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湿了……
湿的透透的。
冰凉的水溅到腰上,再从腰上崩起来回溅到全身。
透心凉,
心飞扬……
被浇了个措手不及的我一时间手忙脚乱,在床上滚的像条咸鱼。
谁知道戈尔是怎么铺的塑料袋,无论我怎么滚,被塑料兜住的水也没法透过彼此的缝隙渗到床单里,反而让我把很多没被打湿的地方也都滚上了水。
我还不敢直接跳到地上去,小时候就因为随便下床,不去试探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真可谓是吃了不少苦头。
所以我只能转过身,拼命地抬高肚子,让身体大部分都悬在空中。喊道。
“快救命啊!”
戈尔连忙把我从床上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到了旁边的床上。
“谋杀,我要告你谋杀!”我坐起来,赶忙把自己刚才因为挣扎翻起来的衣服抻平。
衣服湿涝涝的,一捏都能攥出水来。
真的凉死我啦!
无法说话的戈尔明显分身乏术,
一边忙着整理残局,一边扔了条毛巾在我脸上,根本没空给我发信号。
刷拉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应该是刚才的塑料袋被戈尔收拾起来了。
“嗯……”
又是鼻音啊……
似乎是有什么大麻烦要来了呢。
戈尔握住我的手,
「等我一下」
说完,他便松开我,急匆匆地跑掉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
“戈尔?”我试探性地问道。
没人应答,也没有戈尔的手伸过来。
“戈尔?”我又喊了一遍。
还是无人应答。
嗯……
戈尔跑路了……
证据确凿。
“死鬼!!!”
我感觉自己被耍了,连忙在周围摸了摸,抄起手杖就追了出去。
一出房门,我就努力辨析着周围的声音,搜寻戈尔的踪迹。
孤儿院的每个转弯、房间、窗户、台阶,早都在八岁的时候印在我脑子里了!
我住的这间屋子外面是条长走廊,戈尔刚刚出门,肯定还没跑远。
那么,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就只有一点可以解释了。
戈尔他害怕我听见他的脚步声,所以不敢动弹。
他知道我是追不上他的,如果距离很远,肯定也不在乎声音什么的了。
所以综上所述,戈尔他很可能还没跑远,甚至我现在可能只要轻轻地拿手杖那么一扫就能扫到!
我真是天才!
愚蠢的戈尔啊,我愣了那么长时间,你都没给逃掉,这你说你这该赖谁呢?
我表面波澜不惊,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因为不只是距离,就连戈尔是往那边跑的我都知道。
废话,我可是跟在他屁股后面走了七年!
他出门先迈哪条腿我都一清二楚好吧?
而他如果精神状态紧张的出了我屋,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右边!
戈尔在我眼中,已经如同一只瓮中的小鳖,
无处可逃。
我把手杖换到左手,慢慢地向左伸去,
没有人,
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
我左手持杖,在身前绕了一个大圈,缓缓向右移动。
猫挑逗耗子的玩法,就是让危机一点一点地侵蚀耗子的心智。
而现在我是猫,戈尔是耗子。
之所以把手杖换到左手,是害怕戈尔万一在我浪的时候跑了,那我岂不是尴尬死了?
于是我空出右手,准备随时逮住逃跑的戈尔回来。
对猎物如此熟悉,同时又如此谨慎的我怎么可能会输?
开玩笑!
手杖缓缓地在空中划过,我似乎已经能听到戈尔紧张地像头老牛一样的喘气声了。
手杖被什么挡住了……
“哈哈,抓到你了!”我一伸手,一把攥住戈尔的衣服。
嗯~
是胜利的味道呢。
戈尔把手搭在了我的头上,
然后把我提了起来……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仔细品了品,那双手的确不是戈尔的……
“你找的人,是我左手的这个吗?”
说话的人抖了抖身子,似乎在向我展示着抓在另一个手上的戈尔。
而说话的人身份也很明确了……
“唉呀,是妈妈啊……”我忍着被捏紧头皮的痛,哭笑着说道。
“我现在除了肚子痛,脑袋好像也有点难受呢……”
我眨了眨眼,吐了个舌头。
“所以我能回去继续躺着了吗?”
“啊呀,这么难受的吗?”阴森的杀气从面前传来……
“老妈我可有一套完整的治疗方案呢,刚才你不信医生,现在让妈妈来帮帮你。”
妈妈就这么掐着我的头,把我和戈尔一起拖走了。
我能感觉的到,此刻湿涝涝的我,一定在地上拖了一条长长的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