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房间使用权的讨论实际上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种破破烂烂的房间也没什么好争夺的。由于不知道仪式会在什么时候开始,两人最终决定轮流休息,另一人则会坐在大厅里监视村庄的情况。
于是,修亚和菲亚两人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大厅中,除了自己桌上一盏油灯提供的微弱光芒外,一切都被黑暗所笼罩,门外的招牌在晚风吹动下不时发出的刺耳怪声,给这萧瑟的村庄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桌面上摆放着那本格尔基亚启示录,修亚正对着它发呆。
“嗯?”
猝不及防间,一股温暖的光芒在眼前展开,慢慢地汇入了修亚的体内。不用说,正是站在自己身后,和自己朝夕相处的那名少女的杰作。
“你在干什么?”
“我看你又对着那本书发呆,觉得会不会是之前阅读的时候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以防万一做了个检查,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呃,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别操那种心啦,我没事,只是......”
“只是?”
“诺艾尔说,她手中的那本启示录是先人传下来的,而我们手里的这本,也被一个古玩商妥善收藏,怎么看都不是近期得到的东西。换句话说,这些书早就隐藏在民间了,那些拥有它的人们应该也早就阅读过了。为什么之前都没有出问题却在此刻集中爆发呢?”
菲亚搬动椅子,在修亚的身边坐了下来。
“会不会和湖里那东西的苏醒有关?那只异界种的苏醒,激活了一直埋藏在那些人脑海中的幻梦。”
“嗯,但这意味着,我们必须彻底推翻异界种出现于三十年前这一论断。而且,我们最初的问题也依旧无法被回答。”
“什么问题?”
“包含已经确认到的两只高位个体在内,异界种集中出现的原因是什么?”
“这......”
看着眼前的少女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修亚叹了口气,然后笑着摇了摇头。
“好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就行,而且......阿嚏!”
说着,修亚打了个喷嚏。
在完成调查后两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这里,完全没有携带出远门用的行李,修亚的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而如今,冷风从敞开的大门和墙壁的缝隙中毫无保留地灌入大厅之中,虽说不至于因此而感冒,但还是会赶到寒冷。
“没事吧?”
“不,没事......真是的,这群疯子也太抠了,至少点个壁炉什么的嘛,服务这么差拿什么去传教?”
修亚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然后稍稍地缩起了身子,菲亚见状,悄悄地绕到了修亚的身后,然后突然间扑了上去。
“嘿呀——”
“喂,你干什么!”
少女扑在了修亚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对方,甚至将脸都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温热的感觉从接触的地方传来。同时,不知道是不是菲亚使用了某种术式,周围的温度似乎也升高了一些。
“这样,就好些了吧?”
“嗯......嘛......姑且......”
“脸红了?难道在害羞?真~可爱,看招看招~”
“别动,痒死了,喂——”
“你在干什么?”
突然插入的第三者的声音让菲亚下意识地放开了修亚闪到一边,而声音的主人——诺艾尔·格雷,正慢慢地从吱呀作响的楼梯上走下来,她那把大号的阔剑则悬挂于腰间。
“不,没什么,说梦话而已......离换班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对,你怎么起来了?”
诺艾尔摇了摇头,走到修亚的对面坐了下来,被打扰到的菲亚则带着非常哀怨的眼神顶着她,怨念过重以至于诺艾尔浑身都感到没来由的不舒服,不由得挪动了一下身子。
“我根本没有睡着,而是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之前说过,我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防卫军存在的正当性。但如果现在和你轮换休息的话,岂不是借助了你的力量打破约定了吗?所以,你快去休息吧,这一晚上的警戒任务,我包了。”
“......哈?”
虽然知道这丫头性格较真,偏执,而又认死理,但到了这个程度属实没有预料到,一时间修亚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而菲亚的不满情绪则这短短的时间内迅速地积聚着,她绕到了诺艾尔的身后,对着她伸出了手。
“喂,你别......”
“嗯?怎么了.......呀啊!?”
终究还是没能够阻止,满脸愤懑的菲亚从后方抓住了诺艾尔胸口的某个和谐物,开始了有规律的揉动。作为当时人的诺艾尔瞬间涨红了脸,伸手想要去拔腰间的武器,然而等她够到的时候,菲亚已经完成了自己突袭式的性骚扰,快速地闪到了一旁。
“是谁!?给本小姐出来!快点!”
羞愧难当的诺艾尔愤怒地挥动着武器,理所当然的没能砍到任何的东西。而作为罪魁祸首的菲亚则闪到了一旁,带着一脸沉思的表情揉着自己的胸口。
“咕呜,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确实,可恶,我输了......”
“到底在比什么啊......”修亚一脸绝望地叹了口气,眼下还是要先安抚诺艾尔,于是,修亚清了清嗓子,装模做样地询问。
“那个,没事吧?发生了什么?”
“不!没什么!你不要问!”
“是,抱歉......”
算了吧,感觉现在多问一句肚子上就会开一个洞。修亚瞪了眼一旁作为始作俑者的少女,后者哼了一声,扭开了视线。
“这样子下去,完全没办法收场了......嗯?”
突然间,某种诡异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出。那是一种混杂着各种尖锐嘶哑的发音,但又有序排列如同语言一般的东西,以诡异如同某种歌谣一般的节奏被诉说、吟诵着。
“喂,诺艾尔小姐,安静点!”
“啊?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你......你听不见吗?”
修亚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眼菲亚,后者正闭着眼睛,认真地感受着这诡异歌谣的内容,然后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不是一般意义上的歌声,而是一种魔力,一般的人类是感觉不到的......但这是什么?空气中异常魔力的含量正在增加?异界种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沉睡的村庄突然喧闹了起来,无数在梦境中听过的怪异语言在四面八方响起,就好像村里所有的居民同时进行着祈祷或是祷告。令人窒息的黑暗也被驱散了,墨绿色的光芒从不远处的湖泊之上产生,化为了直冲天际的光柱,在暗夜之中无比地扎眼。
“啧,诺艾尔小姐,诺艾尔?”
跑出去确认完光柱的情况后,修亚跑回店内想把情况告诉诺艾尔,然而,持剑的少女却没有回应,而是一声不响地站在那里,双眼紧闭仿佛睡着了一般。
“诺艾尔......小姐?”
“恐怕是阅读启示录造成的影响吧?那个自称格尔基亚的混蛋正在苏醒,力量更加地强大了。”
“是吗?也就是说,仪式真的要开始了。”
转身看着身后的光柱,修亚露出了饱含着说不出是兴奋,期待,抑或是其他什么感情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