挑女性,通讯器固定在耳边。
“嗨呀,不要着急嘛塞雷娅,你也知道的,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信号能钻进去的……见鬼,明明已经是最大功率了……难不成,真被挖地三尺……哎?塞雷娅你等等!先别挂……”
“嘟…嘟….嘟…”
进入市郊,公路上车辆渐少,年久失修的路灯撒着凄惨昏黄的光,人迹罕至,塞雷娅放下通讯,关掉车灯,冰冷的脸庞浸入黑暗里。
定位最后标记的地方是研究所附近五公里的石桥,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前。
周围有一些工业厂房,星点散落——绝大部分是早年一些境外企业开的,哥伦比亚,维多利亚……也有一些是本地的政府工程。而现在他们全部都废弃了,只剩残垣断壁。
最近的警署也在离这儿20公里远的地方,如果报警,他们的速度绝不比自己快多少。
塞雷亚不断沉思着。
……
“能量科那帮人,为什么会把项目建在这种地方?”
……
两天前 哥伦比亚 莱茵生命
“总的来说,情况就是这样,总辖这次派你去,是真的很重视这个东西。希望你务必完成任务。”
“那片地区属于扶植政权,风气非常糟糕,你尽量避免人员接触。”
“额……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个计划是完全排除在课题部之外的,主管也是一个刚招来的高校毕业生,没有工作经验……”
“所以是一步险棋啊,计划外的课题,给了她相当大的自主性,当然,也是由于计划外,极其有限的运行经费也给了她很大的限制。”
“你就不要怀疑总辖的决策啦,你想啊,一,这小丫头,难得的人才,天赋极佳,这个机会正好可以让她历练历练,展示一下唯一的应届过面试的新人的实力。为以后的发展积累经验。二,反正计划外的课题,如果啥也没成,咱也没有损失是不是?你看,这才半年,就这么大成果,咱血赚的么不是……”
“这次去啊,正好把这小丫头接过来,当时进公司还没参观两圈呢,就被派到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挺亏待她了……”
“哎,还有,资料一定要搞到!实习生可以不来,但她那笔数据,必须完好无损!……啥?你才没人情味!这是总辖原话!可不是我说的!我还想见见那姑娘呢……”
“好啦,除了这些,总辖就没再给过我什么消息了,至于那个项目,我怎么知道,大概全公司只有能量科那帮决策层领导知道吧……总辖?我感觉总辖她都不一定知道嘞!”
“行啦行啦,别再装了,真以为的不知道
你比我还了解 啊。注意安全哦!遇到危险,记得收敛点,咱是去接人的,下手轻点,别吓着人家小姑娘,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玩咯。”
……
失联是在一天过后的那个晚上,塞雷娅刚到达卢沙门的坎布尔市……
分部警报飞速到达泰拉大地彼岸的哥伦比亚,又飞速传到塞雷娅的耳朵里。随后,信号中断在了离分部5公里外的莓水河岸。
……
当塞雷娅驱车到赶到时,莱茵分部里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文件粉碎工作。
大机器轰隆隆运转,飞速地吞吃着一踏踏文件袋,以及电脑硬盘,电光火石交错,刹那间,变成沙砾般细小的碎屑。
“毁!都给我毁了!快!””TNND,这种拿咱们族人生命堆出来的害人玩意,就不该让她们得逞!”“一群道貌岸然的禽兽们,滚出卢沙门吧!!”……
塞雷娅目测了一下人数,不到二十个。她把车停好,抽身飞进门,歹徒没反应过来就被迅速放倒,手中的弩箭也被夺下。
“谁?同志们!整装反击!”头目模样的萨卡兹在里大喊,手中仍不停地向粉碎机里丢文件纸张和硬盘。
身手不凡的瓦伊凡在有限的空间中不断辗转腾挪,并一下下击毙向自己方向射击的歹徒。一时间,研究所内陷入混战。
……
头目仍不断地向粉碎机里丢着东西,直到一只箭矢兀的出现在大臂跟腱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应声倒地,惨叫着,手中没来得及粉碎的文件洒落一地,伴着血染得不成样子。
这才发现,那个瓦伊凡已经站在自己面前,手中的快弩瞄准了自己。
而周围满地躺倒的尸体告诉他,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不,准确的说,是没有一个活人了。
“说,人在哪?”
塞雷娅声音不大,但格外有力量。身上衣服没有一处破损,彷佛刚刚没有经历那场战斗。
“在……在……”头目吓破了胆似的,”在……去死吧!!!”
歹徒突然用尚完好右手抽出腰间的匕首,迅速站起,猛地向塞雷娅脖子捅去。
一声清脆的钢铁声响起,火星四溅,卷刃的匕首震得头目虎口生疼。
瓦伊凡女性白皙的颈部毫发无伤。
“你你你……什么怪物啊?!”这次头目真的吓到了,瞪大眼睛,踉跄地往后退。
又一发箭矢,几乎是擦着男人的耳朵打出,打进其身后还在大口大口运转的粉碎机。
一声惨叫,随后发动机停止了声响。
灯早就灭了,满是机油味和臭黑烟的屋内一片漆黑。
“我不想再问第三遍,她,在哪?”
1084y. 上午,坎布尔警署分局
“好的,赫默小姐,感谢您在审问笔录中的积极配合,为我们清理这一带流窜极端种族主义的小团伙,维护地区治安与民众财产等做出贡献,也为您在这次行动上的损失感到抱歉……
赫默一脸憔悴。经过之前长时间的神经紧绷和刺激,她已经疲惫不堪,但是还是强忍着跟着警官做完了笔录,礼貌地听完了敷衍词,并作了回礼。
“所以,警官,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额…啊?离开?啊…这怎么行呢?赫默女士,您理解的,这次行动我们也损失重大,受伤的警员也要伤慰家属…而且,您作为当事者,在我们没有完全彻查整个案件之前,把您放走,一旦上边来查的话……哈哈,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怎么承受的了……”大腹便便的警官支支吾吾地说道。
这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索要贿赂了。
“这里有通讯电话吗?长线跨境的那种。”
先出去要紧,她想着。
“实在抱歉小姐,分局能力有限,没有这种跨境通话服务。”
“可是,先生,没有电话,我就无法启动我的账户来转账了。“赫默真的不想给这种人废话了,但还是忍着不适,非常耐心的交涉着。
“额……既然是赫默小姐强求,那鄙人定会想办法。”警官一听有油水拿,变脸似的说到。
走出休息室,警官内心异常激动。这次这个小黎博利一定是个大户,哥伦比亚来的搞科学实验的人都是大户,这次机会难得,可要敲诈一大笔……20万?不能是卢元,得是龙门币!不对,直接100万!她一定付得起!这样我就可以直接退休了,不仅可以离开这个自己恶心到吐的鬼地方,还能直接全款提到首都市郊富人圈的花园别墅!而那个,换算成龙门币,也才18万!这样的话……我甚至…可以把那个婆娘踢了!再也不用每天加班回家看到她那张皱脸!那臭娘们,管着我的工资,还天天嫌弃我……这一百万一到手,直接让她滚蛋!哈哈哈……还有…希沙维纳那边的地下人市很赞,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挑一个白白嫩嫩的维多利亚高校学生妹奴隶…嘿嘿嘿…最好还是高贵的鲁珀小妞…… 警官揉着大大的啤酒肚,面带微醺,沉浸在自己虚幻的梦中。
还在休息室干等的赫默非常的焦急,首先,公司派来接她的人昨天就已经到了,听说还是个大人物,自己失联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研究所怎么样了,那是她着大半年来的所有心血……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终于可以和伊芙利特见面了……
两个月了,伊芙利特在总部还好吗?一定很想我吧?
。。。 。。。
点滴. 赫默
我叫伊芙利特,这是赫默那时问我所有问题中,我唯一能回答上来的一句,我叫伊芙利特。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跟上赫默的(年代久远了嘛,那种事),但是我真心觉得,跟她在一起的生活,很幸福!
我们住的地方在坎布尔,一个有二层小楼的房子,这里有专属于我的一个房间(不是我只能在这个房间啊!事实上,只有一间屋子赫默不让我进去之外,我在任何地方可都是畅通无阻的!)里面有床铺,手工台,还有好多有意思的玩意……
我第一次有属于自己的东西。我能随意支配它,不用顾及其他人,因为那是我自己的……
我们一起吃饭,猜拳刷锅,然后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外出采购(热!),要是赫默心情好,就会买好多糖,但是不准我随意吃。(因为牙疼)
晚上我们一起洗澡(赫默看到我的身体好像不太开心?),她给我擦洗后背的时候,碰到了我背上的石头,好痛(我叫了好大声),没想到还把赫默惹哭了(我真的没有怪她啊),对着我不停地道歉,往后一直到出浴室都没有说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谁也不想身上长那倒霉玩意,但是它就长了,唉,烦人。
赫默教我识字,给我讲故事,简简单单的26个维多利亚字母,不断组合成上万个词语,这些词语再不停组合,就能再泰拉各地与人交流,讲出生动的故事。这是语言,也是文化。是这片大地智慧的结晶,也是大地上的人理性的产物。
要是大家都学会了这个神奇的维多利亚26个字母语言,大家都能畅通表达自己的心意,都能彼此消减误会,是不是就不会再相互打架了?
赫默通常很忙,除了吃饭时间和傍晚,她都在那间不让我进的小房间里,而且时不时会有其他人来,赫默也通常会笑脸相迎。
按她说,她是在做一件很大的事。
“研制一种药,小伊芙利特只要像吞糖丸一样吃进肚子里,身体上的石头就会“咯嗒咯哒”全部掉光,你的矿石病就好啦!”
“听上去就很难啊,只是为了解决时不时就会疼掉牙的病,至于吗?”
“别这么说啊,小伊芙利特,你知道吗,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好大好大,上面有好多人好多人,也得了一样的病,这个病大家都怕,所以对得病的人都很不友好。只要这个病啊,有了能治愈的方法,大家就不会怕了,也就能正常地看待这个病了。”
“那时候,我跟赫默上街就不用穿大衣了?”
“当然!”
……
……
我们生活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一帮人的到来……
赫默很热情,但时不时抱着我。与她们交谈。
一直等到的晚上,他们离开后,我才有机会开口。
“去……莱茵生命总部?”
“嗯,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小伊芙利特,在你身体里啊,有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她可能就是你身上源石病的真凶哦。”
“嗯,很可怕吗?”
“对哦,它就像是一个怪兽,睡在你肚子里,只要醒了就会大吼大叫,你就会疼痛难忍。”
“那,那,我不能跟它说话吗?让它离开……”
“不行,它可听不懂,所以啊,你就要去一个地方,哪里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好人,趁那个怪兽还没醒过来的时候,把它给揪出来!这样你就不会疼了。”
“赫默为什么不一起去?”
“我随后就会去了,因为这里一些资料整理和场地后续需要我处理。放心,没事的,不会很久。”
“我。。。。”
“伊芙利特,你要学会对帮助你的人表达善意,他们都是要帮助你的。”
“嗯,好的赫默,到时候,一定来见我啊。”
“肯定。”
。。。。。。
1084y.
卢沙门,坎布尔城郊 警署附近
警官脑袋都快被气炸了。
“关于这点,警官,我不想多解释。大家都很焦急,我不想因为谁的固执而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可是……塞雷娅小姐……鉴于这个案件的特殊性……”
“那我只好再解释一遍了,赫默小姐是隶属莱茵生命方的职员,莱茵生命在此地建设分部是经过健全的法律审核,和各方审查批准,有十足的正当合法性,而在您提到的那次案件中,她作为被害者与当事人,也积极地配合审查,尽了应尽的义务。这是莱茵生命在卢沙门分部的全部手续,案件笔录想必您也上传了,现在的情况是,您作为社会公安,在案件相对明了的情况下,无故扣押公司人员,这是否不符合贵国的法律呢?“
“您看……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么,警官,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或者用一些更为直接的方式,莱茵生命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停!别激动,塞雷娅小姐……看您这老练的气质……应该晓得‘通关节’这回事的吧?这什么也没有,张口就让我放人,好歹一个地区的警长,这面子您总该给我留点了吧……”
“嗯?莫非,贵国警局的条例上字字分明的有写,通关节给面子这些字吗?”
“可是,塞雷娅女士……”
“别紧张,警官,有的话,你大可以拿着条文在法庭大口向我开价。不然,我认为,合法企业向公正政府合理寻回他们的职员,没有通关节的必要。”
“你……”
“没猜错的话,远处那一片废旧的外企厂房,也都拜警官您所赐吧?不如?“
“人,我马上放!小姐有什么需要,警局也会尽力相助!……希望小姐您不要误了行程。”
……
……
健壮的瓦伊凡双手托着早已熟睡的黎博利少女,放上车,渐渐驶远。警局里,昨日梦碎的暴躁警官甩着酒瓶不断骂街。
日暮又西沉。
往事.赫默
如果说,决定我生命走向的是一件小事,那么,非这件莫属。
那时,我还是个初中生。所在的哥伦比亚首都的重点私立贵族学校,每年都会有各大百强企业来这里做宣讲,企图事先预定人才。
他们正装革履,高谈阔论,内容不外乎宏大架构,实时政局,企业荣誉,工薪待遇等,随后图穷匕见,开始介绍入职要求,你在未来几年,需要学什么专业,拿到什么等级学位等等。似乎如牵线木偶一般按照他们给你量产的规划,然后加入他们,就有了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加天时地利,似乎就成为了天选之子,他们就是幕后,为你搭建舞台,让你闪耀其中……
无聊。
体质特殊的关系,这些演讲正是我好好补充精力的时候。
他们似乎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有能力坐在这儿的学生,基本是不缺这些东西的。
钱?笑死,能上这个学校,钱都可以拿来砌墙盖楼了。
名誉?这企业家的名声还真不一定比在座的各位家长官大。
于是,这环节也不成文地变成了学生的放松时间。托那些企业的福,那个下午校门大开,学生们很容易混出去。
不过,还是睡觉更能吸引我就是了。
同学们拿着高尔夫,篮球,滑板之类的已经三三两两出门了,教室里不剩什么人。
“奥利维亚,有空吗?”
刚准备好好睡一觉的赫默被导师叫住了。
“是,导师,请吩咐。”赫默立马站起身来说道。
“不必拘谨,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对科研上的见解甚至都已经超过了我,按理来说,我们平辈论教也不是不可…跑题了,有一个科技公司的展览,对于医疗方面的研究很让人好奇,我想带着你一同去参观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导师问到。
“公司的名字是?”
“莱茵生命。”
于是,赫默与导师一同前往了哥伦比亚市中心的科技展览中心。
眼花缭乱。
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莱茵生命——这个公司把源石技艺的试用挥发到了极致。
只不过,虽然对那个能够最大限度的将源石技艺转化为医疗能源的法杖很感兴趣,不过珍珠港能吸引她的还是那个写着源石与生命医学的展台。
或许是因为晦涩难懂的原因,展台周围并没有什么人。
向导师示意之后,赫默站到了一边,看着展台上两个工作人员的介绍。
来者自称缪尔赛斯,所属莱茵生命研究院生态科,负责生命科学相关课题。她还介绍了身后这位,保卫科主任塞雷娅,后者一言不发,只是向四周的寥寥无几的观众点一点头。
介绍完简单情况后,缪尔赛斯做了个实验。
我敢肯定,就是这个实验,深深地锁住了我的心,也铺就了我未来的奋斗方向。
粉尘结晶实验。
缪尔赛斯端出了一个全密封温舱,里面有一颗种子,躺在温舱里,启动按钮,温舱开始运行,各表盘开始转动,赫默看到,晶蓝色营养液开始慢慢流入培养皿。
种子发芽了,并肉眼可见速度向上生长。
但这仅仅是开始,在植株不断生长时,温舱内部突然开始飘荡些粉尘,缪尔赛斯在温舱显示屏上操作,介绍说,这些是提纯过后,0.002%活性的源石粉尘,少量度短时间下对人体无害。随着粉尘密度的不断增加,植株表面开始析出小块晶体。
我的心慢慢悬在空中,无端紧张起来。
时间继续流逝,粉尘密度趋于饱和,植株生长依然没有停止。它疯狂地吸取着营养和激素,在适温下忍着茎部越来越多的结晶析出,旁系枝叶全部枯黄,所有能量集中与根茎冲锋,缓慢的向上。
最后,已经成杯口粗的小树根部终于经受不住压力,突然断裂,整棵植株轰然倒塌。
缪尔赛斯继续操作温舱,内部的机械臂慢慢剖开,发现植物茎内部从上到下已经结出一整大块源石结晶,输导组织向上送养料就像踩在刀尖上扛行李一样,而那块结晶大而重,让根部长时间承受着超负荷重量,整个生长过程的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这是展示矿石病感染者挣扎生长很直观的体现。也是展现卑微生命对抗无法改变的命运的最倔强的结局。
我当时看的呆了,我想不到,自己在同学们口中一致认定的“绝对理性少女“会被一个普通的感染矿石病的植物感动到,敬佩生命的顽强?可怜生命的脆弱?感叹命运的无奈?那一刻,我心里五位杂陈。
这只用在了植物身上,若是用在动物——甚至是人身上的话…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不,再大胆一些,用在人造人身上的话…
颠覆,跨时代,战争兵器,政治之巅….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研究的本身是每一位学者都不会抗拒的。就如同酒鬼不会抗拒偷骗抢来的美酒一般。
我记下两位展示者的联系方式,并从此开始关注有关生命科学的新闻或者科技报道,随后也应热心的缪尔赛斯邀请,参加了莱茵生命生态科举办的几次科技展会,也曾到总部参观。那健全的医疗设备体系,对生命最新的解析成果论文,优化源石传输效率的全新一代医疗法杖………一系列刷新我认知的科技成果,除了加深我对莱茵生命研究院本身的追随外,也不断令我在生命科学领域的专攻与实践应用转化的道路上走得更深。
毕业,我成功通过了莱茵生命研究院的校招面试,成为了一位实习生。
实习期的生活也尽不如人意,除了跟导师的课题打下手之外,没有任何的自主讨论空间,很奇怪,我本以为,像这样生物科研领域的企业,学术氛围应该非常浓厚的,可现实是,不说与主管坐在同一张桌子讨论,就连最基本的信息共享都是奢求,大部分情况下,主管甚至不会透露所作课题的大略过程,最终目的,甚至人员参与都是保密的!这很难以置信,尽管我还在边缘地带,但这样的茧房作业,对于研究者来说,无异于蒙眼拉磨。但是我问了身边所有可以交涉的同事,包括我那个严厉的导师,得到的答案几乎一样的
“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反而不是好事,想要将科研项目的意外几率降到最低的方法之一就是要保持绝对的理性。
相信主管们的决策吧,那些杰出的成果,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但是这种压抑的环境,我是无法长时间接受的。总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走的不安感,随着这种感觉越发的强烈,我更加坚定必须要想办法摆脱这碎片化的工作了。
想到了外派。
外派的申请竟出乎意料地容易且迅速,听能量科的同事小道消息说,是我关于源石微粒对生物体神经影响方面的毕业论文让总管发现了意外价值,希望我继续那个方向的探究。这可以说是为数不多的意外之喜了。
但前方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首先,因为是完全计划的课题,所以所有项目都要自力更生,科研经费更是要精打细算。
研究院的选址,在卢沙门这个国家,手续方便,周期也短,因为是落后工业国,除了社会风气稍微差点,穷山恶水出刁民。其他的,倒都是不错。
一个月的奔波,分部实验室成功落座。但随后的样本收集却成了问题。因为某些原因,这里的感染者数量确实多,但是大家排外思想异常浓厚,都将外来者,特别是哥伦比亚人,视为异端而敌对,更别说调查了。
“本就富饶的国土,却接二连三地遭遇侵略,哥伦比亚,维多利亚,乌萨斯……他们毁坏庄稼,烧毁建筑,种上芒果香蕉咖啡豆,农田劳作的国民,被充当劳动力,混合着廉价商品输向各地。遭遇天灾,大地上长满源石丛,荆棘间,侵略又至,这次他们换了一副面貌,穿着正装,和气地过来向你握手,美其名曰
贸易往来。随后,大机器蛮横开进,一座座矿场拔地而起,能源管道运四通八达,他们疯狂地榨取着这片地区,源源不断地给自己国家工业输血,而卢沙门却变得越发贫穷,满目疮痍。”
“想想自己祖国对他们做过的,就明白他们为何拿你以强盗般敌视。”
“疲惫的人民,他们被压榨得失去了基本的判断能力,有的只剩下恨,刻入骨髓。”
我就是在这种境遇下工作的,先起没有感染者配合愿意,就先用动物,但是成效有限,先不说人与动物本身的神经系统有着本质不同,除去老鼠麻雀这种毫无意义的动物外,其他的动物对于根本不会狩猎的我来说,难度无异于登天。况且它们还染着矿石病。
时间就这样流逝着。我过的越发浑浑噩噩。忙了很长时间,但是因为样本问题工作迟迟无法展开,每天强打精神外出,但次次无果而归,慢慢的,我开始提不起干劲,失去早起的习惯,在街道民居里瞎逛逛,也少去交涉了——因为这多半没用。看着建起来的研究室,我心里满是无奈又不安,自己已经耗去不少预算了,如果项目真的夭折,后果真的是我无法承担的。
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开始慢慢对自己的目标产生怀疑。
我并非不知道,这样的国家,是会有类似人市的东西的,只需造一个假身份,做好伪装,就能毫不费力地在那里交易到理想的实验样品。但是从小在那个环境里养成的道德与底线基本断掉了那种可能。那是不人道的,拿实验者做实验,除了应许的报酬外,最重要的是必须保证实验者自身的种种权力。
人口贩卖,是泰拉大地上的顽疾,不论你是出生在先进都市的社会精英,还是在贫民窟里掘食垃圾的孩子,都可能会是被交易的对象。它跨越了一切,所拥有商品包括阶层,年龄,职业,性别,学历,感染与否……它蔑视生命的权力,践踏生命的尊严,将人性之恶无限制放大,是反社会犯罪的究极形态! 它肆无忌惮地出现在落后荒野,阴魂不散地潜藏在发达楼群。它是各国都致力打击的对象,每成功端掉一个窝点,都将被视为文明战胜野蛮的典型,而每一次犯罪过程的曝光,都是一次对人类道德底线的沉重冲击。
而我,将要与它交易。
我不是算认可它了吗?就为了自己区区的医学实验?就罔顾生命的权力,就将公平抛出脑后?
我所工作的领域不就是生命科学吗?那些奄奄一息的奴隶,早已提线木偶般没有了人格。如果我的需求合理,如果整个医学的需求合理,他们将会把更多正常生活中的无辜者抓过来,制造更多的提线木偶……
拿起手术刀的前提是要先举起屠刀,斩掉恶龙的条件是要先化身恶龙。我们自诩的拯救是否过于可笑与虚伪?
挣扎的矿石病人痛苦的哀嚎,但身为商品的奴隶,原本也拥有着他们自己的生活。
道德的红线,始终无法解决早已捉襟见肘的经费。理想主义者的理想国,生产不出哪怕一克面包。
痛苦的挣扎,我也试图这样安慰自己的内心。
我的目的,是探究人体神经与感染病灶之间的初步关系,如果这项课题有成效,势必会在脑神经领域为矿石病问题提供一条新的攻坚方向,毫无疑问,这是非常有益于泰拉世界的。这也是我这么多年选择生命科学,选择莱茵生命的本质目的。
但是,实验就有风险,有风险就会殃及生命,泰拉医学界每一次的技术进步,都伴随着难以想象的实验者牺牲,或者残疾。
如果没有他们的奉献,就没有宝贵的临床数据,就不会演算出变革性的结论,构架不出成熟的方案体系,发明不出先进的医疗设备仪器,医学也就不会进步。就会死更多的人。
医学是踏着血泊,从懵懂与无知中走出来的。
从医者,都要经历这一关吗?
我突然想到,那颗改变我命运的植株。
拼命向上生长的它,最后由于体内源石结晶不断增加,最终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根部断裂。
不知不觉中,是否自己身上的重量也越来越多,到自身无法承受了?
又想到了我严厉的导师,学生时代笑眯眯给我做实验的生态科职员缪尔赛斯,还有她身后沉默寡言的塞雷娅……她们,也曾经历过吗……
魔盒悄然打开,心魔带着微笑,我不寒而栗。
那一晚,我想了很多。
……
……
僭越。
“这小丫头,卡兹戴尔逃过来的,跟你差不多大,还不是很听话,是张白纸,带好她。”
“嗯。”
……
……
“你好,小家伙!我叫赫默,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咯~,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
……
1084y. 卢沙门 坎布尔国道
“吾……塞…雷娅?”
“醒了?”
旧越野车上,苏醒的黎博利少女揉着蓬松的双眼,下意识接过一旁司机递来的眼镜,甩甩还有点疼的头,顺着毛发。全身还有些酸痛乏力。
口干。
“额…我…我认得你,您…保卫科主任…为什么…”
“去机场,”塞雷娅简单回应,“那里有飞机等我们回哥伦比亚。”
“可是…那个可恶的警长不是要我……”
“感谢他吧,要不是他到的及时,你命估计都没了。”
“您是怎么……”
双眼半闭的赫默还想问些什么,但塞雷娅抢先一步递了瓶苏打水到她唇边。“先缓缓吧赫默小姐,你现在身体很虚弱,想知道的,随后我告诉你。我们时间还长。”
太阳光强烈了起来,塞雷娅取出墨镜戴上,并往身边递了个眼罩。
“真行啊你,以前天天熬夜不说,前天半夜还被注射了超量麻醉液,就这样也仅仅失去意识不到五小时,还能头脑清晰地跟绑匪对峙,真不敢相信这是黎博利体质能做到的事。啧啧啧,总辖这次还真招对人了。”
“伊芙利特……她怎么样?”赫默手不住的颤抖,差点端不住苏打水瓶。
“你是说那个总闹脾气的实验体?好着呢,据他们说,总辖非常认可你这次外派带来的成果,并且已经安排了关于她的重要课题,而且你在其中,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你去了就知道了。”塞雷娅依旧专心地开着车。
“主任……我想问你个问题……”
“直接叫我塞雷娅就行,说。”
“如果……有一项工作,严重违背了你的底线,但是那项工作非常有意义……你会怎么办?”
塞雷娅没有回答。
“主……主任?”
“那个实验体,来头不正吧?”
“……”
太阳划过头顶,塞雷娅找了处阴凉停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几包压缩饼干和罐头,递给躺在车上的赫默。
“军粮,乌萨斯正品。一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推荐的。”
赫默摇摇头,无力的躺着。
塞雷娅作罢,自己撕开埋头啃了起来。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火速吃完下午饭的塞雷娅重新上车,启动引擎。“我没有教导任何人,也没想过。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那么做。”
赫默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瓦伊凡。
“我们只是医生,救死扶伤,尽我们最大能力救活每一个人,不论他是普通人还是感染者,或者……黑市上出来的。其他的,不用去想太多,很简单,你在行使道义。救了一个人,用了很罪恶的方式,那么你并不能算是罪恶。相反,你在害一个人,即使用了非常合法的方式,取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我看来那都是不可饶恕。”
“唔……谢谢…”
“这没有什么的,总部不远处,有一片墓园,因为临床实验而献身的动物与自愿实验者都被葬在那里,每年,全公司包括最高决策层在内的所有研究员,都会集体去那里默哀和献花,以表达他们在守护生命的道路上所做的贡献。这是当初缪尔赛斯的建议,得到了多数赞成,等回总部,我带你去看看吧。当然要先做全身检查,治疗你那喝咖啡喝坏的肠胃跟麻醉液损伤的神经是大事……怎么睡着了?”
难得自己有兴趣说了这么多。
车不停往前开,天色渐黑。
星点在夜空闪起,专机在跑道上轰鸣。随后一头扎进无边的黑暗里,向着茫茫大陆的另一边飞去。
。。。
。。。
1087y. 卢沙门 九三二区停火线
袅袅硝烟在远处飘荡,群山当中,一队队士兵来回跑动巡逻,攻城炮排成方阵,施工单元在建筑间不停运动,配合着工程师进行着最后的收尾工作。
帐篷内,方阵连长焦急地等待着。
来了。
“呀?您终于到了,久仰久仰,罗德岛的赫默女士!”
赫默刚进,连长就热情地将她迎接,在行军炉中又填了几块炭。
“额,谢谢将军阁下的招待,您的配合也对我们这次成功的合作起到非常大的作用。”赫默脱下披着的大衣,挂在椅子背上,坐了下来。
在赫默与另外两位医疗干员的指导下,卢沙门反抗军方迅速地搭建好简易的医疗体系,所有的伤兵也及时得到了很好的护理与药品。此地军方负责人喜出望外,在合作接近尾声时,特地约出赫默小姐送行,作为这两周出色工作的答谢。
“饮食问题我们实在抱歉,军队里条件有限,也希望理解我们的不周……”
“没有,将军阁下,相反的,我为这次您亲自的送行感到意外。”
“不敢当,赫默女士,相比与您对待我方伤员同志的态度,我只感到惭愧。”
在军队里竟然会有如此彬彬有礼的将帅,赫默心里对他产生几分好感。
“那么,将军阁下,我很荣幸您对我罗德岛外派工作的认可,也希望您今后对待你们国民也是这个态度。“
“抱歉,赫默女士,这个我无法保证。“和蔼的连长突然变脸说到。
这让刚刚准备起身行礼的赫默突然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抱歉,赫默女士,但就是这样。”连长一字一顿,无比认真的说。“我只是一个战士,我能做的,只有让手里的刀与弩更加锋利,赶走盘踞在我们头上的吸血虫,至于怎样对待国民,这只有新政府有权利。”
“我也不止一次见到我们的敌人以各种死法倒在地上,他们与我们素不相识,他也是在这片土地长大,是我们的同胞,我们就这样无言地相互厮杀。我也怀疑过,但是,事实不容许我怀疑,如果我犹豫了,如果我们都犹豫了,那么今天的卢沙门,饿殍遍地,犯罪横行,资源外流,人口衰落的现象就会继续,甚至愈演愈烈。”
“我们的胜利完全是从未知之中捡来的,我们仍未知道三年前那场大动乱的始作俑者,虽然最后的手段和过程令人咋舌,但毫无疑问,他们的目的达到了,旧政府自那一战元气大伤,起义军势力不断增加,靠着铁与血的拼搏和一点点的运气,我们才能顺利的走到今天。因为经历过、见识过战争的残酷,我才更能明白生命的可贵与机遇二字的一笔一划”
“我们无论做什么事都会付出一些代价,如果承受不了成功的代价,就会承受更多失败的代价,苟延残喘的卢沙门接受不了失败的代价了,这对我来说,更像是一种守护。我在战场上击毙的每一个敌人,都会为胜利后那穷苦人家的一块面包,一瓶药品。”
“赫默小姐,你希望我好好对待我的国民,您放心,新政府的作为,国民清楚看在眼睛里,如果我们重蹈前面的覆辙,那么总会有下一个忍无可忍的人横空出世,向今天的我们一样,站在他们面前。推翻我们,把卢沙门带向一个新的方向。”
“所以,我们只需扮演好我们自己的角色就行,至于其他的……”连长拉了拉帽檐。
“抱歉,我只是个士兵。“
初生的阳光照在山涧,营地里的军歌声此起彼伏,马上,卢沙门人就要迎来第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独立新政府。大家一同在歌声里期待。
“不必抱歉,将军,忘掉刚才我说的话吧,就像你只是一个士兵一样,我只是个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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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录
“所以,我们真的要?“
“能量科与哥伦比亚军方的合同已经初步拟定了,我不想再节骨眼上掉链子。”
“你是在担心什么?”
“没事,我只是,有点,有一丝无法接受……”
“记住,科学技术与人伦道德相冲突的时候,获胜的无一例外都是科学技术,人伦道德只能给人类社会的进步让路,我们的宗旨。”
“明白。。。但这个方向,与那个应届生论文里的方向很大区别,甚至说完全相反,我们怎么?“
“老方法,先拖时间,不用跟她解释什么,让实验品先过来,我们要拿到关于她的第一手临床数据。“
“随后,在实验中人为干预,期以达到我们的效果。”
“先说好,那玩意有很强的不可控性,我不希望她到时候所爆发出的力量超出我们的控制,所以…关于这件事,我还是建议谨慎为好。”
“……”
“不无道理,那就先行搁置观察,让那位应届生赶快回来。加长记录周期,用以研究突发紧急状况时足够的应对预案。”
“分部的资料数据……”
“不重要,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她本身,能够缓解实验体内部的躁动因素,从而增加我们临床的稳定性和安全性。”
“这里还有一些细节,我们接着……”
……
……
“此次决策密会由记录员白面鸮全程记录。加密等级最高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