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丝缓缓的闭上眼睛。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对艾莉文说出了遗言,因此她的心中感到喜悦和幸福。
为何喜悦?为何幸福?
伊迪丝·安文赛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似乎忘记了什么,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
......
尤娜莎从伊迪丝体内拔出短刀,甩干刀刃沾上的血,接着将已经没有呼吸的伊迪丝踩在脚下反复跺躏,同时望向迟迟没有从锁链中挣脱束缚的艾莉文放声大笑。
“下一个就是你!”
只要魔力充裕,这点程度的锁链根本奈何不了艾莉文,但现在的魔力是生命力与精神力。
无法使用魔力迸发,喉咙和嘴巴也被锁链封住。
尤娜莎玩弄手中的两把短刀,不紧不慢的走来,解开艾莉文身上的锁链。
“遗言?”
“没有对你可说的。”
“有的吧?一定有的!”
“嘶......!”
短刀刺进艾莉文的肩膀,或许是尤娜莎确信现在的艾莉文赢不了自己,她开始玩闹起来。
想尽情的折磨她,想听她痛苦的惨叫,想让她露出憎恨的神情,想她为自己落下悲痛的泪水。
“说出我想听的话我就原谅你。”
尤娜莎拿刀抵住她的喉咙说道。
艾莉文不愿意说,也没有凝聚魔力反抗,仿佛一切都已经无所谓了。
可死亡又怎能用所谓二字来开脱,心安理得的接受?
作为圣女的职责还未完成,魔王依旧活在这世上。
“你喜欢我,只是因为黑手链的诅咒。”
“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对我的爱是虚假的。”
那份爱终有一天会变为真实,但绝不会是当下。
“你!再说一遍!”
“圣光术!”
最朴素也最擅长的圣光魔法从艾莉文的口中吟唱而出。
尤娜莎用短刀轻而易举的斩断圣光,紫色眼瞳透露出充盈的杀意,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的爱的假的?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
“杀了你!杀了你!呃哈哈哈哈!”
尤娜莎不停的挥动短刀,残暴的把短刀刺入艾莉文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再用圣光魔法愈合,直到血泊蔓延到脚边为止她都不会停下。
可艾莉文的神情没有任何痛苦,只是恍惚的望着天花板。
“说句话啊!”
短刀狠狠地刺入腹部,剥开她的肚皮。鲜血已经溢流到脚边,尤娜莎浑身也都沾满了艾莉文的血。
她舔了舔,一股铁锈味心想艾莉文的血原来是这种味道。
“今天...你对伊迪丝落下两次眼泪吧。”
艾莉文如此的没有反应,以至于尤娜莎的心也跟着冷却下来,不过艾莉文就是一个如此无趣的家伙。
“对你哭不出来。”
尤娜莎被气笑了,艾莉文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在回忆。回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圣女,回忆履行圣女的职责、回忆圣女的奇迹。
杀死尤娜莎或许也是作为圣女该完成的职责,只要杀了尤娜莎,伊迪丝就不会死。现在的尤娜莎因怜悯有了罪,即使因为诅咒,但她犯下的罪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既然犯下罪孽,那么必须施于审判与裁决。
艾莉文释放圣光治疗术站起身,尤娜莎顿时嘴角上扬重新燃起兴致。
镰刀重新握在手中,尤娜莎环住腰在艾莉文的耳边低语:“还想反抗?乖乖向我求饶不好吗?还是说...你想引发那所谓的圣女的奇迹?”
圣女的奇迹——正因奇迹难以重现才称之为奇迹,但艾莉文和之前的心境完全不同。
眼眶中碎裂的金色眼瞳逐渐复原。这一次,艾莉文是抱着杀死尤娜莎的决心而重新站起来的。
她想起来了遗忘之事,自己正身处席梦所施加的预知梦当中。
啊啊......这个预知梦可真是过于真实啊,连伊迪丝死去的悔恨与悲痛,即将亲手杀死同伴的心情都无比的真实。
艾莉文这样想着,对尤娜莎挥舞起镰刀。
“你赢不了我!你赢不了我的!”
见艾莉文再一次燃起斗志,尤娜莎的身形化作影子,速度之迅捷,从天花板从上往下紧握短刀袭来,宛如一颗逆飞的烟火。
“为我束缚眼前的敌人,然后使之贯穿——数千银锁·枪。”
“圣光屏障!”
尤娜莎展开屏障挡下锁链,同时她自己也无声吟唱圣锁链想要再一次捆住艾莉文。
“纯粹的魔力,纯粹的圣光——迸发圣光斩。”
艾莉文体内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魔力,以至于尤娜莎瞪大了眼睛。
庞大的魔力斩断想要捆绑她的锁链,掀起一阵狂风将尤娜莎吹压在天花板。
四周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斩痕,那是艾莉文留下的,纯粹的魔力斩击。
从那场与克莉丝的交手结束后,她一直想这样试试。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魔力!”
“因为你话太多了,所以我引发了奇迹,接受了命运。”艾莉文如实回答道。
命运终究已注定,但只是梦中命运,艾莉文将镰刀对准目标发誓绝不会再一次做出错误的选择,走向歧路。
“奇迹?命运?开什么玩笑!我好不容易比你变得更强!被莫名其妙的命运和奇迹超过了?”
“这不是莫名其妙。而是在风中,我与你在相遇时的那一刻。”
斩击所产生的裂痕使之整个二楼的平台奔溃了。两人纷纷展开金色的屏障挡下轰然落下的石砖,伴随着弥漫而起的飞灰,周围空气中的魔力聚集到两边,两人纷纷开始了吟唱。
“灵魂湮灭,化作自然的养分,永世不入地狱之间,永世不登天堂之上——精神魔法·魂灭灵湮!”
“我不再是人,迎接勇者所赋予我的命运,我安然接受,毫无怨言。致,此生再无登天堂之时,此身囚于凡间与地狱之刻。被光明女神选中圣女之名我将其舍弃,我名——艾莉文·蒙·爱尔罗里——背负裁决恶魔之名。”
清晨的温暖阳光散在身上,白色的花瓣轻轻拂去幽青色的巨大骷髅,化作漆黑色的锁链。
魔力的风,吹动白金色的发丝,吹散飞扬的灰尘。
艾莉文出现在尤娜莎的眼中。白色的恶魔犄角和尾巴,左胸口有一枚白玫瑰胸针,黑色的大衣遮住全身,看不见里面穿的是什么。
镰刀变小了,白百合雕纹变成白玫瑰,隐于大衣下。
白皙洁净的脸上,在右侧的脸颊多了一个白玫瑰刺青,金色的眼瞳有一颗变为了漆黑的黑色。
艾莉文走来,响亮的高跟鞋声,镰刀从大衣露了出来,宛如一个来收割灵魂的死神。
“其实你不想死对吧?”
被锁链捆住的尤娜莎恍惚点了点头回应,镰刀瞬间从黑色的大衣下冒了出来,随即斩下她的头颅。
“所以说你对我的爱是虚假的啊。”
头颅落地,艾莉文走向已经死去的伊迪丝,天花板塌陷的时候她有意保护起来。
摸了摸已经冰冷的的脸,艾莉丝脱下大衣为她盖上,大衣下是白色的西服裤和西装。
自言自语了一句:“约定吗?”
艾莉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全身,心想这衣服会不会春夏天穿起来太热了?
随即从梦中醒来。
......
醒来的艾莉文第一眼映入眼眶的是有点眼熟的天花板。
好像上次魔力枯竭就是在这里醒来的样子。
“这样啊......已经回爱尔卢西卡城了。”
艾莉文摘下戴着手腕的白手链,思考着,观察着。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她。
“啊!你醒来了啊!”
说话的伊迪丝,她用手指惊讶的指着,一说完就用空间裂缝传送走了。
艾莉文把白手链重新系回手腕上,过了一会,她便带来了尤娜莎。
尤娜莎一来,便扑向艾莉文的怀中,艾莉文瞬间察觉到这是黑手链诅咒的影响。
心想,看来要改变计划了。
三人开始在床边闲聊起来,聊到底发生了什么,聊究竟为什么会昏迷不起。
三人就这样聊着,艾莉文只是说中了梦魇的噩梦,没有透露预知梦的内容。
她时不时注意到尤娜莎时不时视线瞥向伊迪丝,并且不是很友善。
也注意到伊迪丝的目光时不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投向自己。
“我接下来打算去洛克圣顿学院,你们俩呢?”
艾莉文下定决心,于是提出话题尝试打破预知梦的经历。
尤娜莎和伊迪丝同时愣住了,因为她们两个打算等艾莉文醒来一起前去处理迷宫,去迷宫中锻炼来提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