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拂晓前的挣扎
缠绕在体外的阴邪黑气烟消云散后,夜月躺在地上望向附近碎石地面上的青铜灯笼,只见灯笼其内的黑气早已消散,失去应有的气息,周围街道路面各个建筑物化为灰色迷雾消失在虚空中,静待迷雾淡化冲散。
周围景物变换,发觉四周空无一物,有的只是一块辽阔的空地,远方存有一片浓密的绿林,天空一片阴沉与黑暗,充盈的皎月与明亮的星辰隐没在黑暗内面,结束了刚才所经历的一战宛若一场噩梦。
“他已经死了,你到底在惧怕什么。”
夜月清醒后无力地躺在黄泥地上,有气无力地看望眼前地上卷缩着身体的黑发身影,少女因心感极度绝望而此刻一蹶不振,一时之间竟无法开口言语,那如若深秋的眼眸纵然看似唤醒几分神智,柔弱似水的娇躯却仍然沉沦在恐惧之中不停颤抖。
正深感茫然的女侍卫背着公主菲丽丝看见远处地面上一男一女的身影,心急如焚地奔跑过去,嘴唇中竭力地呼喊起来。
“喂,臭小子!你还活着吗。”
“你还是真是烦人的女人。”夜月看着女侍卫尤帝斯两人有惊无险地活下来,心间顿时如释重负。
“喂,臭小子你是欠揍吗,你刚才在说什么,我可是听见的!”
女侍卫尤为不爽走来,不过看着少年存活下来,心间怒意很快便熄灭的无影无踪,在逃亡路上亲眼目睹少年一人独自面对那庞然大物,那充满浓厚杀意的剑舞让人佩服不已。
女侍卫观察着地上正瑟瑟发抖的少女,手中握着那把银光雪亮的太刀,毫无疑问这位少女刚才能凭一己之力对抗巨神灵,很难想象适才那施展出威风霸气剑舞的少女此时却害怕的发抖,全然没有聆听自己的话语。
夜月见少女仍无所动,还沉浸在驼背侏儒所带来的绝望恐惧当中,犹豫片刻,悄然凑到少女身旁。
“你所怨恨的男人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如果你真为过去那点记忆而心存畏惧,那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好了,一辈子活在那男人阴影底下,为感到痛苦绝望而活着,说到底你就是个表面威风凛凛,内心却是畏畏缩缩的蠢女人罢了。”
“什么,你敢说我是畏畏缩缩的蠢女人?再敢说一句我一刀把你砍了。”
言语之中,少女感受到少年的羞辱,提起手中太刀指向少年,刀锋紧贴对方的脖子,无法忍受对方突然其来的侮辱,恶狠狠地瞪着地上的少年。
夜月没有理会少女,悠然仰望无星无月的夜空,似乎很快迎来破晓的黎明,但彼时感觉到一阵渗入骨髓的浓烈杀意,就如屠夫在暗处里蠢蠢欲动,注视着眼中猎物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就让人自身觉得即将被屠宰的牲畜一样。
夜月回望周身四处却发现这里辽阔的平地除了自己一行四人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身影,观望地上的沙石尘土,却有一种死气沉沉的气息凭空出现并蔓延过来,尤为警惕地独自言语道。
“你们还打算在这里等到什么时候。”
“桀桀,大人,看来我们是来晚一步了。”
一阵怪笑之声后,底下黄土沙石里从中浮现出五个黑袍身影。
“那个侏儒平日在教会里心高气傲,目无中人,还私自虐杀教会成员,如今遭到报应倒也算死不足惜。”
五人之中一个身姿较为魁梧的男子站在最前方笑道,由于四周夜色弥漫暗无明光,让人难以看清其五人的长相面貌。
“大人说的有理。”
四名瘦骨嶙峋的男子紧跟随那名身材魁梧如壮汉男人身后,看着驼背侏儒的下场也按耐不住地发出怪异的笑声。
“你们敢密谋袭击皇室成员,难不成就不怕得罪整个帝国皇室?”
女侍卫背着神智不清的菲丽丝,看见五个可疑之人忽然冒出来,挡在众人眼前,急忙拔出腰间佩剑警惕起来。
“你说得罪帝国皇室?真遗憾,我们教会从诞生之日开始就已经注定与这个世界堕落的人作对了,我们的敌人现在也不欠一个人类帝国。”
身姿魁梧的黑袍男子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
“大人,我们碰见熟人了,那个女人可是从教主少爷手中逃脱掉的肉食。”
其中一名黑袍人伸出枯巧得快要腐烂的手臂指了指面前一名手持太刀的黑发少女发笑道。
“你是说这个女人是少爷的肉食?我只知道少爷很喜欢囚禁女人,凡是被少爷玩弄的女人,全部一个不剩的都被凌辱致死,可没有听说过什么肉食。”另外一名黑袍人怪笑地打量眼前的太刀少女。
“你是天邪教会的残食者。”
少女架起太刀警惕为首的那名黑袍男子,在那副阔别已久的熟悉面孔面前,少女眼中只有无穷的厌恶与憎恨。
“没错,我是残食者诺斯,既然你是少爷所圈养的肉食,那就乖乖跟我回去,好让少爷疼爱你一番,这样少爷肯定会感到高兴,也好对我们论功行赏,你觉得如何?”
黑袍男子思索道,已经认定面前这名少女是教主少爷费尽心思所圈养的肉食,眼下一心只想将眼前女人带回教会,五人除了有所交代外更是讨好少爷,要是真能拉拢教主膝下少爷,日后在教会里自然有所依靠,地位在其他教会成员里也算高人一等。
夜月听见来者是天邪教会的恐怖分子,也一同戒备五人起来,在阴暗无光的夜色中窥见为首那名身材魁梧的男子脸上尽是勾画有致的青筋,男子说话间脸上的青筋宛若蜈蚣般蠕动着,不觉让人浑身发麻,足以可见其相貌丑陋的不堪入目,绝不输于驼背侏儒那副猥亵让人憎恶的外貌。
“要我回去,那我宁愿去死。”
少女紧咬嘴唇,已经下狠心不想再回到当初那个让人生不如死的血牢,哪里视人命为草芥,哪里没有任何的怜惜与地位,有的只是人性的颠覆,只有赤裸裸而丑陋的欲望。
任何被关押在血牢里的人一辈子几乎注定是永无出头之日,只能任由囚禁者摆布玩弄,暗无明日地感受着牢狱带来的深层绝望,每时每刻聆听着勾肠挖肚的惨叫哀嚎,一切为了苟活而不惜让双手沾满鲜血,带着卑微肮脏的欲望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