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文坐在图书馆中,今天的她换了一身方便隐匿自己身形的行头。可以用来遮掩面容的黑色兜帽,下身是用风魔狼皮制成的棕色皮裤,而上身是简单清爽的黑色布衣;白皙的双手戴着露指手套,腰间装着一把短刀,白金色的头发也盘了起来。
如果手臂和小腿上再穿上木板甲或者锁子甲之类的护具,就是刺客盗贼型冒险者们最常用、也最常见的打扮。
“魔法阵和魔法咒语都可以创造魔法,庸才绘制魔法阵,天才吟唱魔法咒语。一个从脑海中,一个从心中。二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当魔法完成的那一刻你便是魔法之神。”
“你又在看什么书?”
一个声音打断了艾莉文的思绪,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身穿魔法袍衣,手持魔法杖的玛丽。
艾莉文想系统性的写出完整的咒语,现在来看根本不行。魔法咒语只能依靠心自然而然的吟唱出来,当完整的魔法咒语被吟唱出来,魔法自然也就算是完成了。
“创造魔法真是一件难事。”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
艾莉文合上书起身说道。自解决化作魔物的老鼠已经过去了三天,人类的国土上出现各种有关人类变成魔物或者魔族的消息充斥在各大报社报刊的首页上。
何雨兰研究下水道里的污水认为有必要去黑市一趟,所以叫上艾莉文一起。叫的当时玛丽也正好在附近,所以她跟着一起去。
“来了啊。”
何雨兰在洛克圣顿的学院门口等候多时,她身穿象征魔法师协会最高等级的黑色贤者披风。
此次前往黑市没必要隐藏身份,倒不如说越显眼越好。
三人一来到黑市立刻有许多的视线投到她们身上。艾莉文用力拉下兜帽借此来遮掩自己的面容,圣女的身份无论如何都过于特殊。
黑市的环境不能说有多好,但也不至于说得很差,起码人走的石砖上还是相当干净的。不过街道两侧那些奇装异服,身份完全不明的人......
“这些五颜六色的石头都是魔力晶矿,魔力晶矿是这片大陆上最多的矿物,用途是制成魔法灯、制成法杖和魔物体内魔石的作用类似。”
何雨兰开始介绍一路上的所见,在她的星眼下任何摆在摊子上的东西她都能一眼看出来是什么。
“鬼烟草,能治疗名为烟化的诅咒。白透矿,用于防具或武器的附魔。苏文拉果,炼金材料。普通的石头、梅山鸟兽的蛋,纯粹的食物......”
“什么!?普通的石头!你小子竟敢骗我!”
一个壮汉拔出腰间的长剑对一个摊主大声喊道。他的手中拿着一块红颜色,看上去像是魔力晶矿的石头。
黑市——顾名思义里面大部分的交易都是物不匹价的。当然里面也有一些稀有玩意,可哪有那么好运气遇见呢。
“哈哈,先生,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卖给你的怎么会是石头呢?”
被剑指着的摊主不慌不忙地回复,没被长袍帽子遮住的下半边脸能很清楚的看见他在微笑。
“说什么狗屁东西都没用,把钱还我!”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困扰地挠了挠脸颊,从摊子里站起身。
“洛克圣顿学院的学院长不比你这黑市里的小贩说的话靠谱?”
“那确实。”
那小贩缓缓向壮汉靠近,从长袍袖子里拿出一钱袋,这袋钱正是壮汉从他那里买石头的钱。
“赶紧还我!”
“好,好,这就还你!”
他说罢一拳打向壮汉的肚子,直接从街道一侧飞向另一侧,重重地落在对面的摊子上。
“你干什么呢!?赔钱!”
“好的,我会赔钱的。不过......你得有命拿啊。”
只见那人收起钱袋子,从袖子里拿出一瓶紫色的炼金药剂一口饮下,何雨兰立即凝聚魔力,吟唱魔法将他绞杀。
“吊木之刑!”
树的枝杈紧紧缠绕住他的脖子,把他高高挂起。周围陆续有人走了出来喝下与他相同的药剂,被砸坏摊子的小贩见状还顾什么赔钱不赔钱,直接小命要紧溜了。
“圣光治疗术。”
“多谢圣女大人!”
醒来的壮汉连忙向艾莉文道谢,往安全的方向跑开。被挂起来的男人用双手扯开枝杈,捡起地上用颜料涂满的石头扔向正在一旁观察的何雨兰。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在玛丽眼中,那些好端端的人突然就变成了有着尖牙利爪的魔物,没有了理智。
“变成魔物了呢...艾莉文,你能让他们安静下来吗?”
无色的魔力屏障挡下砸来的石头,何雨兰手指着那边因为自己的魔力而不敢靠近,只能发出低哑嘶吼以示威吓的“魔物。”
“数量有点多,我试试看。”艾莉文吸收周围的魔力,一边吟唱那还未完成的魔法,“洗涤精神,诅咒消逝。以圣女艾莉文·蒙·爱尔罗里之名......”
金光将他们包围,艾莉文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何雨兰面前的那个“魔物”像野兽般扑向她,石砖中冒出藤蔓将它捆住,牢牢按在地上,何雨兰弯下腰摘下遮掩住面容的帽子。
上半边脸皮肤已经腐烂成泥,再过些时日它就会变为全新的形姿。
“噫!好恶心!”
“这家伙的变化格外的迅速呢。跟剂量有关吗......?艾莉文好了没有?”
何雨兰在它身上搜寻了几番没有收获,一团火焰便在它身上燃起。艾莉文咳嗽了几声,将空气里吸收的魔力从体内排出来,那耀眼的金光也随之消逝。
这一次比以往都要长,艾莉文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着,她喘着粗气缓缓起身,何雨兰和玛丽已经来到她的身旁,望着那些不是魔物,也不是人类的生物。
“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像个人类,把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二是像那个魔物一样被我烧死,选吧。”
何雨兰把话说完的同时升起土墙,堵住身后的退路。见无路可走,他们面面相觑,沉默地望着对方,最后将视线齐刷刷地投向艾莉文。
——只要杀死她就行了。
而这一想法在脑海中出现一瞬,火焰便席卷而来,将他们燃烧殆尽。
黑市中响起求饶声和惨叫声,艾莉文静静地看着火焰燃烧,玛丽一副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模样,对何雨兰提问。
“不把他们关进牢里吗?”
“当他们主动喝下药剂就成为了魔族的消耗品。他们的价值只有告诉我药剂从哪里来这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我不是黑白天使季乐怜会留他们一命,我是星眼魔女何雨兰。”
一个人全身燃烧的爬了过来,爬到艾莉文的脚下。何雨兰赞佩他的毅力,而他的身体也在不断的再生,看样子需要来点别的才能杀死。
“请救救我吧!饶我一条命吧!圣女大人!”
“你为什么要喝下药剂?”艾莉文熄灭他身上燃烧的火焰蹲下问道。
“我...我......”
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艾莉文开始凝聚魔力,金色的眼瞳仿佛在宣告着什么。
“药剂是从哪里得到的?”
“求你了...放过我吧!圣女大人。”
“人类还是魔物?”
“我只想活着!圣女大人!”
他依旧趴在地上求饶,说不出半句有用的信息。
“你犯下了罪。”
艾莉文的声音在这昏暗的黑市中空灵而又幽远。她手指凭空一划,趴在她面前不是人类也不是魔物的生物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他的肉体再生完全跟不上圣火的燃烧速度,就在一声声苦痛的挣扎中被燃烧成灰烬。
“愿你在地狱能够改过自新......然后迎来新生。”
艾莉文对灰烬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玛丽本以为艾莉文最后会饶他一命,结果还是烧死了他。
“好了,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何雨兰打了个响指,拦住道路的土墙瞬间消失,示意艾莉文和玛丽赶紧跟上来。
“还有?”
“那当然,使人魔物化的药剂还没有到手呢。”
玛丽本以为会遇见隐匿在城市中的魔族,在黑市遇见许多喝下药剂的人后,何雨兰反而是在做一种“清扫”工作。
清扫背叛人类的“人”,清扫丧失理智的“人。”
他们求饶的话都是说自己想要活下去,可喝下药剂的那一刻就某种意义上被判了死刑。
如果不是有艾莉文,他们只会变成没有理智的魔物。
“放过我吧!药我有!是我从黑市里的一个商人那买来的!”
男人趴在地上弓起腰,他的双腿被何雨兰的魔法斩断,何雨兰从这个男人手中接下药剂,周围弥漫着烤焦的味道。艾莉文额头上流着冷汗,金色的眼瞳失去了光泽,玛丽搀扶着她,她已经没有多少魔力了。
“那个商人叫什么名字?”
“我...我...不知道啊!”
“那真是可惜。艾莉文,还有魔力吗?”
“没有了......”
艾莉文的声音很虚弱,何雨兰晃了晃玻璃瓶里的紫色液体说:“那先回去吧,反正药剂也到手了。”
“这个人怎么办?”玛丽瞥了一眼那个趴在地上的男人问道。
“嗯...让我想想袭击圣女会判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