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衣人
月色朦胧。
铁甲城中央，一座独立的漆黑城堡矗立于此。城堡正中的最高塔上，驻着一杆随风舞动以灰色为底银色为图纹的旗帜。图纹是由巨剑、巨锤、巨斧所绘制而成。这个徽章，是塞特家族的族徽，象征着伟大的工程、战争、创造。
而作为现任的城主，战争之王的亚冈·塞特，名声显赫，深受铁甲城人民的爱戴，甚至受到周边别城人民的追捧与热爱。
此刻，亚冈办完公正要回到自己的卧室。
最近几天因为西城区的事，那些传递上来的文件让他花了不少时间。
他一头黑色的短发，刚毅的脸上略显疲色，他身材健壮，一身厚实的服装让他看起来像是个大胖子。
亚冈走过这条灯火照明的长廊。每隔一段距离，这条长廊的墙壁上就有一具铠甲，这些铠甲挂着有些年代了，都是由精钢打造，无论随便一件放在市场上，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城堡容易起灰，不过所幸的是每天都仆人进行打扫，所以才使得这些铠甲依旧焕发着它们的光彩。
迈着沉重的步伐，亚冈来到了自己的私人卧室。
他刚点亮灯，便是立刻警觉起来，对着衣柜处喝道：“谁！”
衣柜那里悄无声息，缓了一会，终于有个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面对着这个如用一堵墙一般的中年壮汉。
“你是谁？”亚冈用他那雄浑的声音对着黑衣人发问。这个黑衣人半夜潜入他的房间，他可不认为对方的目的是何种见得人的事。
“大人，如果可以，我不想暴露我的行踪。”黑衣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回道。那张脸被黑袍遮掩，亚冈看不清对方的容貌。
“说，你是谁，如何绕过守卫的？”亚冈质问道，用他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的身份，说来也是无人可信。我此次来此，是想要和你谈成一件事，哦，可以的话，你可以将它看成是一场交易。”黑衣人说道。
“事？交易？”亚冈皱起了眉头，说道：“那你先摆明你的身份。”
黑衣人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我的身份是，渊魔。”
说到渊魔的时候，他顿了顿。
“渊魔！”亚冈当即拔出了一旁挂在墙上的巨剑，并用剑指着这位自报身份为渊魔的黑衣人，沉声道：“渊魔？渊魔早在一千年前就销声匿迹，现在你说你是渊魔，有何证据？”
黑衣人见状，也不惊不怪，好似早已知晓对方会做出何种态度，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说在前头，可以的话，我希望城主大人不要将我的身份公之于众，因为我来此，本就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态度前来，而且这场交易对于‘中庭’来说，意义重大。”
亚冈看着他，不置一词。
片刻，黑衣人将黑袍的盖子揭开，只见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庞呈现在城主大人眼中，之后，便是一双诡异的眼睛。
黑衣人的眼睛和这位城主大人平生所见过的眼睛都不一样，那是一双泛着红色光芒的眼睛，诡异而摄人心魄。
铁甲城的书馆里有存放着一些古老的古献有所记载过渊魔的特征，而其中最能简单区别的就是渊魔拥有一双独特的眼睛，一双红色如血的眼睛。
亚冈看见这双红眼的时候，心都不禁提了起来，脸上的警惕更甚，他剑尖逼近道：“渊魔会和我做交易？怕是来杀我的吧！”
黑衣人再次将自己的容貌掩藏在黑袍之下，声音沙哑道：“杀你的话，早就动手了。”
“闲话到此为止，我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希望作为城主的您在当我们来到这里时，能够打开城门，让我们经过铁甲城。”
闻言，亚冈惊道：“你是想让我叛国？”
黑衣人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件事很为难城主大人您，但是我们也是无计可施，若是到那时我们无法进城，那么我们会采取行动。”
亚冈心里来气，“你这是威胁？”
黑衣人让自己尽可能温和，继续说道：“抱歉，虽然言语略有威胁的意味，但是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若非如此，那么那场劫难到来时，无人能幸免。”
“劫难？什么劫难？”亚冈粗眉一挑，问道。
“无尽的黑暗……”黑衣人语气颤抖道。
“……”
亚冈思忖，不认为渊魔的所言是实话。
“那你之前所说的交易是什么？”亚冈问道。
“我们会和你们并肩作战！”黑衣人重重道。
铁甲城城主略感讶异，许久，他说道：“没有得到皇帝陛下的特许，城门是不可能敞开，并且还是让一群渊魔通过。”
说到渊魔二字的时候，亚冈特意加重了语气。古献里传言道：渊魔乃邪物，是灾祸的象征。可是亚冈观察着这个千年未见的渊魔，实在看不出对方邪在何处，硬要说的话，也只有那双红色的眼睛让他有些不安与反感，其他的也就和人族一模一样。
“唉……这样的话，真的是无可奈何了，我真的希望城主大人在三考虑，毕竟，这件事已经非同小可了。”
说完，黑衣人便动身准备离去。
虽然亚冈的剑一直指着他，但是这个壮汉并不想就这么随意杀掉对方，而且，这件事的确是他不能掌握的了，必须上书给远在夏尔洛澜的皇帝陛下。
然而就在渊魔准备开门时，那门突然猛地打开，一名穿着由精钢打造的精致铠甲的年轻男人持剑，对着黑衣人走了进来。
“城主大人，你没事吧，我刚才听见你房间有动静，没想到居然是个刺客。”年轻的骑士说道，用剑逼迫着黑衣人倒退。
“席莱。”亚冈略感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骑士。
“大人，你不用出手，这个刺客就交于我，让我来对他进行审判。”名为席莱的年轻骑士说道，他是城主的随从。
他上前一步，手中的长剑对着黑衣人刺来，目的很明确，要一击刺穿黑衣人心脏。
黑衣人身形一退，侧身避开了那快速刺来的长剑，而后迅速上前，就要近身。
年轻骑士毕竟是受过剑术训练，在黑衣人近身的一瞬间，便是持剑左移，横砍而来，要将后者拦腰截断。
剑动风起，快而凌厉。
知道近身无果，黑衣人再退，与席莱拉开了距离。
一剑落空，席莱举剑，对着敌人劈斩而去。
黑衣人立在原地，并无动作，好似要承受对方的攻击。
就在年轻骑士与黑衣人碰撞在一起时，看在一旁的亚冈突然出手参与这场战斗，打断了席莱的攻击。
“铛。”
巨剑挡长剑。
席莱后退几步，满脸惊讶，说道：“城主大人！”
亚冈低喝：“退下。”
“可是……”席莱疑惑不解，见城主脸色如常，而命令不可违，所以只好无奈地推出了房间，退出的时候，他看了看黑衣人。
亚冈暗自叹息一声，若非刚才他阻止了两人的战斗，怕是身为骑士的席莱早已被打残。
从一开始，他便知道这个黑衣人，不凡！
“你也算是信使，便不斩你。但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人知道。”亚冈说的这话，确实是事实。渊魔出现，这样的惊天大事若是让庙堂之上的那位都不知道，这也太荒唐了些，毕竟亚冈作为君臣，本就要尽自己的职责。
黑衣人没有说什么，他平视着眼前的壮汉，良久，说道：“若是不成，下次来时，便是敌人了。”
说完，他便再也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房间，脚步声不可闻。
“敌人吗？一场大战，怕是在所难免了……”
亚冈悠悠叹息一声。
答案，早已知晓。
……
夜过大半。
月色不可见。
西城区的街道上，除却少许夜间行店，其余黑灯瞎火。
徐徐冷风入街来，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出现，走在这条石板街道上。
来者不是何人，正是离开城主府的黑衣人。
安静的街道，黑衣人的脚步触地，却不闻脚步声，好似鬼魅，无声无息。
在经过一条巷弄入口时，那巷道之中，传出轻微的呻·吟声。
诱人而迷离。
黑衣人充耳未闻，一路向前，看似漫步，却缩地成寸。
不久，他来到了打铁铺，进入到了铺内的小院子里。
然而，就在他来到院子的瞬间，房间里的少年猛然睁开眼睛，一道紫芒闪现，神秘而诡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