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少年
少年抱起身下的女孩，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滚滚泪水滴落，打湿了女孩苍白的脸蛋。
此刻，东方的天空露出了一抹鱼肚白，天亮了。
“我只是想要救她，不是要害她，为什么……”少年双眼失神，一遍又一遍的低喃道。若非他强行注入灵气，阿塔也就不会死去，原本北极汐早已告知此法不可行，但是他还是一意孤行了，不但没有将阿塔变成人，还害死了这个喜欢着自己的女孩。
“是我害了她……”少年泪如雨下，突然，他身后传来沙哑的声音。
“阿塔……”麦塔阿姨步履艰难，神色疲惫地缓缓走来，说道：“阿塔的死并不怪你。”
路恩摇摇头，道：“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她，是我。”
麦塔见状，狠声道：“路恩！我知道的，我作为一个母亲，非常清楚自己的女儿。”
妇女缓了一会，接着道：“路恩，不要自责了……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
路恩慢慢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见，他双瞳猛地一缩，顿时震惊不已。
原来，是妇女的小腹被贯穿，血肉模糊，眼看就要活不成了。
路恩当场泪流满面。妇女轻声道：“我就要变成怪物了，若是这样，我可能会活得长久些。”
少年沉默不语，他两年来第一次哭得不成样子。
“可是，变成怪物之后，我就没有意识了，这样与死有什么区别，所以，我想请你，在我还是作为人的时候，结束我的生命吧，这是麦塔阿姨我的请求，我知道路恩下不去手，但是我还是很希望你能帮我解脱，算是看在我们作为亲人的份上。”妇女微笑道。
每个人都怕死，但有一股念头还是不断地支撑着本性，既然自己下不去手，为何不请他人帮忙？至少，这样能够轻松许多。
少年看着女人的眼睛，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见了期望与温暖，以及一种解脱。
或许，麦塔在她女儿死去的那一瞬间，对这个世界便已失去了希望。
世间若是没有什么可以留念的，活着做什么？
当那一股执念被打破，世间繁华，也不那么重要了。
……
少年身影萧条，走在街道上，身后，是远去的亲人。
他记不清自己是如何完成女人的请求的，那个时候，他完全麻木掉了，好似一具行尸走肉。
他身后的熊熊大火，烧去了一些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
那些面孔，封存在了少年的记忆中。
有一天，他也会去找他们，那个时候，或许才是他幸福开心的时候吧。
人间，好苦啊！
少年摇摇摆摆，仰天大笑。
我想他们了。
这般想着，他的心中，一股执念还未褪去，那是一道翩翩身影。
妹妹……我好痛苦，活着好难……
少年第二次觉得世间难过，生离死别，他以为遭遇第一次后，第二次也就看得开了，但是就结果而言，他依旧无法看淡。
清风徐来，冷了。
少年笑声，凄凉。
街道尽头不远处，一道黑色的倩影站在那里，眼角似有泪珠。
北极汐望着少年失魂落魄地走来，将身上的一件黑衣外套脱下，披在少年的身上，道：“天冷。”
少年无动于衷，停下脚步，略显空洞的眼睛盯着这张精美绝伦的脸蛋，说道：“汐，阿塔死了……麦塔阿姨，也死了……是我害的，是我。”
他就像个孩子，当即流下眼泪来。
少女于心不忍，将他揽入怀里，柔声道：“他们的死并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选择的道路，他们走得很幸福。”
少年将下巴靠在少女的肩膀上，道：“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北极汐用手抚着怀里的少年的后背，细心安慰道：“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啊……”路恩情绪激动，道。
“明白的。”隐隐中，少女的眼角有一滴泪珠从脸颊上划落。
两人拥抱良久，直到路恩的心情平复不少，这才双双分离。
“对不起，汐。”恢复过来的路恩对着少女深感抱歉地说道。
少女摇摇头，抿唇一笑，对此并不在意。
“我……”就在路恩开口之际，远处天空，一道中性沙哑的声音传来。
“哼哼哼，北极汐，该叙的情到此为止了。”
少年少女纷纷望去，只见天空中不知何时来了一道黑影。
那道黑影路恩认得，正是之前追杀他的黑影。此刻黑影冷道：“北极汐，时间将至，我今日无论如何，都必杀他！”
路恩闻言，顿时一阵寒气侵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下颤。
“杀他？你口气到不小，有我在，谁能伤其分毫？”北极汐回应道，声音是那么的自信，不容置疑。
强者之间的对话，自信而强大。
“我知道凭我一个人无法从你手中杀他，但是，加上他们呢！”
黑影冷笑一声，只见他手臂一挥，一团团黑气掉落在地，竟幻化成一只只“怪物”。
“你难道不怕‘因果’吗？”北极汐脸色阴沉，道。
“为了杀他，‘因果’何惧！”黑影冷笑道。
“路恩，你快走，这里我帮你拦住。”北极汐对身旁的少年道。
黑发少年正要开口，可眼前的少女却是露出美丽的笑容，她那双蓝色的眼睛好似会说话：“有我，不要回头。”
路恩看了看黑影，又看了看周围的怪物，当下一咬牙，转身离去。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里只能成为少女的累赘。
“我，救不了任何人，也帮不了任何人，好不甘心！”一股不甘，让少年死死握紧了拳头。
“我不想弱小下去！”
见目标逃向远方，黑影冷笑道：“就凭你，也想阻拦这些‘鳞尸’？”
北极汐不置一词，自她为中心，一股寒气迸发而出，无数道冰锥在其身后浮现。
“哼！”黑影冷哼，运转体内的灵气，一道道黑枪随之在他身后并排开来，数量与北极汐的一致，不多不少。
“去！”黑影冷冷道，大手一挥，无数黑枪暴射而去。
北极汐双眸一凝，身形未动，身后的冰锥在其意念操控之下，便是破空而出，声势可怖！
“嘭——”
冰锥与黑枪，轰然相撞，刹那间，一阵闷响的爆炸便是传向四面八方，惊扰了不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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