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
林若语蹙眉，她对此这种场景倒已经是见怪不怪了。话虽如此，但每每看到萝莉体型的齐兰长老手拿尖刀，满身鲜血站在尸体前的样子，她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掌门。”齐兰转身，端正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感情痕迹。只见她很是随意地甩了甩刀上附着的血液，能听到液体落地发出啪嗒啪嗒的微弱响声。
“不是说让你优雅些吗？怎么还这么暴力？”
齐兰把甩干净血液的小刀在腰间蹭了两下，随手丢到一边的桌子上。冷冷说道，“方才分割的太投入就忘记了。”
“你啊！先不说这个了，昨天送来的几具杀手尸体你都研究过了吗？”
齐兰小手一指身后床上刚被她刺了一刀的尸体，“这是最后一个，其他的都已经做完解剖了。”
“你还是这么麻利。什么结果？正常吗？”
“准确地说，身体大部分如四肢躯干都很正常，唯独他们的脑子很不正常。”
“脑子不正常？你是说他们可能都有精神病？”
“掌门。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我这个不是笑话！说正事！”
“好吧。”齐兰边说边向房屋深处走去，“我想说的是我从他们的脑子里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林若语远刚要迈步跟近，不小心瞥到房屋深处的几张床上正摆着的已经被齐兰“研究”完的尸体。一瞬间恶心得脸都白了。可她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说来这就是林若语广得人心的生存之道，除非是某些极其特殊的情况，她在日常事务中几乎做到了事事躬亲。
就拿此刻举例，为了不接触分割的尸体而让齐兰将她说的有趣的东西拿出来自然也是可以的。但这样做却兴许会给齐兰留下一个矫情的印象，更可能让齐兰生出被人嫌弃的感觉，这可是林若语不希望看到的。
刚走出去两步，林若语想起殊怜寒还跟着自己呢！这丫头平时最爱干净，这环境她怕是也不想深入吧？
“怜寒。你先不用跟来了，事关重大，你出去等为师就好。”
殊怜寒如释重负，在看到被齐兰分裁的横七竖八的尸体时她就已经感觉很不适了。之所以还能站在这里完全是她在强行忍耐，师尊这道旨意对她来说简直如大赦令一般。能保持端庄形象退出去就已经很不错了。
殊怜寒离开后，齐兰将里屋桌上的玉盘拿起来给殊怜寒看，“就是这东西。”
“这……”
林若语掩住口鼻，看着那一碟打上马赛克都不为过的东西。肚子里翻江倒海。“这不是脑子吗？！你拿这个给我看干什么？”
“嗯？掌门你看不见吗？”齐兰也不避讳，直接上手拨弄，“这里面有个紫色的小晶体来着，对，在这儿。”
“哦，看到了！这是什么东西？”林若语眯眼打量。
“我也不知道，以我的手段只能知道这晶体蕴含有微量的不洁灵力，其他细节或许你只能找修为更高的人来研究了。对，这东西还有个特点需要向掌门你说明。”
齐兰说到兴起，直接将占了双手的玉盘塞给林若语。林若语下意识接过，等反应过来自己捧着盘脑子，整个人恶寒不已。
“这个人！”齐兰指着一具尸体说道，“这个人的修为是送来这几具尸体中最弱的，与之相对的，他脑中的紫色晶体蕴含的灵力最少。”
“还有那个。那个人的修为稍高些，他脑子里紫色晶体的力量也强了些。还有那个……”
林若语听懂了，露出狐疑之色，“这么说这群杀手的修为越高，他们脑中紫色晶体的力量也就越强？”
“是的。”齐兰笃定点头，随后露出惋惜神色，“如果不是怜寒师侄一时冲动将那具异变的头领尸体焚毁掉了，我说不定能研究出更多。”
“这东西……”林若语凝视那晶体，心中思忖道。
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某种寄生虫一样呢？宿主修为越高长得越大，等成长到一定程度……就像杀手头领那样的时候破体而出？还有这晶体是怎么长进脑子里去的呢？这么玄妙的东西总不可能是天生就长在他们体内的吧？
越想越后怕，林若语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这东西拿给太上长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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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是在那群杀手体内的发现的？”秦漩手指捻着那晶体，轻声问林若语。在林若语身后，殊怜寒小心侍立，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和秦漩站在一起，心情颇有些激动。
“是的。若语才疏学浅，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可又感觉此物事关重大，就想请老祖您帮着看看。”
秦漩闻言点头，“如果你描述的属实，那这东西的确有研究的必要。你们离我远些，免得有什么意外。”随着两位后辈退远，秦漩将精心炼化的一股灵力灌入晶体中，开始以其精妙手段探查晶体的奥秘。
在林若语的注视下，起初秦漩的表情还属正常，但肉眼可见的，随着时间的流逝秦漩的神情愈发严肃起来，甚至鬓角有丝丝细汗沁出。这一变化可着实看傻了林若语，眼前这位可是溯古境的大修士，是能瞬间斩灭万千敌手还好似闲庭信步般的存在。
竟然让她都如此严肃，这晶石怕不是一般诡异啊。
另一边，秦漩的意识随着她的灵力潜入到晶体中。首先映入其感知的便是一片令人心生恐惧的黑暗。
“果然不只是块晶石那么简单。”秦漩喃喃自语。小小一块晶石居然内有玄机，这应该是齐兰提到的附着在晶石上的那股灵力导致的。
可真的只是一片黑暗而已吗？秦漩将意识向四面八方蔓延，终于在无边黑暗中有所发现。在黑暗至深之处，一扇写满沧桑气息的巨大门扉孤独矗立，古旧破败的造型使它看起来仿佛被风一吹就会哗啦散开。
意识幻化成人形来到门前，面对此门，秦漩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敬畏之情？
这一变化着实让秦漩心惊不已，这是来自灵魂本能的敬畏？！
她抬头打量这扇看起来随时会崩碎的门扉，心中泛起疑问。这门后究竟有什么？要知道秦漩已经几千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上一次有这种情况还是在她拜见她年轻时代的太上长老时。那时候她才八岁，面对比自己修为高了无数倍的太上长老，生出灵魂恐惧很正常。
可现在自己已经是溯古境的大修士了，是修士的巅峰！
难道这门后藏的东西比自己这个溯古境的修士还要强大数倍乃至无数倍？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错觉！
为了验证自己方才的感受是错觉，秦漩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抚上门扉。在接触的一刹那，无数画面如浪潮般涌入她的脑海。
那是无数惨烈的大战景象，血雨天降，赤河奔涌，人类战士殊死向前，尸体堆积成山，他们的敌人是秦漩闻所未闻的，数量却多如海沙。这是什么时候的战争？
秦漩陷入迷茫。
“斩！”
一声怒吼陡然在其耳边炸响，让沉浸在战场画面中的秦漩陡然清醒过来。冷汗不知何时沁透了衣衫。向前看去，破旧门扉上正泛着淡淡的荧光，但光芒是如此的微弱，不过三两秒的时间就彻底暗淡了下去。
是这扇门把我拉回来的？难道这扇门内蕴神祇？
秦漩再次摸上门扉，希望藉此唤醒门内神祇。但这回她失败了，无论她怎样抚摸，刚才的异象再也没有发生。
她后退了几步，与门扉拉开距离。
打量着门扉，秦漩喃喃道，这门后到底关了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是既好奇又畏惧。自己是应该开门一探究竟，还是知难而退？
先不说她有没有能力打开这扇看似摇摇欲坠的门，如果打开门了，门后的事物她能控制住嘛？如果她控制不住会有很么样的后果呢？这样的问题闪过心头，让秦漩快速冷静了下来。
终于。
秦漩退却了。她如今是月池山的太上长老，她的行为是要为月池山的所有弟子负责的，更是要为天下人负责的。咬牙以下狠心，秦漩决定就此离开。
在她的意识即将离开晶石的刹那，她回身望了门扉的方向一眼，那里是……
无边黑暗。
“呼。”秦漩呼气，意识归体后，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有什么发现吗？祖师。”之前一直侍奉左右的林若语急忙问道。
“这东西……”秦漩的语气稍有停滞，随即说道，“很邪门。在里面我看到了一扇门扉。”
“门扉？什么门扉？”
“不知道。”秦漩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直视林若语，“我没敢打开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