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不是什么森之妖精，我是魔女，故人都叫我……永恒魔女。”
少女正过身子来看向伽鲁，“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伽鲁起身向少女解释“我的父亲让我来这里的。他，他说这里有妖精。那，那个……求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吧！”
“等等，你父亲是如何知道这里的？你父亲怎么样了？为什么要我去救他？”少女没有理解现在的状况，又歪起头疑惑的看着伽鲁。
少女歪头疑惑的样子非常可爱，伽鲁看着她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唔，我也不知道我父亲是如何知道这里的，他说您知道很多故事。唔，父亲他，父亲他要被拉上战场了。求求您救救他！”
少年现在别无他法，只能祈求少女的帮助，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抱歉，孩子，我不能去救你的父亲。他上战场是他自己的选择，他选择钻进战争的乌云中，来保护你们。某种意义上是他自己选择保护你。”
“可，可父亲他是被强制征兵的！”伽鲁大声冲她喊到。
“即便是如此，他也可以当逃兵，但是他选择替你上战场，替你们村子的人上战场。还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哦，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曾经有一对情侣来到这附近。那个男孩，就是你的父亲吧？我记得他弄撒了我的汤药，被我赶了出去。那个女孩呢？后来成为你的母亲了吗？”少女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伽鲁难过的哭出声。“我求求您了，妖精小姐，求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吧！那个女孩就是我的母亲，母亲她两年前就因为意外去世了。父亲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如果是汤药的话，我可以为您熬制，我去找药，但是求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吧！”
“并不是汤药的问题。你刚刚叫我妖精，其实我是魔女族，一个非常古老的种族。我跟你们并不是同类，尽管多次与人类有过交集，但是我们并不是同族。你会看到两只螳螂打架而去制止吗？我尊重生命的选择，无论对象是谁，既然他对自己的生命做出了选择。我就不会过多干涉。”
少女起身，背对着窗户，月光洒进小屋，洒在少女的白发上。少女抓紧自己的领口，“这也是我对生命的选择。”
“如果我的选择让你感到难过。”少女挥手致歉“我向你道歉，我只是想，留住最后的，对生命的敬意。”少女缓缓低下头，行了一个礼，那是人类最古老的帝国的遗失的宫廷礼仪。恭敬且虔诚。
……
“唔……永恒，你，就这样轻易地杀死了那几个人？我有点……担心你……”回忆中的人开口说到。
“嗯？怎么了？是这几个人先想要你我的命的。”永恒回应对方。
“唔，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轻易的就杀死了他们，没有一点犹豫。我很怕，你未来漫长的生活中，会因为一时冲动伤害你身边重要的或是视你为重要的生灵。那样的话，你会很难过吧？”对面抱住永恒，温柔的缕着她的白发。
“……怕什么……我……我已经将自己的感情封闭了。才不会一时激动……你要是信不过，那，我们来做个约定吧。除非不得已，绝不会向其他生命的选择做出改变。嗯……说好了，对方要是警告无果，一心寻死的话，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
“这是……我们的约定。”少女正陷入回忆当中就被一声粗暴的关门声拉进现实。
“呃！他……那个孩子逃走了吗？唉……算了，跟出去看看吧。”少女叹了口气，推门而出。
跟从外面进来不一样，从里面出去，只需要踏出房门，就会到达河的对面。伽鲁体力很好，永恒刚踏出房门的时候，伽鲁已经在森林里看不到影子了。
“唉，一百多年没活动，身体适应不过来啊。”说着慢慢走向森林外。
……
村子里，所有人家已经熄灯了，只有村长家灯火通明。
“村长，这可咋办啊？”一名村民满脸忧愁的坐在地上。村长家院子也不大。二十多个人，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的。好多人没地方坐，就直接坐在地上。
“村长，俺倒不是怕死，但是万一，万一俺回不来了，家里大的小的，四张嘴，没俺的话，他们娘几个怎么活啊？”一旁的中年大叔抱怨到。
村子里老人，中年，青年男性都来了。一共也才二十六个人。有些家里已经没有男人了。，这种贫穷的村子里，她们也只是种种地，做做轻工业勉强糊口饭吃。
村长捂着头重重的叹了口气。“唉……这可如何是好。”
“哟！村子里的男人们都在呢？”大门突然传出军官的声音。人们回头望去突然看到那名金发军官站在门口，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
“怎么？白天躲得好好的。怎么现在就都出来了？”军官大步流星地走到中间，拿出海报。
“男士们，我们的国家正遭遇敌人的入侵。可恨彼卡温人就要入侵我们的伟大祖国。现在，谁愿意站出来为国家献出一份，力量啊？”
没人吱声，谁都不愿意前往战场。更何况这还是一场必败的仗，但是弗洛的领导们就是看不出来，一定要拼死抵抗。现在还要把国家所有的人卷进战争当中。
“大，大人，不是说好的三天吗？现，现在……”村长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过去。
“哦？是这样吗？我有说过三天吗？那好吧，现在国家需要更多人才，所以要提前了。”军官再次露出讥讽地笑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让我数数，在场的有……26？为什么才26人？为什么还有人没有参加？”军官愤怒的将村长的帽子丢到地上狠狠的踩了一脚。“你们在愚弄我。你们知道我今晚会来，所以只叫了26个人。刚好差一个人，你们居然敢这样愚弄我。”
军官被他可怜的自尊心弄得十分愤怒，虽然看起来他的脑子好像不太好使。但他的职位非常好用。
“你们这群刁民敢愚弄我！”军官抓起老村子恶狠狠的冲他咆哮。
“不，不是这样的，大人。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但是您也看出来了。我们村子就只有这些男人了。”村长颤抖的向军官解释，生怕军官做出什么事来。
“所有人？上午不是还见到那个小男孩了吗？让他也进来！不然就让你替他上战场！”军官面目狰狞，似乎要吃掉他一样。
“谁是今天上午那个男孩的父亲？站出来！”军官愤怒的向人群咆哮。伽鲁的父亲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来。
所有人都向后退去，一时间，伽鲁的父亲像是瘟神一样，所有人不敢与他有过多的交集，甚至一个眼神都不敢看他，纷纷别过头去。
“大人，没用的，我让我的孩子逃亡南方的山间去了。现在村子里只有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伽鲁的父亲突然有点想笑。但是军官看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无能狂怒地将他踹倒。“连你也在愚弄我。你，你当我是傻子对不对？你说往南边的山上去了。那就派人去把他找出来！快！”军官无能的踹着倒在地上的伽鲁的父亲，大喊着要派人去把伽鲁找回来。
而此时，伽鲁正在赶回到村子里。“爸，爸爸，等着我。”伽鲁一路狂奔到村口，扶着一旁的树大口喘气。“哈，哈，哈。”
这时，军官刚好带着人走出村子，一眼就看到了扶着树喘气的伽鲁。
“哈，哈哈哈？这就是往南边山上跑的毛孩？怎么在村口扶着树喘气啊？”幸运女神是照顾我的，军官这样想着朝着村长院子里躺在地上喘气的伽鲁的父亲大声喊。
“看到了吗？这就是女神的眷顾！我是被女神眷顾的人。这场战争，我一定会爬上比父亲还高的职位。我才是我们家最有能力的人。”军官大笑着快步朝伽鲁走去。
伽鲁刚跑回来，气都喘不过来，看着走向自己的军官，连话都说不出来。
“啪”的一声，军官的高级军靴就在伽鲁的脸上留下了印子。
“你很能跑是吗？你以为逃走了就安全了是吗？我告诉你，你马上就会在战场上迎接你的命运。你不过是个炮灰的命，居然敢愚弄我？”军官咬着牙狠狠的朝伽鲁踹去，一脚一脚的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伽鲁痛苦的喊着父亲，一声声的向军官求饶。伽鲁将求救的眼光看向村民们。之前那些和蔼可亲的哥哥，大叔们，却只是冷眼旁观，没有为他求饶的意思。
军官越来越用力，伽鲁痛的晕了过去。捂着肚子，依着墙从村子院子里走出来的伽鲁的父亲，怒吼一声向军官扑去。“混蛋！你居然敢打我！”军官愤怒中掏出手枪击穿了伽鲁父亲的腹部。
一群乌鸦大叫着从树上飞走了，永恒感受到周围有生命正在流逝，飞快地用魔法闪现来到村口。一眼就看到了被踹晕的伽鲁和收到枪击正躺在地上的伽鲁的父亲。
“差不多，够了！”永恒大喊一声，袖子里飞出一个水晶球，发射出耀眼的光芒。
在场的所有人不管是村民还是军官，除了伽鲁的父亲都晕倒了。
“我记得你。你和你的妻子曾经来到过我的小屋。”永恒看着他开口道。“我能帮你恢复伤口，你的血流太多了，没法救你。”
永恒将手伸过去，伽鲁的父亲一把抓过。“我到现在还记得您，您居然一点没长大。我要死了，我能最后求您一件事吗？”
“你……算了，你说吧，什么事。”永恒紧紧握住他的手。
“我的儿子……伽鲁他，见过你了吧？”伽鲁的父亲虚弱的看向伽鲁。
“是的，他是个非常可爱的孩子，一个爱哭包。”
“哈。他确实挺爱哭的，但他很坚强，一直很坚强。他一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来的。但是因为我，他一直没离开，我快不行了。您能带他离开这里吗？去外面的世界，去到世界的角落。”
“可以，就当作约定吧，我会实现的。我也有好久没有四处走走看看外面了。”永恒闭上眼，握住他的双手做了约定。
“对了，地上那个家伙，你决定怎么办？”永恒指了指晕倒的军官。
“他……虽然很不想，但他不能有事，否则，他会报复村民们的。”伽鲁的父亲闭上双眼，已经没有力气再睁开了。
“这样啊……那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带那个小家伙离开的，再见，愿永恒女神庇护你的来生。”永恒简单做了一个祷告，便抱起了伽鲁。
“等，等一下。能最后问您一句，您的名字吗？”
“永恒，叫我永恒。”
伽鲁的父亲最后安详的闭上了双眼。
“永恒啊，您真是像极了传说中的那名女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