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夭师徒三人回到清风观之时,不等休息,白夭和泽雨就被师傅揪着耳朵拽到了屋内。
将魔石摆在案板上,师傅的胳膊环抱于胸前,说:“解释吧。”
“师傅,不是已经破案了吗?”
白夭小声说。
“破案?亏你说得出口!”
师傅猛地起身,拿起身边竹条就抽在了白夭身上。
“啊。”
“白夭,你要是个男的就给我扛住了!”
说完,师傅又抽了一下。
师傅的力度很大,白夭又不敢用护体法术,全程都在用肉身撑着。
差不多打了十下后,白夭撑不住了,视线逐渐有些模糊。
泽雨急忙趴在白夭身上,哀求道:“师傅,别打了,小师弟他这几天的精神都没精打采的,他的压力很大啊。”
闻言,师傅脸上的怒意更重了。
啪的一声,竹条打在了泽雨身上。
师傅一边打一边大声吼:“你们两个都做了什么好事!我清风观自上古以来,上千年的清誉都被你俩毁于一旦!”
“对不起,师傅。”
白夭虚弱的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要泽雨帮我的。”
“不,师傅,全是我做的,要罚就罚我。”
泽雨双手死死的护住白夭,大声说:“魔石是我藏的,人是我绑的,弹脑袋的也是我!”
啪,竹条被绸抽断了。
师傅还不解气,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更粗的竹条,继续抽。
一边抽,师傅一边咬牙切齿的说:“你们俩以为这样万无一失了?”
“还真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了?那些掌门,带队的都看出来了!”
“把人绑走只为其门派的功法,术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跟你白夭脱不了干系!”
“以为把地面变的跟以前一样就没问题了?精通五行地理的又不止我们一派!”
“最可气的还是白夭!你说你跟那帮老小子要什么魔石?你连人家门派的功法内功都学会了,就这么一块魔石你都舍不得?”
师傅说完这些之后,竹条也断了。
白夭不甘心的大声说:“可是,那些掌门不也是有四票反对的吗?”
此言一出,师傅把泽雨踹倒了一边,拎起白夭的领子,破口大骂:“那特么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全票通过那绝对是尼玛的黑幕!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你的脑子呢?”
“对,对不起师傅。”
白夭低下头。
“唉,你们俩都给我去后山面壁。”
师傅叹了口气,将白夭丢在泽雨怀里,甩了甩袖子说:“泽雨面壁三个月,白夭你给我面壁两年。还有,下次大会不会带你过去。”
说完,泽雨和白夭就对师傅行了个礼,缓缓向着房门退去。
“等等。”
师傅将魔石用一块布包上,还往里面放了点别的东西后,这个包裹就给了白夭。
“带上你的东西,两年后如果你没到筑基中期,你就给我滚出清风观。”
白夭接过包裹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但很快就恢复了。
“是,师傅。”
二人告退之后,柱子后走出了一个人。
“师兄,你还真是心软啊。”
此人的模样有些中性,让人第一眼很容易看成其他性别。
“何以见得?”
“竹条越细打人越疼,师兄却选择了粗竹条。”
“那只是离我的手近而已。”
“欸呀欸呀,云杰师兄真是不坦诚呢。”
“谢季,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宫云杰狠狠瞪了他一眼。
谢季急忙行礼。
“不过,你说的也不错。”
......
后山,白夭认真的给泽雨抹伤药。
“嘶,你就不能轻点吗?”
似乎是力气用大了,泽雨抱怨道。
“那你自己抹药。”
“行,当我没说。”
师兄弟二人互相抹完药后,就正式开始面壁了。
白夭打开包裹后,师傅放入的东西这时才显露其面貌。
三本书,一支笔,一沓黄纸和朱砂墨。
“嚯,师傅这是让你自己炼制灵宝啊。”
泽雨的语气中听不到任何惊讶的味道。
白夭点了点头后,翻开了书。
看书的时候,白夭的双眸不自觉的变成了紫色。
泽雨见状,叹了口气,默默的练起了功。
直到黄昏降临,白夭才从学习状态中走了出来。
“咋样?会了?”
“制作流程都懂了,就差实践了。”
“有把握一次成型吗?”
“没有!”
“...在这种时候你还能说出这种话,也是没谁了。”
黄昏都到了,二人暂且结束了面壁,转身进入了后山里唯二的建筑里。
躺在柔软的床上,白夭自由的舒展着身体。
“第一次知道,后山面壁是这么爽的事情。”
白夭非常满意清风观的待遇。
“其他人要是知道你这么说,肯定要跟你玩命。”
泽雨冷哼一声,说:“后山的面壁房有两个,我们这个是亲传的面壁房,内门的面壁房破烂的都不成样子了。至于外门,那连房子都没有。”
“这样的啊。”
白夭应了一声后,拿出手机看了起来。
“你居然把手机带过来了?”
“那不然我手上的是啥?板砖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要怎么充电?”
“这样。”
白夭的手指上冒出了小电弧,手指抵在充电口上,手机立即显示正在充电。
泽雨一下子来了兴趣,问:“这是哪家的法术?”
“宁云寺的五雷掌。”
白夭骄傲的说:“虽然我现在只能发出小电弧,但我能做到一直放电。”
看着白夭手上的哔哩哔哩,泽雨非常的懊恼。
[早知道就把手机带来了,可恶啊,现在好无聊。]
“那个,小师弟,咱们商...”
“想都不要想,我可没那么多灵力供给两个人用。”
“诶,我啊,我有,我可是金丹中期。”
话音刚落,泽雨似乎想到什么一样,问:“白夭,师傅要你两年内达到筑基中期,你有把握吗?”
白夭摆了摆手,自信的说:“放心吧,我用不了半年就能进入筑基中期,我的灵力只需再压缩压缩就好了。”
“那就好。”
二人今后的生活变得非常的规律,早上六点起床等着师兄弟送饭过来,吃完饭就在凉快的山洞内面壁。
面壁无聊的时候,泽雨拿着白夭的手机玩着游戏,白夭则是准备着手将其他门派的功法运用到自己体内。
黄昏的时候面壁结束,吃完晚饭后二人就回到小屋内玩玩手机看看星星后,就各自睡觉了。
三个月之后,泽雨回去了,白夭一个人练着不能给其他人知道的东西。
魂力。
自从一年前白夭可以听到鱼的声音时,便开始研究自己的这份特殊能力。
起初还以为这是异能的一种,直到某天白夭捏碎了一个淡绿色的苍蝇。
苍蝇化作点点绿光,融入了白夭的体内。
那天晚上,没人知道为何有人在半夜的五谷轮回之所嚎啕大吐。也没人知道,为何小师弟突然就对苍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谁会知道,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有个孩子在藏书室内住了三天,仅为查询一只苍蝇。
谁又会知道,这个孩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把名为苍蝇的生物研究到了一个极致。
谁曾想过,一个年仅七岁的孩子,在这一周内无数次的刷新了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时至今日,少年白夭对苍蝇给自己带来的这股特殊的绿色能量依旧未曾参透。
同时修炼九家门派的功法,这对任何一个修真者来说都是闻所未闻,或许平凡人的网络小说内会有这种人,但现实中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我家功法讲究利用天地借法,还以灵力。但佛门功法却要由内而外,自行产生灵力来强化自身。对立的灵门功法则是要用外界的灵力吸收入体内,以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为目标。”
白夭脑内不断回想着这些功法,无论同时修炼哪种功法都不能两者兼备。
“啧,三个月的尝试,每一个都是失败的。”
白夭叹了口气,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被无数功法折磨的不成样子,之前即将越过的筑基中期的门槛,此时也已经看不到了。
所有的可能性都尝试过后,白夭放弃了眼前的所有功法,他将目光转向了苍蝇能量。
在解析与拆分的过程中,白夭获得了一股还算可观的魂力。
深绿色的魂力缠绕在白夭的手臂上,白夭能感觉到整个手臂都失去了知觉。
相比于麻木,这种感觉更接近与无感。
失去任何感觉的左手,并不代表白夭不能控制它。
将一块石头拿在手里捏了捏,坚硬的石头在手上跟橡皮泥一般柔软,可以捏出各种形状。
捏好形状之后,白夭瞅了一眼天上飞过的一只麻雀,轻轻将石头抛向它。
石头离开手的那一刻,立即支离破碎,伴随着空气中蒸发的白色水分,石头宛如散弹枪的子弹一般冲向麻雀。
不出意料的,麻雀碎了。
但淡绿色的麻雀依旧在半空中飞着,白夭坐在原地静静的等着。
不一会儿,那只麻雀便化作点点绿光融进了白夭体内,化作他的魂力。
“现在已知的功能是可以改变物体的形状,力量增大...十倍左右,被杀死生物的灵魂则是自动融入我体内。”
白夭自言自语的研究,看着左手的绿色花纹,皱起了眉毛。
研究了半天,魂力在白夭眼里也仅仅是揭开了它神秘面纱的一角而已。
越深入研究,白夭越会感到这股力量的神奇与诡异。
半年后,正直腊月寒冬时。
白夭的研究在此时落下了尾声。
半年内的时间,后山上的生物被白夭屠灭了一大半。无论是夏日的蚊蝇,还是冬日的鼠螂。都没能成功逃出白夭的魔爪,可悲,可叹。
吃过泽雨送来的午饭后,白夭便宣布要闭关研究各门各派的功法共通性。
但即便白夭再怎么解释,泽雨都不会把白夭的话当真。
甚至还说出了‘就算你把面壁说成闭关,师傅还是不会把你的网线还回来哦。’的这种恶鬼之词。
不过在经过了泽雨的精神污染后,师傅似乎很不情愿的把白夭面壁的地点从山壁变为了屋内。
得到了温暖的环境后,白夭的日子总算过得好了一点。
但好景不长,经过了一次炼器失败,把房顶开了个大洞后。
凌烈的冷空气从这大洞内无情的灌入白夭有体温的衣内,突如其来的事故,让本不富裕的白夭更加雪上加霜。
为了保住自己仅剩的那三四百元,白夭决心用一周的时间学会保暖的功法。
功法相斥的问题,白夭已经从每日临睡前必看的网络小说中学到了方法,在经历了几次垂死挣扎之后,白夭掌握了粘合剂的用法。
各门各派的功法并不互通,但魂力则不是。
灵力,人体内的三宝能够产生,三百年前的变动也让灵力回归这个星球。
“也就是说,灵力是可以自给自足的。”
白夭认真的点着面前的雪地,雪上的几个字写着各门各派武学及内功的简称。
但是魂力则不是。
魂力寄居在每个生物体内,魂力充斥在体内,但却始终处于沉睡状态。
而激活这种状态的前提条件就是死亡,生物死后,灵魂会消失。
但由于苍蝇的那份魂力,使得白夭能将击杀的生物灵魂全部据为己有。
与灵力不同的是,虽然同样是在体内存在着,但二者却并不互通。
白夭从网络小说中学到的东西,就是造桥梁。
白夭体内的灵力正在缓缓运行,魂力则是位于灵力的后方,作为绿色的背景布一般。
二者之间的串通,在经历过几次濒死后,那层厚如墙壁般的隔阂变成了一个一戳即破的单层卫生纸。
深呼吸一口气,注意力集中在这层卫生纸上后,白夭的瞳孔化作紫色,同时操控魂力与灵力。
两种力量在两边一同冲击着这层卫生纸,不出任何意外的,卫生纸破了。
宛如玻璃一般,卫生纸碎成了渣渣。
魂力与灵力的互通,在白夭的体内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漩涡。
突如其来的暴动,让本就虚弱的白夭更加雪上加霜。
“噗。”
白夭吐出了一小截舌头尖,嘴角流着血。
有谁能想到,在一个后山的小屋内,有一个少年,在他练功激动的时候不小心咬掉了他的舌头。
一边忍受体内那宛如撕裂一般的剧痛,一边为自己可怜的舌头流着泪。
白夭在此时立下誓言:‘绝对不在修炼的时候张着嘴舔雪。’
体内的暴动被白夭挺了过去,有那么多次濒临死亡的经历,让白夭得到了超乎常人的意志力。
待白夭修炼结束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但就算世界亮了,白色的雪还在落下。
灵力与魂力的互通已经完成,等白夭治好舌头之后就能尝试修炼了。
不得不说的是,清风观的医疗水平,真的棒。
白夭从被带下后山,再被带回来,这期间得到的诊治结果只有一个。
医师那语重心长的声音回荡在面壁的白夭脑海:“这一点小肉没事的,等你什么时候到金丹了就能好,所以回去吧。”
抬头看着那大洞,白夭抖了抖身子,开始了修炼七香聚炎法。
这门功法的来源,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
不出三日,白夭便学会了这门功法。
七香聚炎法共有七层,每练成一层,体内便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这股香气能为白夭带来温暖的感觉。
冷的问题解决了,舌头的问题白夭没办法解决,好在咬掉的那一点并不怎么影响日常生活。
吃饭喝水都没问题,只是说话的字符超过十个字的时候就会发痛。
这些阻力因素全部解决之后,白夭便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尝试性修炼。
七天又七天,经过两周的时间,白夭不仅在濒死的记录上再刷新高,而且成功的掌握了同时运转多种功法的能力。
魂力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黏着剂,只是可惜用量太严格。
白夭看着体内在不停产生灵力的同时运转,同时体外的灵力又缓缓没入体内,加入运转的行列。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这么久的濒死是有价值的。
距离师傅要求的筑基中期,白夭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完成了。
筑基中期后,白夭便不再继续升级,反而将目光转向炼器。
一个半月前的失败似乎发生在昨日,失败的崽儿距离被白夭捕捉到,路途很是遥远呢。
不知从何时起清风观的后山上就经常传出爆炸的声响,而且一次比一次剧烈,若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几百次炸炉经验,这件事就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大年三十除夕夜,后山的白夭一边用灵力打磨灵器,一边双手打着游戏。
两个月的时间内,白夭的炼器水平在经过三百多次爆炸之后,终于炼制出了人生第一把灵器。
会炼器的白夭,除了将剩余材料全部拿来炼制灵器以外,后续的材料中都会加入些许魔石的粉末或是晶块。
当泽雨看着白夭身旁那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的灵器时,惊讶的问:“你还不满足?”
而白夭则是这么回答的:“我要魔石。”
魔石的炼制灵器,这让白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艰难。
用魂力和灵力的结合体炼制出的魔石武器,根本不具备任何灵性。包括用魂力直接进行炼制,虽说可以使用,但其威力仅仅比路边的石子高一点点而已。
这一课题,即使在白夭面壁结束后也没有得到结果。
在这之后时间飞逝,寒暑交替,蚊蝇绝迹,鼠螂无迹。
十年过去了,白夭的修为已然成了清风观内前十名,而在清风观的演武场,白夭的名字始终位于榜单第一。
后山的小屋内,一个身着道袍的青年,研究着面前的魔石。
咣咣咣。
“进。”
白夭头也不回的说:“师兄,啥事?”
“师傅叫你过去,有一份机密任务要你去完成。”
泽雨挠了挠有些发白的发丝,说:“师傅说了,这次任务你要是完成,他会继续给你提供你研究所需的魔石及灵器材料。”
闻言,白夭缓缓站起,伸了伸懒腰,声音懒散的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