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平生
从小啊,我就受到过非常~非常专业的训练,因为父亲是警备队的成员,所以从小也是把我当做他的接班人培养的。
警备队嘛,就是一个保护大家安全,维护社会秩序的组织,可以简单地理解为公安局啦,大家也都清楚,谁小时候没有那么一点拯救世界当英雄的梦呢。
“瞄准…”
父亲告诉我,我的眼睛很漂亮,像是碧绿的玛瑙石,无时无刻闪着希望的光,仿佛瞳孔中能装下整个浩瀚的星空。
但正因为眼睛很漂亮,所以太容易被人从眼睛中看出内心的想法,这是一个战士不能拥有的特点,是一个暗处的人不该有的危险因子。
于是,我开始尽可能的避免与人对视,尽可能的隐藏自己,将自己包装起来,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这些都是狙击手的必修课。
我为了训练自己,,试着一言不发窝在人流拥挤的角落,试着不成为人们的焦点。
我试着眯起眼睛观察这个世界,试着让没有人能从我的眼睛看透我的内心。
父亲告诉我,世界上会有一个人可以让我张开眼睛去和他对视,会有一个人可以让我肆无忌惮的让他从背后抱住我,会有一个人可以让我用他的肩膀架起更加沉重的弓弩。
那个人…会是谁呢?
这不是我现在该考虑的问题,但是每次闲下来,不管是偷偷的躲在角落睡觉,还是随手翻着几本看不懂的书,大脑一旦放空就会想起那位能够托付我的他。
时间流逝,我变成了很优秀的狙击手,闭着眼睛就能够大众五十米开外的苹果,甚至能够击中超过有效射程三十米的靶子。
说起来有个错觉诶,被弓弩命中过的苹果,总是格外的甜,虽然掉到地上之后很不卫生啦…
后来啊,我如愿以偿的加入到了警卫队中,成为了小时候最想成为的人。
只不过,这个警卫队却在不远处的哥伦比亚外围城区工作。
警卫队有很多有意思的人,比如急性子的那位长枪手,还有单纯的让人不忍心去骗一骗开个玩笑的盾卫。
我们三个的配合十分默契,并且也都抱着同样的目标加入警备队——获得晋升,进入内城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城区变得不再像“城区”。
混乱,无序,暴动,一切可以形容人性之恶的词语都可以用在这里。
警卫队每天都有人在牺牲,每天都在向各种各样的地方发布求援。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三人的家乡并不是在本地,而都是因为警备队的原因才来到这里的,可以说是是缘分让我们相遇了吧。
我们三人的配合十分默契,长枪手小姐跑得很快,总是能在敌人出其不意的时候攻其不备,打对方个措手不及,只不过,她实在是太着急啦,明明我跟她说话已经很~刻意的提高语速了,话说到一半就总是急匆匆的跑掉了。我嘛则是用起了老本行,这是最不费力的工作嘛。而盾卫小姐没有那么优秀的身体素质和实力,但是有着一股从骨子里生出来的犟劲儿,总是用着自己的耐力和坚持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毕竟她相信只需要不断地向一个方向努力就可以越来越强嘛,显然这是没错的。
只不过,外围城区的战斗条件实在是太过恶劣,再加上盾卫小姐为了赶上我们之间的差距,平时的任务太过刻苦,从而感染上了那种奇怪的传染病。
我仍然忘不了那天的细节。
“快开门啊!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要砸锁了!”
长枪手小姐不停地敲打着盾卫小姐的房门,而房间内部除了低声的啜泣就只是寂静了。
“我说,我们还是慢慢来,不要着——”
话未说完,长枪手小姐就拿过消防斧,一斧子劈开了房门。
“走,出来!”长枪手小姐拉过盾卫小姐的手,生气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盾卫小姐只是哭着说。
我们当然知道她在对不起什么。警卫队晋升的一大条件就是不能染上那种奇怪的传染病——是叫矿石病的吧,盾卫小姐觉得是她拖累了我们。
“不当了,不去内城了,我们走!”长枪手小姐生气的说。
“别着急啦…这个事情又没人知道,我们不说出去不就好了…”我劝说道。
想要治病,就要去内城。想要去内城,就不能得病,真是个让人讨厌的悖论呢。
“我…”
“先吃饭!”
长枪手小姐根本不给盾卫小姐说话的机会,只是拉着她向我们常去的那家餐馆走去。
“等等我啊…”
在这之后,我们没有人提起任何关于盾卫小姐的病的事情,倒也是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然而很快,因为高强度的工作任务和得不到及时的医疗,我和长枪手小姐先后在战斗中负伤,也都一起染上了那种怪病。
要命的是,其余的队员很快就发现了我们三人的异常。
这件事情我也是记得很清楚,恐怕这辈子都忘不掉。
“哗啦啦!”
正窝在厨房角落睡觉的我被一阵盘子碎裂的声音吵醒了。
今天本来是该我值班巡逻,不过无意义的工作我才不想干,就直接偷偷的躲到了厨房的角落打起了盹,毕竟经过专业训练的我可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是早点去和那帮子感染者废物活埋掉算了。”
听见有人这样说道。
“依我说,也不用再叫这帮废物给那帮废物做饭了,一把火全都烧掉,也算断了感染源。”另一个人说道。
“对不起…”
是盾卫小姐的声音。
“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
那人十分厌恶的说到。
我探头看去,只见盾卫小姐十分委屈的捡着地上的碎瓷片,旁边两个后勤人员隔得很远说着些难听的话。
“啧。”我皱了皱眉,内心叹了口气。
在这之后,我们发现我们的待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各种我们不愿意做的高危任务接踵而来,吃饭呗单独安排到狭小的的房间吃一些难以下咽的食物,并且每车次疲惫的回到房间睡觉时总有人敲门去叫醒我们做杂活。
“啪!”
长枪手小姐手中的扫帚掉在了地上。
“你就能干好什么!”
负责“管理”我们的队长生气的走了过来,举起了手要打长枪手小姐。
换做以前,以长枪手小姐的性子,怕是会当场和对方厮打起来。
但是在得病之后,她的脾气一天一天的被压抑下去,话也变得少了很多,再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的吧。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我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不容易爆发而已。
但是,我不能允许我的朋友在我面前受委屈。
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积压在心底的愤怒终于爆发了出来。
“砰!”
抢上前去格住小队长的手,同时一拳打出,虽然力道不大,但也能打退那个只会作威作福的小丑。
“你以为你很厉害吗!很高人一等吗!没有我们没日没夜的去维护这岌岌可危的秩序,你这种臭虫只能在下水道管里捡垃圾吃!”
我不知道上一次这么大声的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话是什么时候,总之这次的发泄是让我舒坦极了。
“真以为我们打不过你是吗!真以为你很厉害吗!反正我已经得上了病,想传染给你倒是轻而易举,来啊!喜欢打人是吗!咱们两个来打一架啊!让我看看你和臭虫有什么区别!”
或许是这种气势把他镇住了,他只是站到原地一动不敢动,同时手脚都在用一种细微的复读颤抖着。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弩,拉过长枪手小姐走出房间,径直来到盾卫小姐打杂的厨房。
“哗啦啦”
一拳把橱柜上的锅碗瓢盆摔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这时听起来格外的悦耳。
厨房里的人都被我吓到了,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一群废物罢了,手无缚鸡之力,胸怀没点大志,脑子没个知识,在所谓感染和不感染上找存在感是吗
?一群可笑的跳梁小丑,吃饱了饭就可以吧锅砸掉是么?你们不会真的觉得得了病就打不过你了吧?”
我随手一抬,弩箭破空而出,准确无误的钉在了门外三四十米处的监控摄像上。
“真是一群败类。”
看着在我展示过实力之后瑟瑟发抖的一群废人,我冷笑道,拉过盾卫小姐走出了房间。
“你…你们去哪?”有人颤抖着问到。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我说到。
“好在的是,我们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和前面那位小姐一样的组织,在哪里治好了病,长枪手小姐和盾卫小姐——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女孩说道,语气中透过一丝失落与不舍,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有朋友相伴,无论何时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雪停了,可以继续赶路了。”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的,外面的天气已经转晴了。
“诸位,有缘再见吧。”
几位相互告别,能在这种地方结识这么多朋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次的学习颇有心得,要赶快记录下来才是。”
“快点回去吧,等不及要吃饭了。”
“酒…我没有喝醉…”
“恩…还是觉得有点缺陷呢…”
“糖是不是没有了呢,需要再买一些吗…”
“好吃的苹果!”
她们或者是自言自语,或者是相互交谈,六人各自奔向前程。
但,故事永远不会就此结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