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威廉上尉……”我对他的突然出现感到举足无措,一想到刚才我的失态,我就感到无比的懊悔,“那个……实在是抱歉,刚才我……”
“哎呀,没关系的。”威廉上尉赶忙打断了我的话,摆了摆手说道,“只是没想到爱丽莎小姐您还有这样的一面,刚才还真是吓了我一跳。”
真是见鬼!这样的一面是指什么啊……我从出生以来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凶过别人的好吧,我敢向无所不能朱庇特起誓,从来没有!有的话就让他降下闪电劈死我吧!
“爱丽莎小姐,您……还好吧?”威廉上尉看我的脸色不太对,便试探性地问道,“我其实想要找您谈些事情,在贵府门口等了将近两个小时都没有见您回来,贵府也似乎没有其他人在,所以,我就先离开了,没想到的是会在这里碰见您。您是去做什么了?脸色这么差。”
说起来威廉上尉你可能不信,我是去找自己家了!为什么你都能找到我家,而我自己却找不到?告诉我!这里面是有什么门路,还是有什么诀窍吗?
当然,这种话是不可能问出口的。
“我家……没人吗?”我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
“好像是这样。”威廉上尉点了点头,“明明已经到晚上了,里面却一点亮光都没有,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是什么情况。我还以为这位爱丽莎大小姐的家里女仆管家无数呢……没有人又是怎么回事?
等等,这么说的话,就算是我成功回去了,家里也没有饭可以吃啊!我的厨艺仅限于自己下个挂面做个肉夹馍之类的,我相信这位爱丽莎小姐的家里并不具备制作这些食物的材料……
苏卡不列!别怪我祖安,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整的,连吃饭都是问题……我已经开始怀念贝芙丽给我的那根法国制式兵器法棍了,当时我要是毫不犹豫地把它吃了该多好!
“那个……威廉上尉。”我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高光一般看着天上的月亮。
“有什么需要我帮助吗?”
“请我吃饭。”我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
“嗯……您说什么?”威廉上尉怀疑自己听错了,面前这位少女可是北塔里米亚省总督马格特先生的女儿,她本人也是这个省的政务委员,虽然比不上那些奢靡腐化的贵族,但相对于他自己这个海军上尉来说,爱丽莎小姐应该算是比较富裕了的。现在这位少女居然让他来请客,不论从哪个角度想都比较魔幻。
“请我吃饭。”我逐渐放慢了语速。
“请您吃饭不是不可以,只是我现在还有要事要与您相谈,您看是不是改天再……”
“就•现•在。”我在放慢了语速的基础上又加重了语气,微微眯起眼睛,核善地看着威廉上尉——反正我的形象在他的眼里已经毁了,那就干脆破罐子破摔毁到底吧,虽然和贝芙丽那边“毁”的方向不太一样,但这些事情都无所谓了!请叫我——千人千面!我现在只是想吃饭,只是想睡觉而已!
“呃……好吧……”威廉上尉被我看得有些发毛,只好答应了。虽然弄不清楚状况,但要是能和未来的上司搞好关系,花这一顿饭的钱还是值得的,威廉上尉想到。
感谢上帝!晚饭终于有着落了!我的心里像夜空里开了烟花一般。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两顿不吃弯脊梁,三顿不吃做弹簧,四顿不吃就凉凉,五顿不吃就会变成一道光……等吃饱了再去思考对策,脑子一定比现在要好用的多。
至于威廉上尉……嘛……这叫有限资源合理应用对吧,请一顿饭又不会伤筋动骨,估计他自己还想着这是和未来的上司搞好关系呢,他应该高兴才对吧。
早已知道威廉上尉此行目的的我,无不邪恶地想着。
“那么,我们走吧。”我眯起眼睛,微笑着说,“谁说过边吃饭就不能边谈事情了?做人太死板可不好哦。”
“您想去哪儿吃饭呢?”威廉上尉问道。
“随便,无所谓,你看着办吧。”经典素质三连——实际上是我根本不知道有哪些地方可去。
“我还以为爱丽莎小姐您会更在意一些礼仪的……”威廉上尉苦笑道。
“礼仪是必要的,但是过于迂腐愚昧的要不得。”我摇了摇头,“我又不是那些脑子有坑的贵族。”
在我穿越前的世界里,礼仪本来是公教和正教分裂后进行权力斗争的产物。两方势力给自己的信徒们写下行为规范,显得自己在行为上更贴近上帝这位全能的领导。十二世纪,圣维克多的休(中世纪著名学者兼教士)写了个手册教育教士们的行为规范,来文艺复兴时期礼仪的起点几乎可以从这儿算起。
后来,世俗领主们发现宗教界同志们发展了企业文化之后,还真就是不一样,逼格一下高了不少。于是领主们觉得也该向先进文化学习,咱们也搞一搞。巴伐利亚宫廷在十三世纪出了一本《宫廷举止》,约束大臣和领主们的行为,让广大高级干部接受了封建主义再教育。
到了大航海时代,欧洲的生意越做越大,光靠基本的礼仪充门面已经不足以显示土豪们骨子里要高人一等的澎湃激情了。外加经历了黑死病大爆发,各国高管们用前辈的性命估计也总结出了一些基本卫生习惯,于是提升文化素养、追求卫生习惯就成了贵族们进一步的需求,卡斯蒂里奥斯这时候出的那本《侍臣论》就符合了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精神文明需求。
再后来,不可一世的路易十四的钱越来越多,权越来越大,人民群众越来越爱戴。本着再不**自己就老了的风情,此君把整个欧洲礼仪从行为上进一步提升到言语措辞等生活的方方面面,以致于法国专门有修辞学课程。总之,他的思维就是:不在行为上显出差异,你们这批总想谋害朕的土贼怎么能知道我比普通有钱人还有钱,比有权人还有权呢?
自此,欧洲的礼仪终于经由宗教斗争、思想禁锢、安全卫生转变成了毫无意义的刻意炫耀,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这个世界贵族们的礼仪习惯是什么我并不知道——费米尔伯爵那个家伙应该不能作为参考。但过于迂腐繁杂的礼节我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嘛,您说得也是。”威廉上尉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和我以前听过的传闻不同,您意外的非常爽朗呢。”
“哦,是这样啊,那么真是不好的传闻呢”我模棱两可,人都换了,和以前的性格肯定是不一样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