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何寿江海滴更漏
爱向人间借朝暮悲喜为愁
种柳春莺知它风尘不可救
绵绵更在三生后
谁隔世读关鸠
曲风悠扬,又带着些温婉悲伤,歌者声音甜里带着些清音,令人忍不住沉醉在曲中,有种说不出的舒适。
再看那琴边少女,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发盘起,两边发丝垂落肩头,年纪虽不大,却是满身温柔,满脸秀气。
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扫在琴身,臂上挽迤着丈许长的烟罗紫轻篠,芊芊细腰,用一条紫色织锦腰带系着。
少女手指纤细,在琴弦上跳动得如同一个精灵,歌声不急不慢,偏着头,午后阳光照在肩头,那一刻竟把在场所有人都看痴了。
一曲罢,小楼中鸦雀无声,过了许久,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叫价声不时响起,竟然向着万两白银的趋势发展。
少女强忍住心底的恶心感,优雅的向观台施了个礼,花屏落下,连忙有小厮推着轮椅下台。
“我果然没看错,白妹妹真乃仙女也,这出阁一月,便已是花魁,哪怕就是与妹妹呆一晚什么也不做,就值万金呐。”霞姐拥了上来,融洽的捏了捏少女的肩头,不着痕迹的低头说了一句,随后又面色如常的抬起头,继续笑着。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脸色有些不好看。
“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白姑娘累了吗,快把她送回房内休息。”霞姐连忙向小厮训斥道。
小厮不敢回话,心中却想着一个妓女罢了,有什么好神气的。
………………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回到房间,朝白鹿向着小厮点点头,却是也没心情外说什么。
小厮退出房间关上门,倒是安静了不少。
朝白鹿推着轮椅靠近床边,然后再把身子挪到了床上。
他平躺在床上,抬起手放在额头,轻纱遮住眼眸,让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一个月前自己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他已不想再去回忆了。
总之他高看了自己的毅力,也输给了现实。
卖艺不卖身是他最后的底线,也就是熟称的清绾儿。
虽然可能他想卖别人也不大乐意就是了。
花了大价钱买回来,却发现这小老婆怎么和自己一样下面带把?
想想都有些想笑。
笑着笑着,他又有些想哭。
还不如死了算了。
“今晚有个大人物要来,你给我伺候好了。”
这是霞姐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伺候好,自己一个残废,又能伺候他什么?
朝白鹿轻笑一声,摇摇头,扶着把手坐在床边。
不知为何,朝白鹿突然想起那个把自己卖给红缨楼的青年。
“那个混蛋。”朝白鹿咬牙切齿说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