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文虽然有别的事,但还是接下摩卡忒的比试剑术,带她来到学院的训练场。此时的训练场内卡米娅正带着班级里的学生进行魔法切磋,玛丽也在其中。
玛丽以一挑五的姿态获得了班级里第一的位置,而她的对手也是各系元素魔法的好手。
有人对她投以掌声、赞扬还有欢呼;有人对她施以不甘、不满还有嫉妒。
“玛丽,你太厉害了!居然连赫尔辛都比不过你!”
赫尔辛年龄十五,平民出生,她和玛丽一样有着一头火红色卷发。在火元素魔法上她被周围的人认为是天才,可就在刚才她的火魔法被玛丽给用火魔法正面压制突破了。
她正用嫉妒的目光看着玛丽,如此明显的视线玛丽当然会注意到。
玛丽无视她的视线去回应过来搭话的少女,这一举动自然激起了赫尔辛心中的怒火。
“喂!别以为你是王族在魔法比试上赢过我就可以瞧不起我!”
赫尔辛气势汹汹地走过来。她是个爆脾气,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抓玛丽的衣领。
“我没有看不起你。与其对我发脾气不如提升自己的火魔法或者去练剑当一个火元素魔剑士。”
说完,玛丽推开她,把视线移到竞技场的另一边。
那里,有一个玛丽不认识的少女和艾莉文站在武器架前试剑。
艾莉文劈腿了——玛丽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这一想法,这种想法很快就被玛丽从脑海中扫出去。因为自己和她根本没有成为恋人交往。
看她们的样子似乎是要去比拼什么,于是玛丽想向卡米娅提出去观看圣女与少女的比拼,而卡米娅也正好看向那边。
“魔法切磋暂停,接下来和我一起去观看圣女与摩卡忒同学的剑术比拼。”
卡米娅早就从何雨兰那里知道有一个少年喝下药剂变成有理智的恶魔和他的妹妹一起入学的消息。
“老师,我们是魔法师,为什么要看她们剑术?”
赫尔辛蹙眉说道,班里也有几名学生赞同她的言论。
“魔法师可不止对付魔法师。观察剑术,然后去思考如何面对剑客骑士。”
玛丽说罢,向艾莉文走去。赫尔辛无法反驳,只好点头承认,跟在卡米娅身后。
“就这把剑了。”
摩卡忒从剑鞘中拔出剑来挥了挥,银白的剑光和合适的重量令她满意地点头。摩卡忒的父母曾经是冒险者,在九岁的时候学过一点剑术和战技。
圣女擅长圣光魔法,而且她与自己同龄,报纸上也没有圣女使剑的文章。摩卡忒因为这几点觉得自己能赢。
“选好了就上场吧。”
“你不选吗?”
“不需要。”艾莉文摇了摇头,转身打招呼说:“中午好,玛丽。”
来到这里的玛丽用锐利的目光瞪了摩卡忒,虽然没有交往但要说没吃醋是不可能的。
什么啊……被瞪了的摩卡忒暗自莫名其妙道。
“你不会输吧?”
“当然不会。”
“那就好。”玛丽用手一甩自己的红色卷发要走。
“为我加油哦~”艾莉文用轻佻地语气说道。
玛丽顿时红起了脸,脚用力一蹬地面道:“才不要!”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真可惜。上场吧。”
艾莉文先一步上场,摩卡忒后一步登上握住剑柄站在对面。观众席上玛丽已经坐了下来,除此之外还有何雨兰头戴宽大的魔女帽,也不知何时坐下。
“你怎么来了?”
“既然是我的决定,自然要过来把关把关。”
“怎么一有理智就下不去手了?这一点你倒是不如季乐怜了。”
“他没有犯错,为何要杀死他?而且杀了他会让他的妹妹对季乐怜充满仇恨。”
“哼,仇恨值得铭记,但终究也是过去的历史。如果我充满仇恨,想到我自己亲手签下的战败条约和战争赔款,你觉得我现在还能活着坐在你身旁和你聊天?”
“那是魔族先挑起的。”
“我知道,所以我自知理亏。但我相信季乐怜的判断,就算他曾经是人类,恶魔所无法改变的根性你难道不知道?你没有去经历过?”
话题到这就结束了,何雨兰拉低帽檐拒绝再继续谈下去。台上,摩卡忒时刻准备着拔出剑,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向艾莉文发起进攻。
她依然正等着艾莉文说开始。
艾莉文则不紧不慢地摘下手腕上的白手链,问摩卡忒:
“你为何握起剑?”
“当然是为了从魔族手中保护自己的家人。”摩卡忒回答的很迅速。
“那不如把这场比拼改成决斗如何?”
“……决斗?”摩卡忒顿时有些困惑。
“没错,决斗。不是击落对方的剑,点到为止。而是留下除了杀死以外的一切伤口直到一方认输为止。放心,除了斩下头颅之外,我都能瞬间为你治好。”
摩卡忒明白了这是一个机会——杀死圣女的机会。
为了活下去一天不到的朋友与十二年的亲人你会选择哪一个?
“除了战技和剑术以外其余不可使用,你同意吗?”
“我同意。”
“会不会有点危险啊?”
“我也觉得,不过老师没说什么,应该没有问题。”
观众席里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刚才的一番话卡米娅和何雨兰都听见了,艾莉文是个聪明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玛丽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放松,她坚信着摩卡忒赢艾莉文的可能性为零。
“那开始吧。”
一阵白光泛起,手链变化为一把简单朴素的剑。
“闪击!”
话音刚落,艾莉文用剑身竖对挡下摩卡忒的瞬身刺击。
艾莉文剑的重量是正好一千克,全长在一百厘米左右的直剑。
摩卡忒的剑则是和艾莉文的剑比起来重量要轻,但长度要长出个二十厘米左右的细剑。
长度和战技方面艾莉文处于劣势,可这不代表她会输。
被挡下刺击的摩卡忒决定掌握进攻的主动权继续发起刺击,而艾莉文为了应对刺击位置后退不少,不过全都稳稳当当地挡下来。
第一轮交锋反倒是先由艾莉文从摩卡忒的进攻中找到反击的机会划破了她右臂衣袖下的肌肤。
摩卡忒深吸一口气,鲜血缓缓渗出,伤口很浅,但很痛。她不敢继续追击下去,于是拉开了距离。
目前场上的气势和形式乍一看艾莉文占优,可她刚才也被摩卡忒逼到训练场的边缘,胜负天的平还并未向某一方倾斜。
“剑术是人挥动武器的章法,战技是使武器成为人的一部分,让武器来驱使人。二者相互结合便是剑技。”
卡米娅向学生们讲解,同学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何雨兰。
“你觉得她和十六岁的克莉丝谁更天才?”
“除了魔力量比不上,其余都比十六岁的她强。”
何雨兰给出自己的看法。训练场上摩卡忒不断施展战技试图压制艾莉文,可她的动作和脸上的神态始终游刃有余。
摩卡忒眉头紧蹙,捏了捏手心里的汗水道:“你在放水?”
“没有,我在想我有什么会的战技。”
艾莉文的父亲认为在战场上比起剑还是枪更好,所以年幼时的艾莉文学习的都是枪技。
与剑有关的战技似乎只学了一两个,因为没怎么用过她都有些忘了。
“瞬步,瞬斩!”
剑刃相互碰撞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见再一次被挡下摩卡忒甚至对自己的剑技产生了怀疑。
明明眼前这个人一个战技都没有使出来,为什么自己就是占不到一点便宜呢?
可恶!输给那群奴隶商人也就算了,连没有学过剑的同龄人也比不过嘛!
握住剑的手颤抖个不停,摩卡忒咬着牙望着艾莉文那白皙的颈脖。
只要砍下哪怕自己不能活,哥哥也能摆脱魔族的掌控活下去——就由我来救哥哥!
摩卡忒这样想,展露出了杀意。
多年的厮杀让观众席上的卡米娅和何雨兰立刻注意到了,何雨兰站起身想要出手却被卡米娅一把抓住。
玛丽也感觉到一些,神情紧绷了起来,像是自己站在训练场。
站场上的艾莉文当然也注意到对面的少女想杀了自己。不过这个想法艾莉文很快就会让她从脑海中消失,永远不会再想。
“如果让我来,她早就被我的魔法打趴下了。”
赫尔辛手肘压在膝盖双手托腮,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希望能快点结束。她还想与玛丽进行一对一的单挑。
“是啊,你用魔法确实能赢。那你的剑技呢?艾莉文和她比的是剑。”
玛丽像是故意呛赫尔辛继续说:“天才是和凡庸之人对比出来的,你和我比的确凡庸。”
“你说什么!?”
“你眼睛可以跟上那好好看就行了。当代圣女——艾莉文·蒙·爱尔罗里可不擅长使剑。”
摩卡忒双手握剑高举头顶,无论从动作起身还是脸上的神态上都仿佛变了个人。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家人她在这一刻突破自己剑技的极限,喊出那句:
“瞬闪斩!”
摩卡忒速度之快宛如空间魔法传送,眨眼就来到艾莉文面前向她的颈脖挥出了剑。
银色的剑光凌厉,犹如一颗炽热的子弹。这不禁让在观众席上的学生发出惊叹,一向自傲的赫尔辛也为之傻眼,然而就这样的一击被艾莉文轻易化解。
“你怕痛吗?”
剑光交错,艾莉文的声音仿佛还未挥出剑的已经先行一步刺入体内,不由得全身不寒而栗,身体为之发抖。
摩卡忒下盘失衡,剑从手中脱手飞在空中,她低头看见一抹白金色身影逼近,想举起手重新握住剑却感觉剑落的很慢。
她意识到自己输了……
“圣裁切割。”
艾莉文释放战技,剑干净利落地切下摩卡忒的右手臂,滴血未沾。
“好痛!!!”
随剑落地,摩卡忒坐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
可当她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去看自己的右手臂时,右手臂却完好如初,像是从未被切下。
她露出疑惑的目光,盯着已经被切下落在地上的干净衣䄂,久久不语。
自己一个人杀死圣女是不可能的……倒不如说不要去杀死圣女。
摩卡忒抬头望着那离去的白金色背影,心中的恐惧与崇拜久久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