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了。”
何雨兰打了个响指，满意地盯着摩厄琉脖子上繁杂的红色魔法咒语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她独创的魔法咒语，咒语会检测血液的流动和魔力运转与凝聚。
摩厄琉一动用魔力魔法咒语就会发动，爆炸产生的威力足以瞬间炸毁他整个上半身。
“从今天起你和你妹妹就是洛克圣顿学院的学生了。”
何雨兰拿着扫帚双手叉腰说道。在一旁观察的季乐怜却依旧不放心，没有魔法不代表他握不了剑去杀人。
恶魔是狡黠的，人类也是同样。恶魔与人类签下契约相互利用，从对方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即使身处地狱没有参与这场战争的打算，只要你是来到人间的恶魔，季乐怜都不会给出一个好脸色看。
摩厄琉是由人类变成的恶魔，但终有一天他的思考方式会愈发与恶魔无异。
事实也是如此，摩厄琉撒了谎。
早饭是吃面包还是喝粥？
是顺着风航行还是逆风而上？
摩厄琉在人类和恶魔的身份上来回摇摆，不断纠结。
光明女神对季乐怜说命运还有逆转的可能，在她看来没有立刻做出判断命运就给出了死刑。
他有隐瞒之事，但瞒不过季乐怜。
“当我的翅膀与光环第一次变成黑色，你有在看我吗？”
光明女神沉默了，此时的季乐怜已经离开了那里，快步走在学院的走廊上，想要尽快回到克莉丝身边。
“没有……”光明女神在脑海中回道。
“即便如此这也不代表他的命运已经定死了。”
“你并不是没有看我，而是看不见。”
光明女神又被季乐怜说沉默了。没有看和看不见两者都与视线有关，看不见代表神明视线的死角。
第一次化身堕天使的季乐怜是外来之物，神明的死角。
对天使的使命而言是必须清除之物。
“你能不借助我的视线来看见他吗？”
季乐怜的脑海中彻底没了声音。
——光明女神看不见摩厄琉的命运通向何处。
“我明白你作为神明相信每一个人的可能性，但像我一样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他身边也没有能够帮助他改变命运的人。”
季乐怜将储物戒指交还给熟睡中的克莉丝，光明女神期望克莉丝履行圣女的职责来成为天使。
可从一千年前季乐怜的死去那一刻便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
克莉丝从那以后对季乐怜固执又任性，即便嘴上答应了她也不会有任何实际行动来履行圣女的职责。
克莉丝想要的生活是与季乐怜安全的隐居，而不是和季乐怜一起危险的对抗魔族。
“她难道不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等她醒来你看看吧。”
季乐怜从未向克莉丝提起此事，但心中却已得出答案。
夏日的夕阳穿过窗帘的缝隙中洒在地板上，克莉丝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身，她一醒来就抱住季乐怜。
“下午好，睡得怎么样？”
“嗯……”
克莉丝发出一阵舒服的呻吟，紧紧依偎在季乐怜怀里。天使只好无奈地抱住她，希望她能早点满足。克莉丝没有却如季乐怜所愿，她们一动不动地抱了快近五分钟，中间没有说过一句话。
自两人成为恋人关系以来这种事情经常发生。
“可以放开了吗？”
“……再让我抱一会。”
“晚饭想吃什么？”
“晚饭不着急。”
克莉丝把头埋进去，深吸一口气说：“啊……真想这样永远持续下去。”
“不可能。你是人，我是天使。”
“没错，我的寿命不像你一样。”
克莉丝抬起头来，用大拇指触碰季乐怜那粉嫩柔软的嘴唇，面不改色地突然向季乐怜发问。
“你有走开吧？”
季乐怜目视克莉丝唯一的变化——那深不见底的心灵深渊让她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绝对不能说谎。
“是的。”季乐怜平静地点了点头说道。
“恶魔已经处理好，等会吃饭我会详细对你说。”
“那种事根本不重要——！”克莉丝反手把季乐怜按倒在自己床上，面庞显露出一丝凶意。
“不是答应过我吗！？为什么又自己一个人去了，如果发生什么意外——”
“我和蓝一起去的。”
“不要狡辩！”
脸和脸挨得很近，金色的长发从克莉丝耳边滑落，占据季乐怜的整个视野，使她不知该看向何处好。俩人之间的身体接触也很亲密，季乐怜可以明显感受到胸膛上传来的柔软和压迫感。
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她们却没有丝毫暧昧心跳脸红的氛围感，有的只是剑拔弩张的火药味。
“看着我的眼睛！”
圣女强压自己心中的怒火按压住天使的双臂，于是天使无奈地把视线与她相交。
“有些事情必须我来做，克莉丝。”
“必须你来做？哈哈！开什么玩笑！就因为你是天使？”
“你也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我有什么要做的？”
锁链缠绕季乐怜颈脖，克莉丝起身握住锁链把季乐怜拎起身——她生气了，她想再一次折下季乐怜的翅膀，折磨她，甚至是杀死她。
于是乎，季乐怜嘴角扬起弧度，露出微笑。克莉丝喜欢季乐怜的笑容，喜欢到季乐怜只对自己一个人露出微笑独占这份笑容，可现在露出的微笑令她感到厌恶、不爽。
季乐怜直起背伸手，双手托住克莉丝的脸颊，冰冷的手心触碰到肌肤的那一刻不由得让克莉丝为之一颤。
“履行圣女的职责，成为天使，然后永远和我在一起。”
“我拒绝。”克莉丝冷漠地把季乐怜的手挪开，接着用锁链捆住，继续说：“我更想你和我平稳的度过这一生。当我的灵魂与肉体重返人间，我一定会再一次爱上你，然后再一次——”
“我拒绝。”
季乐怜发出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有些自私了。克莉丝·安·爱尔华德，为了你的满足感，连爱人都要折磨吗？无数次相遇重逢分离究竟要多少次你才能满足？”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冷峻，以前的她从来没有对克莉丝展露出如此尖锐的视线。
“季乐怜，你今天的话格外的多，有些不像你了。”
“你也一样，克莉丝。”
世间没有永恒之物，就连死去的时间之神所创造的沉寂天堂，被其他神明认为的永恒之地也因他的死去在时间的冲刷下而轰然倒塌。
一千年前的时光可以变化多少？
季乐怜在与梅琳西斯城与她重逢的那一刻就已经在面对接受改变的她。
克莉丝呢？
她坚信自己内心和判断，自己是最了解季乐怜的人。笃定她还是那个外在冷漠，内在热情，从不外溢出情感，偶尔会说谎话的少女。
需要来依靠自己、不成熟且弱小无助、愿意牺牲自己性命的勇者。
然而季乐怜已经往好的方向改变了。
从一千年前克莉丝教季乐怜圣光魔法开始已经发生了改变。
“我想看到你因为我的离去而落下悲伤的眼泪。我想看到你因为与新生的我的重逢而展露喜悦！”
假如真有这样的一天到来，季乐怜或许会真的如克莉丝说的那样。由内而外发自内心展露出那些情感。
季乐怜的语气变得稍微重了一些：“我不希望有这样的事发生。”
“只有痛苦摆在你面前你才能意识到，你才会改变。”
“我已经改变了。”季乐怜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不，你没有。现在的你弱小，只能来依靠我，就像在米诺陶死尸迷宫时那样。”
季乐怜陷入了沉默，复杂的感情在心中蔓延开来。
她明白两人之间有误会，此时的她应该用交流来消除误会，可现在的季乐怜只想用话语来把误会加深。
此时此刻的季乐怜完全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和想法来去包容克莉丝。
——季乐怜生气了。
“你这样做的话……我会在你死后爱上别人。”
“那我便会折下你的双翼，杀死你。”
克莉丝皱起眉头放出狠话，完全不相信季乐怜会喜欢上别人。
“好啊。”季乐怜眯起了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你与我纠缠的命运重回原点。你的灵魂没有记忆也会再次选择我。我呢？我会再次爱上你吗？”
圣女的枷锁因天使的话语而变得松懈。
天使便抓住机会挣脱开锁链用力把圣女推到在地，同时将吻落于她的嘴唇。
季乐怜突如其来的接吻弄得不知克莉丝该做出怎样的反应来面对。当她站起身来俯视自己，克莉丝才意识到自己和她接吻了。
克莉丝坐起身来，食指触摸嘴唇回味那短暂一吻，她觉得之前发生的一切全都无所谓了，只要季乐怜主动表达出爱自己就可以了。
想到这，克莉丝的脸颊顿时变得潮红起来，可接下来季乐怜的话又往克莉丝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
她用挑衅地口吻说道：“我讨厌你，克莉丝。一千年前的我会说出这样话吗？”
季乐怜再次欺骗克莉丝，这次的谎言是充满恶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