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作者:霜冷七弦 更新时间:2022/7/31 22:50:44 字数:7859

“你可曾听闻,近期江湖之上所流传的那尊神的传说?”

“莫不是花伞先生么?”

“正是此人,据说这人行走江湖从不用剑,就是拿着一柄铁柄的伞,前些日子独自一人便屠了那蜀中踪天门全门呐。想那门主刘文清也是成名已久,一手天梯连环脚名震江湖,不曾想不是花伞先生的一合之敌。”

“这花伞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从未在江湖之中听过此等名号?”

“这咱也未曾得知了,可能是哪家门派世外高人吧,江湖广阔,门派众多,谁能保证那仙岛上没有一个‘花伞门’的大门派呢?”

“说的也是,酒已经凉了,再去温一温来吧?”

“善。”

漫天飞雪,这在浔阳可甚是难见,正因天降大雪,不少行商都无法赶路,只能停在这酒馆中消磨时光,整日只是喝酒度日。

只是这行商之中,有一穿着斗笠的少女,只是窝在角落,既不与人交谈,也不去火炉旁取暖,只是小杯的喝着酒。

“花伞先生么……”少女冷笑着摇了摇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十五年前。

“先生,这天好生寒冷。”

大雪已经覆了薄薄一层,倒是风比较大,行路都已十分困难。

身旁的女孩三步并作两步的紧跟着前面的男子说到。

“是啊,好生寒冷。前方有酒招子了,去买些热乎吃的御寒吧。”男子摸了摸女孩的头说到。

女孩也就五六岁的模样,男子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应当是一对父女吧。

“小二,温酒来,要水酒来,顺带有肉食随便切一些,熟菜也要一碟。”男子吩咐小二到,拿出一两银子来。

“酒要好,不必再找零。”

“好嘞爷,酒这就来。”小二见钱眼开,动作也是麻利了不少。

“话说先生,我们千里迢迢从鸢都来这浔阳,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您说的那老朋友,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小女孩捧着热汤喝了一碗,闷闷不乐的说道。

“浔阳地段偏南,下了这么大的雪想必是要闹了饥荒,这次来正好带他北上逃荒的是。只是年代久了,我也记不清他住在哪里,只是知道在浔阳这片。”男子说道。

“这位爷可说错了,饥荒什么的确实是有,不过咱们江村呐向来风调雨顺,乡亲们家中存粮也多,小人这酒馆尚且开的起来,只是苦了那城西的村子,据说大雪过膝,来年恐怕是颗粒无收啊。”小二把酒菜端上桌说道。

“是这样啊。”男子点了点头,倒了一碗酒尝了尝。

“果真不错。”

“那可是呐,咱家这酒啊可是祖传的酿法,您去打听打听,方圆五十里谁不知道咱李小二家的酒,那可谓是入口顺滑,香而不刺呐。您慢用,有需求尽管吩咐。”小二笑着离开了。

“略,好辣……”

女孩也捧着碗喝了一口,却呛得直吐舌头。

“这已经是醪酒了,要是酱酒可就更辣的许多。”男子笑到。

“吃菜吃菜……”女孩盯了半天,还是放弃了喝酒的想法,埋头吃起饭菜来。

这家

“诶,先生,那边是不是有个小孩儿?”女孩子突然说到。

“嗯?”

男子定睛一看,确实在雪地里有那么一点黑影,单薄可怜的样子。

“带过来看看。”男子说道。

女孩子跑过去,远远地望见扶起了地上的孩子,一步一步的背了过来。

小女孩虽然年纪尚小,但也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是比普通小孩大上许多。

“店家,再来些汤来。”

昏倒的小孩也是个小女孩子,衣衫单薄,面黄肌瘦,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看起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这应该是城西逃荒来的吧,能撑到这边也是不容易。”小二说到。

喂了几口热汤,小孩也是逐渐清醒,不过有些怕生,站在那里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只是盯着两人看。

“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忍不住了,拉起对方的手问到。

“萱儿,在问别人的名字前,是不是应该报上自己的名字?”男子说道。

“哦哦对,抱歉,我叫齐萱,你叫什么名字啊?”齐萱笑嘻嘻的鞠了个躬,随后接着对对方问到。

“梁……雨橙。”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

“那我就叫你橙子啦!这是我师傅,他叫……白松月——”

“你这家伙,没大没小的……叫我花伞先生便可。而且,不要随便给别人起外号。”男子摇了摇头说道。

“你一个小姑娘家,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你家人呢?”花伞先生问到。

“爹……跑了,娘被人带走了……把我推了出来,在外面……七天了。”梁雨橙断断续续的说道。

“七天啊……一定很难受吧!”齐萱惊讶到。

“闲来吃些东西吧,随便吃,吃多少都可以。”

花伞先生把饭菜向梁雨橙这边靠了靠,梁雨橙趴到桌子边,再三确认自己可以吃之后才小心翼翼的小口吃了起来。

“店家,再来一份饭吧。”

看样子这些菜并不是很能填饱肚子,倒不如来一份米面来的实在。

“小家伙,你有地方去吗?”

吃饱喝足后,付过饭钱,花伞先生问梁雨橙到。

“没有。”梁雨橙重重的摇了摇头。

“那以后就跟着我可好?我来教你武功,教你赚钱的方法,让你不必再挨饿受冻。”花伞先生说到。

“谢谢您!”

像是怕白松月反悔一般,梁雨橙赶忙鞠躬道谢到。

“好了,以后就叫我先生就好,这位就是你的师姐了。”

“先生,这么说,你终于肯给我找个小师妹了?”齐萱兴致冲冲的问到。

“怎么?”

“我也有人可以使唤了?”

“……”

一晃,便是几年过去。

当初的女孩们也渐渐长大,出落得亭亭玉立。

几年的调养,让梁雨橙也脱离了有些病态的瘦弱,变得清秀可人,齐萱本身古灵精怪的模样也加了几分姿色。

在白松月的教导下,两位女孩的武功也是突飞猛进,剑术上齐萱更胜一筹,而梁雨橙则是更喜欢用八斩刀以及单锋剑等短柄武器。因为是女孩子,白松月所传授的武艺也都是阴柔为主,阳刚方面则是差了些。不过天下武功殊途同归,基础的目的不过是防身护体,最终目的不过是取人性命,是阴柔是阳刚,用什么兵器什么章法,看来也倒是不那么重要了。

平静生活似乎对于梁雨橙来讲太过奢侈,不久后便陡生异变。

“先生,今日又要去何处?”

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齐萱问到。

“今日不去何处,倒不如说去不了何处,我们需赶往嵩山少林寺处,拜见空厄大师。”白松月说到。

“少林寺?为什么要去那儿?里面都是和尚,武功也都稀松平常,除了那几个老头子厉害的紧,下面的弟子简直都是一塌糊涂。”齐萱说到。

“倒不如去海边看看,橙子你看过海吗?”

“我出门比较少,没有见过海。”梁雨橙摇了摇头说道。

“等我们有时间一起去看海怎么样?去看看什么天涯海角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不比看一群大秃小秃有意思。”

“萱儿不得无礼,少林寺是佛门净地,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并非杀人夺命,他们自然不会以致人死地为目的比武,相较而言就显得弱了一些,但少林武学博大精深,方丈的武功更是与我不相上下,到你这里反而说的一文不值了些。”白松月用伞柄敲了敲齐萱的头说到。

“先生与师姐曾经和少林寺的人交过手吗?”梁雨橙问到。

“有过切磋,那段时间你在荆州做事,我与萱儿去了趟嵩山拜会。”白松月说到。

“是这样啊。”梁雨橙点了点头。

“那师……先生,我们此次前行是为了何事?”梁雨橙话一出口,就发现口误,连忙改口道。

白松月从不让二人称他为师傅,说是自己在江湖上树立仇家太多,若是有一天自己被杀,两名女孩也不免会遭难。只称呼先生到时也有的开脱。另一方面就是白松月是雨霖门之人,门派虽已被别人灭门,仅留白松月一人独活,但规矩仍在,不得私自收徒,收徒传男不传女——纵使这一套功夫由女孩使出来更为便利顺手,姿势也优雅好看。

“这次是为了诚王府灭门惨案一事,诚王曾在少林寺出家习武,后因故还俗,武功高强。但几天前却被人灭了门,墙上还用血写下杀人者少林寺达摩堂空难大师以及空无大师二人的名号。二人皆为成名已久的老僧,应该不会做下这种事情,我心下觉得蹊跷,便去与方丈商议。”

“诚王?据说他为人正直无私,爱民如子,治下城池百姓无不感恩戴德,怎会受人刺杀?”齐萱惊讶到。

“奇就奇在何人敢去刺杀皇室成员,说是刺杀到也未必,诚王府是被人从正门突进,一路见人便杀。凶手也不止一人,逃散开来的家丁也都被尽数斩杀。但我看房屋内部陈设时,却发现打斗痕迹甚少,说明诚王在此人手下没有过几招便被取了性命。思来想去,有此等功夫之人全天下也不会超过两手之数。”

“先生您能做到吗?”齐萱问到。

“能是能,但从正面与刚猛的少林武学对抗多少也会有些痕迹留下,但现场显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这就让人好生奇怪。”

“就像是诚王自己送死了一般?”梁雨橙说到。

“正是如此。”白松月点了点头说道。

“此事疑点众多,恐怕是有心挑拨我等江湖人士内斗,方丈才高望重,迫不得已才去寻他老人家。”

“看这天空乌云密布,怕是要下雨了。”白松月拉开车帘看向天气到。

一路之上车马颠簸,好在女孩们年轻气盛,又兼有武功在身,倒也不觉得疲惫。

嵩山山门——

“怪了,这嵩山偌大的地盘,怎地如此清净?”

下了车,梁雨橙问到。

“出事了。”白松月皱着眉说到。

“什么事?”梁雨橙有些紧张的握紧齐萱的手。

“有血腥味,怕不是少林寺有难。”

三人快步赶上山,山门前却是空无一人。

“橙子小心!”

齐萱眼尖,看到路两旁的竹林中寒光一闪,齐萱就知道是暗器来袭,连忙把梁雨橙扑倒在地,“刷”的一声,那梅花镖便是贴着齐萱头尖飞过,削下几缕头发来。

“砰!”

白松月快步上前,手中伞尖连点,精准无误的点中对方一十五道大穴,抓出那人再看,却已经服毒自尽。

“你们两个没事吧……”

白松月有些愧疚,万一二人其中之一出一点事,他怕都是要难过一辈子。

“没事,还好萱儿姐姐救了我……”

纵然沉稳如梁雨橙,此时也不免吓出了一头冷汗。

“谁让我是你的好姐姐呢?”

纵然这种时候,齐萱也不忘记说两句玩笑话。

“你们不要再前行了,我独自去看上一看,你们二人速速原路返回,找一家客栈先住下,沿途留下标记,我随后便到。”白松月说完,撑开了伞,就向山头走去。齐萱知道,花伞一开,就是要杀人了。

“对了。”

走了两步,白松月站住了脚。

“若是我这一趟没再回来,你们二人也不必寻我,好好学些女红之类,早日找个好人家嫁了便是,只是我恐怕不能在当场,喝上两杯喜酒了。”

说完,白松月便头也不回的上山去了。

“萱儿姐,我们怎么办?”

梁雨橙有些拿不定主意,她很想跟着白松月一同上山,但深知自己实力不够,去了反而拖了后腿。但是若是不去,心下却又担心的紧。

“……”

齐萱思索再三,叹了口气,拉着梁雨橙往回走去。

“我们走吧……”

“来都来了,却也不忙着走。”

齐萱话音未落,便有一声长啸,四名蒙面人便是从四周包来,将二女围在中间。

“你们是什么人?”

二人吃了一惊,但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显得胆怯,齐萱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到。

“我们是什么人倒也不打紧,只是咱们兄弟呐近日出门远行寂寞的紧,想找那么两个好妹子陪上一陪,今天见了两位那真是走不动道了,特地来……”

“无耻!”

齐萱立马抽出长剑刺去,剑尖直指要害,却被那人轻松避过。

“小小年纪脾气还挺爆,你们几个可别出手,让我会一会这小丫头。”男子哈哈大笑,从腰中取下一柄怪模怪样的弯刀。

“萱儿姐……”

梁雨橙此次出行只带了一对便于携带的子午鸳鸯钺,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短柄武器这种兵器往往需要十年二十年的功夫才能练成,梁雨橙虽然天赋异禀,但仍不是眼前这几人对手。虽很想上前帮忙,但周围三个蒙面人如围墙般站在自己身边,自己根本不敢动半步。

齐萱平日里虽然嘻嘻哈哈,但是练武却丝毫没有落下,一柄长剑用的密不透风,对方武功高上许多,却也被齐萱缠斗了几回合。只是这样下去,齐萱输只是时间问题。梁雨橙只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着!”

对方一刀砍出,梁雨橙急忙躲避,却不曾想弯刀一转,竟直砍向齐萱的脸来,齐萱躲避不及,脸上被划过一道口子,鲜血直流不止。

“萱儿姐!”

梁雨橙再也忍不住,夺步上前,却被旁边人横刀拦下,梁雨橙一拳打出,另一只手用钺卡住对方武器,逼对方后退了几步。

“橙子快走!”

虽然身受重伤,齐萱仍然不忘自己的小师妹,连忙催促到。

“我不走!”

梁雨橙像是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只是对拦下她的那个人连连出拳,一时间把对方打的倒是毫无招架之力。

“欺负小丫头,真没意思。”

破风声掠过,与梁雨橙对峙的那位大汉应声倒地,梁雨橙大吃一惊,去看时却是身上毫无暗器痕迹,这人像是自断经脉一般。

“哒,哒,哒。”

脚步声故意踏的很重,出手之人是从山上下来的。

“簌。”

那人随手一抬,一阵破风声,伤齐萱那人也是应声倒地。

“你是谁?”梁雨橙握紧了武器,后退了两步。

那人一身白衣,也是用斗笠遮住了脸,但梁雨橙的直觉告诉她,此人甚是危险。

“自己用。”

对方丢下一个瓷瓶在齐萱旁边,就径直走下山去。

“你……”

剩下两人还没出声,便被那人随手一挥,倒在了地上。

“是你!”

看到杀人的手法,梁雨橙大吃一惊,随后咬紧了牙关,恨意满满的说道。

“我不认识你。”

对方脚步没有停下,与呆站着的梁雨橙擦肩而过。

“是你……”

梁雨橙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随后忍不住眼泪,跪倒在地,哭了出来。

梁雨橙救起了齐萱,二人搀扶着下了山。

天色暗了下来,外面也下起了瓢泼大雨。两名女孩在泥泞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只觉得天下之大,但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经过几天的调养,齐萱的伤渐渐恢复,只是少了一只眼,脸上也落下了一个疤痕。

虽然齐萱生性乐观,但遇这种变故,还是闷闷不乐许多时日。齐萱本身样貌清秀,加上这一道刀疤之后显得有些狰狞。

二人在乡下躲了半月,再出门的时候已经天气渐冷了。

齐萱一只眼完全瞎掉了,单一只眼做什么都受限制,干些最简单的农活效率都会很低。好在是村子里面的老人心地善良,经常帮着齐萱一同做事,也教了她许多农业的知识,两人在这个不知名的小山村也过上了一段温馨充实的日子。

直到——

“今天是萱儿姐姐的生日,我得好好做点好吃的,给她庆祝一下。”

镇上的集市,用挣来的钱换了好多肉菜,梁雨橙心里已经计划好了怎么给齐萱庆祝一番了。

“这个味道……”

一阵浓郁的酒香飘来,梁雨橙精神一振,这似乎是白松月曾经提到过他最喜欢的酒之一。

“这酒什么价钱?”

梁雨橙上前向推着酒车的人问到。。

“女侠好眼力,咱家这酒啊可是徒步了几十里土路从杜康村拉过来的,一口价,一两银子一坛,一坛十斤,绝不讲价。若是这酒入口不正,味道有缺,你尽管来杜康村,把这酒坛子摔在我阿二脸上,头破血流也毫无怨言!”

“就你这般担保,我便放心了,来一坛吧。”梁雨橙说到。

买过了酒,提着许多吃食,梁雨橙赶忙赶回村中。

因为是习武之人,平日里练过的最多便是短板的膂力,这十几斤的东西提在手里倒也不觉得沉,仍然是健步如飞。

然而,越是临近村落,就越是感觉到不对劲。

烧焦的味道非常刺鼻,血腥味与糊味混在一起,让梁雨橙心下渐渐不安起来。

直到看见火光,才意识到是真的出了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跑回村中。

一切为时已晚——

“呼……”

从梦中惊醒,却是又做了噩梦——又梦到当年的事情了。

自从寄居的村子被屠村至今已经三年有余,梁雨橙今年已经是十七岁,也是独当一面的年纪了。

“只是不知萱儿姐姐还是否尚在人世。”梁雨橙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到。

当时她冲进火海中,找遍全村也没见齐萱的尸首,但愿她是自己跑走了。

“怎么啦?又做噩梦了吗?”

一个女孩子跑过来,十分贴心的用手帕擦干净梁雨橙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这个孩子叫做杨子苗,是梁雨橙从山贼手里救下来的孩子,年岁也已经十岁有余,不过她并不记得自己的具体年龄,姑且就认为是十岁吧。闲来无事这几年,梁雨橙也将自己的功夫传授给了杨子苗不少,只是杨子苗并非练武的好苗子,很多高深武功只是一知半解,不过倒也无所谓,毕竟在市井生活,足以防身便好。

从村子逃出来之后,梁雨橙与杨子苗便搬到了洛阳城区,在这里靠着卖一些吃食做小生意过活,梁雨橙从小厨艺便十分出色,三年时间小酒馆也是初具规模。而杨子苗在店里做些杂活,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起来。

“我没事,你醒的倒是很早。”梁雨橙说到。

“嘿嘿,睡不着了,起来打扫一下卫生,已经要开门接客了。”

“辛苦了,等大家来了之后就开始开门吧。”梁雨橙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杨子苗的头。

这段时间的相处,梁雨橙将杨子苗当做自己的亲妹妹看待,总是百般照顾。

梁雨橙家中并没有比自己还小的人了,六岁之时父母遭人杀害,自己一个人跑出家门颠沛流离,若不是白松月相救,恐怕已经死在雪地里了。正因不止一次的尝过失去的味道,梁雨橙才格外珍惜这位来之不易的小妹妹。

待到酒店的人都来齐,今天的日常生活正式开始。

今天的生意依旧是十分的好,杨子苗和几位店小二是忙的不亦乐乎。

“杨小妹,你看那个人。”

忽然,小二叫住了杨子苗,指了指坐在角落的一个怪人。

三伏天天气炎热,许多人到这里买碗酒解渴,但这怪人却是只要了一盘素菜,浑身上下白衣白衫穿的倒是里三层外三层,头上戴着一个大斗笠,白纱遮住了脸,看起来十分奇怪。

“不用管,来者是客,说不定是出家人禁酒呢。”杨子苗摇了摇头说道。

“只是奇怪,这人穿了如此厚重,却也不见出汗。”小二说到。

“怕是有什么高深武功之人,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了,让他安稳吃过饭早些走的便是。”

“小姑娘,过来一下。”

正说话间,那人却突然开口叫杨子苗过去,听声音倒是个女声。

“这位客人有什么吩咐?”

虽然心下疑惑,但杨子苗还是跑去问到。

“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拿来一瓶。”

怪人拿出二两银子放在桌子上。

“最好的酒一瓶也用不了这许多钱……”杨子苗提醒道。

“多余的就是你的了。”怪人摆了摆手,示意杨子苗快去快回。

杨子苗心下问题甚多,但也不以为意,给梁雨橙简单的说了下情况,梁雨橙只当是奇怪的客人,也不以为然,只让去打一瓶陈年杜康给那人。多余的钱就让杨子苗自己收着当做零花。

“给,您的酒。”

放下酒瓶,正准备走的时候,怪人突然又叫住了杨子苗。

“陪我喝两杯可好?”怪人说到。

“抱歉客人,我……”

怪人一言不发,只是又拿出了一两银子。

“好吧。”

只是喝一杯酒而已,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这许多钱在这里,不拿白不拿。

“你叫什么名字?”怪人问到。

“杨子怡。”杨子苗胡乱编了个名字说到。

“你在这家店多久了?”

“一开业就在。”

“老板是不是叫梁雨橙?”

“是……你认识她?”

“算是吧,她……”

“问够了吗?”

梁雨橙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二人旁边。

“这里不欢迎你,赶紧消失。”梁雨橙说到。

“你……长高了不少。”

怪人说到。

“出去。”梁雨橙说到。

“你我怎说也是相识一场,当真如此不留情面?”怪人冷笑道。

“况且,你似乎并不是我的对手。”

“我最后说一遍,出去。”梁雨橙冷冷的说。

“好吧,只是说一句,那个家伙让我给你带句话,最近呐可是有不少当年白松月的仇家正在寻你,还是早日找个地方逃命的好。”

怪人喝光杯中的酒,起身离去。

“你告诉她。”

怪人出门时,梁雨橙开口道。

“十年前,她没救任何人,十年后,做什么都无济于事,我不可能原谅她。”

“啧,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怪人笑到,随后消失在了人群中。

“梁姐姐,那是谁啊?”

人走后,杨子苗问到。

“你听说过江湖上流传过的两大传闻吗?”梁雨橙说到。

“什么传闻?”杨子苗更是疑惑了。

“蓬莱山的白衣门,与千里无踪。”梁雨橙说。

“白衣门?那个以杀止杀的朝廷附庸?”杨子苗问到。

“对,这个门派有两大奇点,一是远在蓬莱却与朝廷勾结,专门打压百姓,二是白衣门个个武功高强,不知这实力如此之高的高手都是从何而来。”梁雨橙说到。

“其中便有两位绝世高手,一名名为千里孤行楚辞,一名叫做……”杨子苗想了想说。

“杀人无踪梁雨枫。”梁雨橙叹了口气。

“梁雨枫就是我的姐姐。我六岁那年,亲眼看见她从外回来,一柄长剑杀死了熟睡的父母,我侥幸从窗户中翻走逃过一劫。若不是她,我本因不至于流亡江湖。”梁雨橙叹息道。

“而刚才那人,就是与梁雨枫一同前去学艺的楚辞。”

“怎会如此?”

虽然梁雨橙说的轻描淡写,但已经在杨子苗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来。

“都已过去了,不在多说了,继续工作便是。”梁雨橙摇了摇头说道。

当晚。

“这里帐不太对,小苗,你又把客人的小费算进账单了。”梁雨橙无奈的说到。

“那些钱你自己拿着便是,你不是一直想去临安找你哥哥吗?攒够了钱就去临安就是。”

“但那些钱……也都是客人给的啊……”杨子苗说到。

“你这孩子,脑子怎么就这么死板。”梁雨橙戳了戳杨子苗的额头说到。

“砰砰砰——”

外面酒店的门突然被人用力的敲了几下。

“不好意思,已经打烊了。”梁雨橙说到。

“砰砰砰——”

但外面的敲门声不断,却只是用力敲打。

“小苗,你上楼去。”

心下一阵不安,想起白天楚辞说的话来,梁雨橙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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