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诺艾尔的,是数个如活尸一般的东西,它们的身体高度溃烂,大老远就能闻到刺鼻的气味。胸口有一个骇人的巨大伤口,似乎曾经被某种东西贯穿,从那里蔓延出了无数如血管一般的东西,向着全身蔓延扩散,如同有生命一般颤动着,在不少的地方甚至还长出了黑色的刺状凸起。严重腐败的脸早就无法分辨出表情,眼睛和嘴巴里都散发着不详的暗绿色光芒。
不仅抓住诺艾尔的几只,数量多到数不清的同类怪物一个接一个地从黑暗冰冷的湖水中浮现,向着被抓住的少女包围而来。
看着这如地狱一般的恐怖场景,修亚想起了白天调查湖泊时,菲亚说的话。
“你之前说,湖里除了那只异界种外,还有数量众多的其他东西存在对吧?看样子就是这些东西没跑了。”
“这些是什么?”
“大概就是所谓的永生吧,变成这副鬼样子,倒是真的想死也死不掉了。以及,那些所谓的被召唤到神的身边而不再居住于村里的居民,大概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哼,虽然不指望能有什么正经答案,但这恶劣的程度可比我预先的设想还要糟糕一点。”
在之前的梦境中,自己的身体被异界种的尖刺所贯穿,然后就在难以忍受的剧痛之中开始了转变,而眼前看到的,大概就是转变的结果。
“怎么办?那位姐姐好像有麻烦喽?”
“嗯,总之去帮个忙吧......呃,好像没那个必要了......”
“给我,滚开!”
诺艾尔咆哮着,猛地发力将两只抓住自己手臂的活尸撞在了一起,猛烈的冲击瞬间就让它们本就溃烂的身体血肉横飞。摆脱束缚的诺艾尔立刻挥剑,将轻松地分断了拽住自己腿的敌人,然后摆脱了出来。
越来越多如丧尸一般的怪物还在从湖里冒出来,光是遗迹看到的就有数百个之多,目睹了这一切的诺艾尔咬紧了牙。然而,情况还在进一步地恶化——湖中央的那光点慢慢地升了起来,在它的下方,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影子从湖水之中钻出,在微弱的月光下完全展现了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巨大的,像是蠕虫一般的怪物,管状身体的最前方,是一张布满了尖牙的血盆大口。位于嘴巴上方的,是三个如同蜗牛一般的眼睛,散发着淡淡的墨绿色光芒,一开始出现在湖面上的光点也就是这个。此刻它们都对准了诺艾尔,似乎在打量她。
在那巨大粗壮的身躯每一处,都遍布着黑色而锐利的尖刺,刚刚差点刺穿了诺艾尔的,也是这些尖刺。
“终于现身了吗?”
诺艾尔看着湖中的巨大生物,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在她最初的预计中,即便是最坏的估计受害者也只有二十人左右,然而眼前的惨状证明,这只异界种导致的悲剧远远地超过了想象。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你到底把多少的人类变成了怪物?又践踏了多少人类的生命?时代已经改变了,像你这样的怪物,在我们的世界为所欲为的时代已经结束了!至于你,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对于自己的仪式被打扰,怪物似乎非常地恼怒,巨大的身躯直直地竖起,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刺耳咆哮。受其影响,信徒和活尸们进入了更加癫狂的状态,黑色的刺状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破了腐烂的血肉或罩住身体的袍子,将它们彻底变成异形的怪物。
怪物们四肢并用,像是爬行动物一般高速地移动着,然后挥动着大幅伸长如刀片一般的尖刺向诺艾尔发动了攻击,诺艾尔一手剑一手枪,一步不退地和数百倍于自己,甚至根本无法被杀死的敌人进行着激战。刀光剑影枪火与爆炸声在暗夜之中此起彼伏,数量众多的非人异形愣是没能伤到她一丝一毫。
不远处看着这一切的修亚不由得点了点头。
“漂亮,即便不考虑那两把武器提供的加成,这位小姐的战斗力都是顶尖级别的,算上还不到二十的年龄,前途无量啊。哼,也是,年纪轻轻能够做到战团长的位置,光靠人脉和背景是不可能的。”
“嗯,剑术我不懂啦,但是那个大虫子的精神控制等级相当地高,按理说不是人类能够自力摆脱的,是动了什么手脚吗?还是说这家伙的脑部结构跟其他人不一样?”
然后,菲亚想到了什么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对了,之前我看过一本书,里面说大脑这东西是和人的胸围成反比的,该不会是因为她胸前太发达而导致大脑残疾无法被控制什么的吧?”
“......你怕是把自己给看脑残了,那书叫什么?回去就给我处理了!一个纸片都不许留下......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确实那家伙的实力很强,但是那群怪胎无法被杀死,而人总是会疲劳的,在这样下去有点不妙。”
“嗯,那些可怜的家伙从根本上被转变了,可以说已经死了,只是尸体以某种形式被控制而已。哪怕剁碎也没啥用,得轰到渣都不剩才行。可要做到这个程度,姐姐手里那把精致的小玩具可完全不够用,也就听个响了。”
“别拿你的实力跟一般人类做对比,太欺负人了。不管怎么说,她既然有自信要我们别插手,那应该做了相应的准备,我们拭目以待即可,这也是个评估防卫军战斗力的好机会。”
诺艾尔的战斗依然在继续。在又一次地将一只怪物砍翻在地,然后狠狠地补上一脚直接踏碎了它的脑袋后,湖面上巨大的蠕虫状生物开始了行动。它那凸起的眼睛发出了诡异的光芒,直接目视它的诺艾尔瞬间意识模糊。视野开始摇晃,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意识也开始在脑海中产生,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放下武器,就投降认输。
“呜......”
趁着诺艾尔露出破绽的机会,格尔基亚发出了咆哮,它身上的尖刺如同炮弹一般射出,向着诺艾尔袭来。察觉到危险的诺艾尔一片克制自己,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翻身离开原地,避开了这要命的攻击。没有命中目标的尖刺继续飞行,将数只正在与诺艾尔交战的怪物贯穿,然后钉在了地上。
然而,被自己主人的攻击刺穿的怪物并没有死,血管状的东西迅速地从刺上伸出,完全占据了它们的身体。仅仅数秒钟的时间,它们那勉强还能算是人形的身体便迅速地崩坏,膨胀,与尖刺完全地融合,变成了一个足四米高,丑陋,浮肿,而浑身布满刺状突起的怪物。它们愤怒地扫开了自己的同伴,向精神**扰的诺艾尔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诺艾尔努力地躲闪,还击,但是头痛越发地强烈,甚至能听到某种非人的声音回荡在脑海中,摧毁着她的抵抗意识,再加上之前阅读启示录所遗留下来的影响,随时都会彻底地失去意识。
“刚刚说过了......不会......再让你为所欲为了!”
在又一次地避开致命的攻击后,诺艾尔刺出了自己的剑——并非对准敌人,而是瞄准了自己的身体,锋利的剑刃割破了衣服,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带随之而来的剧痛成功地让诺艾尔振作了精神。
一只巨化的怪物扬起自己的利刃,对准少女当头劈下,诺艾尔侧身避开了攻击,锋刃擦着她的胸口砍入了地中。抓住这个机会,诺艾尔纵身一跃,轻轻地踏在了对方的手臂上,以之为跳板灵巧地跳到了对方的身后,手中的剑对准轻松地贯穿了它的后颈。
怪物惨叫着向前倒去,虽然它和其他的个体一样无法被杀死,但这一击足以让它暂时失去行动能力。也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柱腾空而起,出现在了村落的另一侧,而后又很快地消失。
“时间到了吗?”
看到它的诺艾尔,像是松了口气般露出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