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所感

百无聊赖之中，我翻开泛黄的书本。晴朗的天空，不含有一丝杂质，提起画笔，缓缓勾勒几抹线条，再在它的身上系上几个银色的雕花铃铛，站起身来，仔细端详着身前的人偶，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像，少了点什么”我眉头紧皱，仔细看着面前静坐的杰作。“算了，来不及了，到了该出摊的时候了”这就是我忙碌的一个早上。我的职业？倒不是什么装神弄鬼的巫师，说好听点，叫做傀儡师，说难听的，不过是个街头卖艺的戏子罢了。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整理今天要演出的道具，编撰今天要演出的剧本。木偶戏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虽然挣的钱不多，朋友也劝我外出打工，怎么不比这个挣钱。但我还是拒绝了。我不想让有些东西消失在人们的生活之中。“今天也要拜托你了，老伙计”像个傻子一样对着人偶笑了笑，帷幕拉开，盘铃声九次回响，幽微的灯火衬出人偶的模样，手指提着细线有序的拉动，台上的人偶随着我的动作进退自如。在观众的欢呼之中，我的演出完美结束。不过，这样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因为城乡建设，我的演出场地被改建成了一个电影院，人们在哪里可以看到比我更加精彩的演出。流动的摊位也时不时被城管追赶。“砰”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拿起我的道具箱，重重的摔在了车上。“就这点小把戏，还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他的眼神中，满是鄙夷。强忍住眼中的泪水，咬牙切齿的看着车子呼啸而去，我却没有任何办法。“你说，是不是这门手艺，真的要失传于我这里了吗？”晚上回到家后，我对着一个人偶说。“我想放弃了”这个人偶是父亲留给我的，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它的名字叫做阿离，因为纪念的原因没有带它上过场，因此躲过了被充公的命运。看着它微笑着的表情，我陷入了沉思。它自然不能给我什么答案，但我必须要找到自己的方法。第二天，我带着我的行李，离开了这座城市，投奔远方的亲戚。说是行李，其实除了几件破旧不堪的衣服和阿离，根本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东西。“你看看，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子，连你穿的都不如”我自嘲般说道，看着阿离身上彩绘的衣服，叹了口气。不知跨过了多少山和水，我路过了一个小小的村落。我很快就被村中的一切所吸引，我答应村里的孩子，在临走之前给他们做一场表演。“阿离，今天又麻烦你上场了”，习惯的和人偶打个招呼，三尺的红台上，它翩翩起舞，红色的衣袂私货一般舞动，竟如真的烈焰一般，是那么的美。“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闻？”一曲《不知火》后，我从幕后转出来，向观众鞠了个躬。“好！”村中的人们喝彩道。我微微一笑，多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喊声了。后来啊，我放弃了去投奔亲戚的念头，开始流转于各个山村，去教授木偶戏的精髓，一路的苦乐辛酸，都有阿离与我一同承担。我知道，老头子对我的期望，都在阿离身上了。后来啊，时光荏苒，我也变得白发苍苍，但我还没有停下我的脚步，因为阿离却还保留着它年轻的模样，它不允许我休息。合上书本，叹一口气。这是不知道谁的故事，但它的确打动了我，冠状病毒的爆发使大家不得不被囚禁在家中，所以我吧这个故事讲出来，希望......有些不该消失的东西，请让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