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量伴随着血液不断地从伤口中流逝，扩散到夜晚清冷的空气中。
杨歆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因为过度使用能力，他脑袋中的思绪现在乱如一团浆糊。
而且心脏，这个从出生就伴随着他的问题，正制约着他，让他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巫女的身体消散在空气中，就像那些过度依赖神性而被反噬的人一样。
因为失去了支撑，巫女的衣服无力地坠了下来，胡乱地散落在地上，毫无章法。
巨大的鲜红色蝴蝶结因为失去主人，在惨白的月光下格外诡异。
“你现在不打算复活她吗？”
黑暗中的那个人问道。
他对杨歆的愤怒感到不解，就好像死亡对杨歆来说仍然意味着诀别一样。
他蹲了下来，一把揪住杨歆的头发，将对方的脑袋扭了过来，好让两人直视。
在杨歆眼中，对方的脸永远蒙着一层阴影。
从夜空直直倾泻下来的月光在他的脸前扭曲成一团，让人把握不到他面部的任何细节，除了眼睛——这是他唯一可以用言语描述出来的五官。
对方的语气缓和，就像是医生在耐心地询问病情一样：
“请告诉我，你究竟会不会复活——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你能够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杨歆无法思索，也说不出话。
他觉得自己正朝着某个深渊下坠，带着一堆疑惑。
他不清楚对方在什么时候、又是为什么盯上自己的。
他也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像他一样，可以掌控着那么多的神性而不担心失控的。
杨歆只知道，一切的改变是从那个午后开始的。
如果他还保留失忆前的记忆的话，可能会发觉，远在那个午后之前，他的生活已经开始一点一点地偏离预期的轨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