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光清晰术!”
为什么是这个?艾莉文心中疑惑,殊不知脑海里的挣扎早已做出了选择。
在脑海中做出犹豫挣扎的那一刻,艾莉文便做出连她自己也不理解的选择。
为什么?圣女的职责所在不是抵御魔族、惩奸除恶、保卫人类吗?
为什么...我会把刀刃对向善良的人类?对向挚友、对向同伴?
为什么!?为什么!?圣女绝不能对敌人施于怜悯和仁慈否则会得到残忍。
那么!现在!为什么!我下不了手......?
各种各样言语在脑海中碰撞驳倒。
说服的不是答案,而是问题。问题回答问题产生新的问题,新的矛盾。原先的问题没有解决,只是不去再想罢了。
艾莉文怔怔地望着尤娜莎甩干短刀上的绿血。
一阵白光闪烁照亮昏暗的长廊,覆盖在身上没有任何作用,或许只有让被黑手链诅咒的尤娜莎转身注意到自己这一效果。
她先是一惊,紧接着缓缓转身看见艾莉文,于是嘴角上扬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
白光从尤娜莎身上消逝,月光洒在两人的身躯,秋天寒冷的夜风借由打开的窗户吹动发丝。
凝聚魔力,她举起枪对准艾莉文说:“一起迎接死亡吧!这样才能永远在一起!”
没有吟唱,一枚光球突然从燧发枪中射出。
“死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艾莉文回过神来说道,挥动镰刀斩断圣光弹。
“是的,但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你不会被任何人抢走!魔弹·刮骨刻心!”
不同于攻击伊迪丝时的那样,尤娜莎扣下扳机,燧发枪的枪**出漆黑的圆形子弹。
速度之快,艾莉文都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子弹命中。
被命中的瞬间,腹部上并没有伤口,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心跳和骨头的嘎吱断裂声。
“呕!!!”
艾莉文跪倒在地,口中吐出鲜血,将下巴和衣襟领带全部染成暗红色。
“没事的...没事的...我很就会去陪你的!”
尤娜莎从容不迫的走来,沉闷的脚步声在长廊中回响,宛如死亡的倒计时。
“圣光治疗术!”
艾莉文深吸一口气,凝聚魔力,吟唱魔法,艰难的站起身来。
那种被刮骨刻心般的疼痛,即使治疗好伤口也依然存在。
“圣光净化术!圣光清晰术!”
快速二次吟唱,疼痛依然没有消退,不是诅咒也不是幻觉。艾莉文明白了什么,直接用镰刀刮开自己的腹部。
一枚黑色的子弹掉落在地,发出如珠子般落地的声响。
正如艾莉文所想的那样,那种疼痛消失了,只剩下破腹的疼痛。
“圣光治疗术!”
“圣锁链。”
艾莉文的脚边冒出锁链,在即将要缠绕上时,她直接用镰刀斩断,同时回敬尤娜莎锁链。
艾莉文的锁链被尤娜莎用短刀弹开,然后开枪发射子弹断裂开来。
“束缚我?还是我来束缚你更好吧!哈哈!”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两全其美?自己不用死,尤娜莎也不用死。
尤娜莎来的路上升起一面牢固的光墙,阻碍了她的步伐。这是由艾莉文升起的,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以获取更多的思考余地。
她能感觉到,在梦中,自己即将要站上命运的......
不,已经站在岔路口了。
任何思考都是无意义的。在面前没有两全其美的选择,摆在艾莉文面前的只有两权害相取其轻。
如果犹豫,那么尤娜莎替你选择其重。
尤娜莎不知不觉的来到艾莉文面前,燧发枪枪口离她的额头仅有一公分的距离。
尤娜莎扣下扳机事会发生什么?
艾莉文不知道。
好在,命运之神是善良的,你永远可以试着走回头路。
“圣裁切割!”
燧发枪落在地上,右手腕被切断了,尤娜莎的脸上失去笑容。
没有吟唱,尤娜莎的右手腕瞬间再生,她冷漠地捡起地上刻有黑色玫瑰的漆黑燧发枪。
“艾莉文讨厌我吗?”
她的语气和声调极其冰冷,艾莉文没有作答,这反而激怒了尤娜莎。
“魔弹·魂灭灵湮!”
尤娜莎凝聚魔力扣下扳机,艾莉文全神贯注,放空大脑不做任何思考,她看清了,所以她躲开了。
一阵劲风从艾莉文耳边穿梭。
魂灭灵湮,听起来就与灵魂有关,不是个好魔法。
现在,不要去想这些魔法从何而来,什么时候学会的,只要去想如何击败尤娜莎,控制住她。
“为什么躲开呢!!!艾莉文的生命!肉体!乃至灵魂都是我的!”
“镰刀与锁链与枪。”
艾莉文近尤娜莎的身,她双手协同的挥舞锁链的左端的巨型镰刀和右端长枪枪头,时不时又握住剩余的柄端使力。
镰刀和枪头从莫名其妙而又灵活的位置袭来,她就这样不停的挥动着,在尤娜莎身体上留下伤痕。
尤娜莎用短刀和燧发枪急躁的防守着,她也有尝试着进攻,可每次都被艾莉文用锁链缠绕或者躲开。
因为意图太明显了,每一次都是朝着一击致命的部位攻击。
而其他的部位有再多的伤也没有用,艾莉文都可以瞬间用圣光治疗术治好。
“为什么?难道说你不想死吗?”尤娜莎嗔怪的说道。
想起什么,笑起来继续说:“你一定是不想死吧!对啊!你一定是不想死,你还有魔王没有打倒。世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没有去鉴赏,去看,所以你不想死。如果你说爱我,那我就不杀你了。”
话音刚落,镰刀斩断尤娜莎的两条手臂,枪头刺穿了她的一只大腿,即将发出的惨叫,也被锁链封住嘴巴,只能发出不完整的呜咽声。
镰刀与燧发枪变回原样,宣告着这场战斗的结束。
艾莉文擦擦手上沾上的血,用锁链捆住尤娜莎的双腿,回答道:“我拒绝。”
得到这一回复尤娜莎毫不意外,只是想着不会放弃,同时也想着连欺骗的安慰也不愿意给我。
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呢......明明只要一句谎言就可以活下去。
这样的话只能杀死她了。
锁链缠绕尤娜莎,艾莉文把她拖在地上走,完全没有注意到伤口正逐渐愈合。
等到尤娜莎完全治好,艾莉文才用魔力感知注意到身后轻微的魔力波动。
她迸发魔力挣脱锁链,无声吟唱。
“圣光屏障。”
艾莉文高速吟唱,拉开距离。幽黑色的骷髅突然出现在尤娜手中然后释放。
鲜血与魔物的血掺杂在一起,她缓缓起身,刚才的战斗让原本华丽的黑色礼裙肮脏不堪,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
“裁决之光!”
金色的屏障抵御幽黑色的骷髅,它发出刺破耳膜的尖叫,金色的光束随之穿透。
“暗影突刺。”
“裁决切割!”
两人手中的短刀与镰刀代表着战斗的再开。
“你根本赢不了我......!”
她从阴影中袭来,只不过是一瞬间,艾莉文的一只手臂被斩断,但是她抓准时机单手挥舞,却被尤娜莎轻松躲过。
她踮脚踩在黑色镰刀上,用一种讥笑的目光俯视艾莉丝。
“圣光治疗术。”
突然间,艾莉文感知到死亡的气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先吟唱魔法让被砍下的手臂再生愈合。
或许是黑手链诅咒的功劳,尤娜莎变强了,变得比艾莉文还要强,无论是魔力还是肉体。
“灵魂湮灭,化作自然的养分,永世不入地狱之间,永世不登天堂之上——精神魔法·魂灭灵湮!”
伴随着这声蕴含魔力的咒语,艾莉文的瞳孔没有了焦距,金色的眼瞳像碎掉的饼干裂成好几块,随着手中的镰刀一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