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看着巴哈姆特准备离开,很想跟上,但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多看一眼弗丽嘉,诺亚知道,这是奥菲利娅还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妹妹。
诺亚走到弗丽嘉面前轻声问道:“你后悔了吗?被束缚在这,承受这样的痛苦?”
弗丽嘉微微一愣,看着诺亚随即说道:“后悔吗?我后悔最后没有彻底的打开炼狱的大门,我后悔我没有为姐姐报仇,但是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看着那些虚伪的人类在炼狱魔的折磨中惶惶不安,而且姐姐一直陪伴着我。”
诺亚轻抚着黑色的铁链,那是奥菲利娅的尸骨,即使这铁锁让她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对她来说也是奥菲利娅的陪伴。
诺亚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低声说道:“这份心意,奥菲利娅一定能够感觉得到。”
看着诺亚跟着巴哈姆特准备离开,弗丽嘉微微伸出手:“等一下,你以后……还会来吗?”
诺亚看着弗丽嘉眼神中的矛盾与不舍,那不是对自己,是对自己身上那属于奥菲利娅气息的不舍,虽然如此,但诺亚心中还是不忍拒绝弗丽嘉。
“我尽量吧。”说罢,诺亚便跟着巴哈姆特离开了这座关押着罪龙的监牢。
回到宫殿之中,巴哈姆特坐在椅子上目光看着远方走着神,回忆如同潮水一般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诺亚站在他的面前轻声问道:“我该做些什么?”
巴哈姆特这才回神接着说道:“为了对付日益增多的炼狱魔大陆上的智慧种族们联合起来组建了贤人议会,贤者们在世界各地建立了稳定地脉的魔法阵,十三位贤者分别管理,这才限制了高等级的炼狱魔无法肉身穿过位面来到这里,但那些低等的炼狱魔却能逃过封锁来到这个位面,我们必须为我们的恶行买单,诺亚,你明白么?”
诺亚从见到弗丽嘉开始内心深处就莫名有着一股悲伤,那是奥菲利娅的情绪无时无刻在影响着自己,再想到那被铁锁束缚的少女,诺亚心中如同刀绞一般的疼痛。
“如果我能解决异变,彻底封锁炼狱,能不能放过弗丽嘉?”诺亚试探性的问道,诺亚心中明白,弗丽嘉所作所为已经让不知道多少龙族多少智慧种族付出了惨痛的牺牲,但自己无法漠视弗丽嘉继续遭受折磨。
巴哈姆特微眯着双眼,口吻中冰冷而无情:“不可能,且不说炼狱只有我们五位圣龙集结全部力量才能够封印,就淡淡弗丽嘉她也不会愿意再驱使神力封印炼狱,而且你还没有掌握姐姐的力量,其次,弗丽嘉已经疯了,将她关起来也是为了她好。”
诺亚无法认同巴哈姆特的说法,在诺亚眼中巴哈姆特可是弗丽嘉的哥哥,血浓于水的兄长,如今却说出这般冷漠无情的话语。
“巴哈姆特大人,弗丽嘉毕竟还是您的妹妹,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
巴哈姆特微微低垂着头,脸色带着悲痛:“是啊,但是如果释放了她,她再彻底打开炼狱的大门,秩序与和平将在战火的铁蹄下不复存在,我们的罪孽即使是死也无法洗清。”
诺亚轻叹一声:“巴哈姆特大人,下午的训练就要开始了,我先走了。”
诺亚不打算和巴哈姆特多说什么,在没有成果之前无论说多少都是白费,诺亚也理解巴哈姆特身上肩负的责任,但是弗丽嘉是奥菲利娅的妹妹,奥菲利娅的情绪无时无刻不影响着自己,解救弗丽嘉是诺亚必须做的事情,不然诺亚的内心将永远承受着这份伤痛。
“巴哈姆特大人,弗丽嘉的事情我会解决,我会让她理智的和您沟通,奥菲利娅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切的。”
看着诺亚离去的背影,巴哈姆特无力的坐在座椅上,低声叹息着:“是啊,姐姐是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切的,翡拉也是,劳伦修斯也是,到底是我错了吗?”
走在前往训练场的路上,诺亚心中呼唤着奥菲利娅,此时奥菲利娅才给予诺亚回应。
“奥菲利娅,这具身体你若取走,能够恢复多少力量?”
奥菲利娅微微一愣:“怎么了?”
诺亚停下脚步看着来往的龙族,一片祥和的村落不由的感慨着:“没什么,只是这个世界终究不是我的世界,这里有你的族人,有你的亲人,你的妹妹,而我只是占用了这一切,那么我愿意把这具身体让给你。”
奥菲利娅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就那么想死吗?”
诺亚苦笑道:“我不想死,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死,但是我已经死了,我生活的世界不是这里,是另一个世界,在那里我已经死了,失去了我的亲人,梦想,人死如灯灭,我现在所得到的从根本上来说都不属于我,那么我何必贪婪地强占着别人的一切呢?”
“真是……有够好笑的。”
诺亚听着奥利维亚不加掩饰的嘲笑微微一愣,奥菲利娅接着说道:“你现在的身体是否如同冰冷的尸体一般腐臭?如果不是那就是你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就算是尸体也会慢慢腐朽,更何况你是活生生的人,强占着别人的一切,你是在嘲讽我吗?如果你这样算是抢占了别人的一切,那换做我占有了这具身体,不一样是抢占了别人的一切吗?”
诺亚呆愣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个世界里,我没有亲人,甚至只是随波逐流的活着,但是你有自己的责任,有背负的使命,还有你的亲人……”
奥菲利娅冷笑道:“哼,真是高尚而做作的思想,自己不愿意当这个恶人,就打算推我出来当吗?高贵的红龙女王是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事情!”
诺亚不知道该如何和奥菲利娅争辩,自己只是从利弊的角度出发去思考这个问题的最优解,但是奥菲利娅并不领情反而对自己一番冷嘲热讽,这让诺亚有些摸不清她的想法。
奥菲利娅接着说道:“既然你觉得心中愧疚,那就带着这份愧疚活下去吧,用你的余生去好好对待那些期待你的人,好了,我要睡觉了,没事别来烦我。”
静静的守在诺亚的精神世界中,奥菲利娅的嘴角微微露出笑容:“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