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黑了,阴暗的月光始终比不过炽烈的太阳,就连点点光斑,都无法透过那密布的树叶。
林里一片漆黑,黑得透彻,黑得让人心慌。应该鸟虫密布的森林却没有丝毫声音,似乎在那黑暗处,似乎有着什么未知的东西,令所有生物恐惧,令所有生物闭上了嘴。
可在森林的某处,此时却惊人的出现的了一抹红光,称不上灿烂,却能给在那里的人带来些许安慰,些许温暖。
哪怕,那可能只是对于自己的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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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陆,你真的没事了吗?你究竟怎么了?”
略带有些严厉的女声传来,而我只是摇了摇头以示回应。
但下一刻,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摇晃着我的身体。
“你这样子像个屁的没事,脸比吸血鬼还要苍白,而且你这脸上的也应该处理一下了吧!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
这次声音来自于安瑜,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立马甩开了他的手。而原因,则是他那手上沾满了在升火时所弄出的木屑与汗水,这令我恶心。
我很讨厌别人触碰我的身体,这令我很没安全感。
在我拍开他的手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安瑜和叶尔安的眼神在一瞬间都变得不太对劲。
“我没事,只是身体不太舒服”
这句话在我来到这里后说了几次了?我不清楚,似乎从在洞窟的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止一次的说着这句话啊…这么说,我似乎从一开始,就在被他们如此关心着。然而即使如此,明明马上都快撑不住了但却依旧在逞强,这样的自己,跟那些废人有何区别?如同一个幼稚的小孩一样愚蠢,如果没有他们的照顾,或许我已经死了吧?
但……那又如何?
我不就是废人吗?无论是天赋还是心智,我重来都是最废的那一个啊,如此愚蠢而又固执的我,你们又为何要对我报以如此关心?
“别开玩笑了!有什么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你究竟是怎么了?”
“我说了,我没事。”
我不愿将那些幻觉告诉于他们,我也不知为何。但不能将幻觉告诉于所有人,特别是这两人这种想法,在我心中却出乎意料的坚定。
或许是我还未完全接纳他们吧……
而这时,那双手再次映入了我的眼帘,而这一次,他触摸的是我的脸。
同时,某种植物的叶子的清凉触感也传入了我的脸庞。
“至少,那至少也要包扎一下伤口,不然要是因为感染而毁容了就不好了。”
伤口?什么伤口?对了,我之前似乎确实在倒地的时候被地面刮伤了来着…但却没有任何疼痛,因此也被我遗忘了吧……不,其实还是有疼觉的,之前那若有若无的疼痛不就是脸上的伤痕带来的疼觉吗?但是……那剧烈的疼痛究竟是幻觉,还是真实?如果是幻觉的话,那恐怕就是我第一次遇见幻觉了吧,而在那之前的事情,则是被那怪物袭击了……这么一看,这幻觉,恐怕就是那次袭击所带来的吧……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
这句话安瑜说的很小声很小声,如同询问,却又如同他的自问自答。
执着?你们不也一样吗?为何如此的执着与我?如果我是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那你们,就如同那照顾孩子的父母一般,哪怕一切因数都证明了那个孩子是个无药可救的傻子,却依旧要对此进行付出吗?如此不划算的买卖,真是让人无法理解!
“哈…罢了罢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吧,但我相信你会说出来的,我相信你。”
“是啊,有什么不舒服的就说出来好了,我和安瑜一定会帮助你的,我们相信你。”
我相信你
我们…相信……你?
为什么,你们也要如此执着!?
恍然间,我的面部似乎传来了一些不一样的触感,那是,某种温热的液体在脸上流淌并滴落的触感……
“好了,包扎好了。我稍微弄了些草药,虽然不知有没有用,但你也尽量不要乱动,要是把草药给弄出来了就不好了。并且由于没有绷带,所以就用大片的叶子来代替了,但是这叶子似乎也不是很稳的样子,所以也请小心别把叶子弄破了。”
说完后,安瑜起身,对那些在附近观察着此处的学生瞪了一眼,而这么一瞪,也让大部分人收回了眼神,但即使如此,我也看出了他们眼神里所蕴含的恶意。那些眼神极为复杂,有的是藐视,有的是不屑,有的是嫉妒,有的甚至是仇视。
虽杂乱,但也没有丝毫掩盖,令我感到极为难受。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是时候休息了。男女生各分为两大组,其中两个人为一小组,每个小组之间请经量保持距离,但也不要太远。”
这是安瑜的命令,之后安瑜和叶尔安开始分配位置。虽然有个别人对于安瑜的选择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太大办法,因为这个明亮虽说算不上完美,但也没有太大漏洞。
而我的位置则是被分配到了最边缘,与安瑜一小组。而这也正好合我的意,如果让我与不认识的人一起睡,那恐怕会被那些包含恶意的眼神杀死吧…
趟在那由木屑与树叶所随意编制而成的“床铺”上,我迷糊的想着。
并开始祈祷,祈祷着明天不再那么糟糕,哪怕,这只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