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新手指导。
没有任务。
甚至没有遇见落魄的帝国公主和邪道帝姬。
如果这是小说情节，估计第三章就会暴死吧？”
现在情况和王英想象的截然不同，能在游戏里俘虏可爱女仆妹子的希望也丁点没有。
说白了——没有目标呀？说是玩家之间用“智力游戏”定胜负，可现在这样跟腾X棋牌平台有什么区别。
王英准备溜达溜达就退出。从登入的玻璃大道开始前行，前方5km处似乎有一座黑色的堡垒，他走走停停，却被路边围观的人群吸引了。
这里是废弃的加油站，却里三层外三层围着玩家。几乎都是成年人，有人还端着啤酒对中间发出欢呼。
最中间的塑料折叠桌上，面对面坐着一个男人和一个紫发女仆。
等下，是幻觉吗？这个游戏没有外观更改，身材与现实中基本相同……
但这里居然出现了一位穿着维多利亚蕾丝女仆装，大腿肉肉的恰到好处的短发女仆？她大约只有十四岁，头发只在发梢处透出紫色，就像午夜天边的极光，小巧的鼻子和殷红嘴唇，看上去像是瓷制人偶。
“呜……该怎么办？”
但王英一看到她无助而慌张的表情，心就沉了下来。
桌面上，两人在进行21点的游戏。对面胡茬高瘦男的赌注是一堆银币，而女仆放上的则是——代表“被支配权利”的金币。
看来，她和王英一样，是刚下载游戏、除了“金币”就无物可用的新手。
“赢了这小妞，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观众有人大叫着问。
“……科科科。好不容易找到的’小鬼’，在上交之前当然要那个了。”
胡茬男露齿发出令人不快的笑声，还一只手伸出中指、在空中作出**的手势。
虽然是虚拟世界的角色扮演，但居然有人还想着用“支配”来做这种事，实在是恶劣到没边。
而且观众们居然还在哄笑，王英感觉胸口像是被铅锤压住似的不爽，他用力分开人群，沉着步子向桌边走去。
可是没等接近，二人的周围便展开了橙色的“warning”防护罩，把王英挡在三米之外。
“想帮忙吗小鬼？待在边上好好看着去！” 观众们又发出了嗤笑声。
王英握紧拳头没有说话。看来这个虚拟世界诚如安装时所言，“对局”是一切的目的，是神圣不可侵犯之物，一旦开始别人就无法插手。
单纯的二十一点，轮流洗牌、先后要牌，七局四胜。男人已经赢了三局、紫发女仆却只赢下一局，明显的劣势。
可是王英敢确定，这一局女仆一定会输。
因为胡渣男在“作弊”。搭载真实物理引擎的这个世界，自然没有魔法或者幻术，但现实世界里可能出现的“作弊”，在这里却能做到更完美。
随着胡渣男甩出BJ(最大牌型)，少女输掉了整局。她发出失魂落魄的吐气声，脑袋仿佛是任命一般耷拉下来。
“诺音不能……不能在这里输。”她的声音带上了几分哭腔。
胡渣男咧开嘴巴将少女的【本命之币】放入上衣口袋，然后顺着把手臂搭上了她纤细的肩膀，手掌还在她圆润的肩关节上抚弄着。这动作哪怕在看客中也引来了一阵嘘声。
“这一带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小鬼’了，真是走运呢。”男人仿佛是要翻开肺部一样的在少女耳边刺耳大笑。
“这些自以为是的小鬼，居然没有想过有人会专门狩猎你们这种’新人’吧？科科科，新人能使用的就只有金色的【本命之币】，第一局如果输掉、身体就是别人的玩物啰。”
“真希望再来几个这样的蠢蛋啊。”男人颇为自得地感慨。
“——”
“那么，意思是我来一局你也很欢迎么？”
王英用开玩笑的语调说道。从人群中大步走出、但他的眼里一点笑意都没有，利落的上前挥拳砸开了男人搭在她肩上的手肘。
“你小子——”随着女仆惊叫着跑开，男人提起了王英的领子。
但是他光看到男孩的眼睛，就觉得脊柱一阵冰冷，面前的人的眼神，居然让他想起超算机内部安静运行的量子内存。
没错，面前的这人是小鬼。可是他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的气势，胡茬男想。既然已经搞到了一个【本命】，今天已经够值的了，无论是虚拟还是现实……
“喂大叔，在害怕吗？”王英换上了同情的眼神，“我理解啦。你在现实中，应该是个随波逐流性格的地中海发型吧。”
“什，什么！”男人恼怒的大叫。和大笑着的周围群众不同，他其实用大叫掩盖慌乱，因为被完全说中了。
“心理画像”这种技能，对于王英来说很简单。
K程序虽然基于现实来建立玩家模型，但由于一些“必要原因”，略微更改了玩家的形象。
比如这个头发浓密的胡茬猥琐男，现实中是中年脱发症患者，游戏形象只是在脑袋上加个盖而已。
虽然无法直接看出。但从肤色和毛孔来看是油性皮肤、再从爱炫耀和投机的举动可见其脑垂体活动较为旺盛、代价则是内分泌有点失调，从网络心理学可见其猥琐性格并非现实中的常态、而是对婚姻的不满导致……
还有一大堆细节要解释，不过胡茬男每个动作都在表现出“现实中是个地中海”这件事实。
可是，虽然被一言引起恐慌，胡茬男却还是冷笑着说“跟小鬼玩一局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王英一句话就把他刚刚建立起的胜利者形象击碎，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对方是故意激怒他的。胡茬男对观众叫嚣了几声，重新在马扎边坐下。
“啧啧，最好别那么快输掉，之后有你好受的，小子。”
胡茬男放过狠话之后，二十一点游戏再开。
依旧是七局四胜，双方互相洗牌、切牌，要牌，然后——
——王英利落地输掉了前三局。
“小鬼你就这点本事？科科科科科科嘎嘎！”
胡茬男丢出十九点的大牌，双手撑住桌子狂笑。远处的紫发女仆则是露出了很自责的表情，双手撑在橙色的护罩旁，嘴唇翕动不断祈祷着。
可就在这时，一直把手撑在下巴上的王英突然坐正了。
“能加注吗？”
“从一开始我们就在用银币下注。这样玩不太给劲——我全下。”
六百枚银币、包括代表自己支配权的金色【本命之币】，全部被王英推上桌。
“油腻大叔的支配权我可没兴趣，不过除此之外，”王英指了指女仆，“你的所有银币和刚刚赢到的她的’支配权’，我希望你能全部吐出来。 ”
“怎么？你脑袋长泡了？”
“不。我发现了你作弊的方法。”
男人的瞳孔收缩。
“是长短牌，对吧？表面看似相同，但牌之间的尺寸长度却差1mm左右的牌组。只要用拇指拨动、很容易就把大点数分离出来。”
王英说完之后，一片寂静。
胡茬男的眼角抽搐着，却马上转变成大笑。
“小鬼再怎么装成大人、终归还是小鬼呀！”他把大约两千枚银币、和代表女仆本人的【本命之币】从道具栏内取出、点了确认按钮。
那句用词古怪的提醒再次响起。
【一方选择使用“本命之币”，另一方必须付出与“人之生命”相同的财产。】
“来吧，你摸摸看？”胡茬男把那副扑克甩到王英面前。他皱着眉头用手摸过边缘，又洗了几遍，没有感到任何凸起，所有牌一样长。
“本来以为是个货色，结果是小鬼里的傻帽啊！”
男人眯着眼睛说道，“为了一个没根据的猜测赌上’金币’，科科科，你的下半生已经结束了。”
“那么，第四局吧，赶快打完最后一局。”
他像在宣告死刑。
但是半分钟后，胡茬男不可置信的看着桌面。
输了，这是他输的第一局。本来是比谁先到21点的游戏，他居然拿到了2334这种小到可怜的牌，最后在一张人头牌落下之后爆点。
“怎么会，怎么会……？你到底做了什么？”胡茬男目眦欲裂，像查字典一样翻看着牌堆。
但是王英一眼都没看他。
接下来的两局，胡茬男都以同样方式输掉。比分来到3:3，最后一局。旁边的观众居然也出奇的安静，只剩下男人用拳疯狂砸桌子的声音。
“你个小崽子……是道具(ITEM)的持有者么！绝对不可能，这副牌，这副牌只有我……”
“所以说大叔你这种性格，不脱发脱到地中海才怪呢。”王英就像喝咖啡一眼悠闲地半靠着桌子。
“你！！！” 胡茬男挥起的拳头，却被系统规则的限制而固定在空中。他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摔倒地面。
“不仅仅是长短牌，还有’丝线’对吧？”王英居高临下地看着沾满灰尘的男人的脸。
“这招也太过时了吧？我早就知道了。”
男人听到这话后，就像被电击一样僵滞身体。
“这面桌子在你的那半边，贴着桌面设置了一根丝线，从左边横跨到右边。”
“与其说是千术、还不如说是魔术来的合适吧，地中海大叔？X谦也曾经做过这样的表演。因为丝线有弹力，将牌撑在超细丝线的下面、就能做出扑克自己站立起来的假象。”
“当然，牌确实是长短牌、但长牌和短牌的边长，差别只有0.1mm左右。用手指无法感觉出来。”
“但是——”王英捻起桌上的细丝，那根线甚至用肉眼都无法发现。“如果用线去刮呢？”
“像这样，轮到你切牌的时候、把牌堆整个立起来，撑在丝线的下面形成T形……就能用线把大的点数’刮’出来了吧。”
旁边的紫发女仆，发出了小小的惊呼。
现实中的扑克牌，根本做不到这么精妙的长度差别、丝线也难以做到那么细———
但是这里是’虚拟游戏’，设置0.1mm的差别就一定不会有误差，制造没有宽度的线段也毫无问题。
男人用的作弊法，可谓是只在虚拟现实中可用的数字作弊术。
但是第一眼就被王英发现了。
至于在知道这一点之后如何赢：
“不能再简单。前几个回合发给我的垃圾牌，我全部用指甲在侧面开了个豁口。”
“那样丝线就会被勾住，你滤出的自然就是烂到爆的牌啦。”
王英像恶作剧一样笑，丢出KK赢得最后一局。
胡茬男呆滞的看过来。从一开始，王英就打算通过加注来把他赢个精光。故意惹怒迫使他迎战，故意说错作弊方式令他大意，全部是为了报复式的最后一着。
但是……
为了这一点，就把自己最宝贵的“金币”作为赌注。
想到这里男人毛骨悚然。
他是疯子吗，还是根本觉得自己不会输？或者说……这个小鬼根本不明白“K程序”到底如何同现实关联？
唯一确定的是，胡茬男的一切都输光了，他看着正午的十二面体太阳，视野越来越暗，最终按下了退出键。
这时，王英却没有注意到一些有趣的事实。
或者说有些东西他还没来的及思考，因为可爱的14岁紫发女仆大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
“所以我现在持有了她的金币了吧。意思是，我可以’支配她’咯？”王英才反应过来这件事。
“那好！看到我伸出的手掌了吗？请你乖乖的……脱下鞋子把白丝小脚放在上面好吗？等一下啦，你别跑啊？？”
“变……变态！我的新主人原来也是变态吗？”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王英都和嘤嘤叫的女仆玩捉迷藏了。
一小时后，王英会发现以下三个事实，然后意识到现实比小说还要荒谬。
在这个名为KIDMATCH的游戏中，银币可以用人民币兑换，反过来则不行。只不过兑换的比例是……1银币=100000元人民币(十万)。退出游戏后，他在手机上看到了某个地中海发型的广告公司领导、被开除出董事会的新闻。在游戏中赢得了名为“赵诺音”的可爱女仆的金币后，王英发现程序并没有强制她听从自己的命令，也没有组成二人队伍之类。
但就在他下线之后的一瞬间。
女仆的名字，出现在了王英的户籍本上。
与户主的关系是……
【所有物】。
——————————
在这个游戏中。
银币可用现金兑换，但每人只有一枚属于自己的“金币”，上面刻有自己的ID，或者叫作【本命之币】。
输掉金币的意义是“被人支配”。
不是在游戏里。
——在现实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