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好的天气,微风徐徐,地上积雪甚多,路面湿滑无比,行走的旅人自然不敢快步,悠哉游哉荡着荡着荡过了山包,先是看到高高挂起的“李”字锦旗,然后是高耸无比的城墙,城墙上鲜有完整光亮的一面,那是饱经岁月风霜的痕迹,在夏天绿茵茵的爬山虎,到了这个时节,也是该枯的枯,该落的落,莫名凸现出一份没落感。前方的道路也被人为地清理干净,冰渣子堆在一旁的厚厚的积雪混着枯黄色的野草;略微剥落的漆面、任然留着箭镞的城门,充满了它为这个城市做出的光辉贡献点勋章,从门中望去,城内似乎并不是像城外郊区那么地萧条——也许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人们都不愿意外出罢。
“敕”,轻喝一声,加速向小镇使去。
巳过一半,二人才堪堪到达城墙脚下,如此宽广的平原,夏天时一定会让敌军草木皆兵吧。在守城官兵盘查行李以及通商文蝶时,云离得以好好观察城内的景观:大小城基本都有的“朱雀道”,本来正午时分,应该是享用一天最丰盛的正餐的时间,但是街上却出奇的多人,而且多为农民商贩,但也许是天气缘故,临近中午的天气比较温暖吧,总之,和上个小镇那门可罗雀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大叔,看什么呢?”苏小姐拿着文蝶走过来;
“这么快?”
“那也不看看本小姐是多么玲珑可人,你竟然还让本小姐和你一起睡,身上还是熏臭的血腥味…呃……一想起来就恶心。”
不停不停地抱怨,只是似乎云离实在是没有听进去,或者说“通透”——左耳进右耳出,径直走过去,在街上寻视着投宿的地方。
这李家城虽然不小,但是基本都是些小户人家的房子,客栈饭馆小卖铺真的不多,自给自足倒是乐得自在。
这汤域本来就是以冶金铸器而闻名遐迩的,李家城倒是独特,私家作坊直接基本灭绝,仿佛不是这个国家的一样,说是“世外桃源”也不为过。当地倒是有一个特色小吃——拌面和扁肉。
“说起这个拌面和扁肉[注1]啊,听闻是原先的铁匠——张三,从他的家乡带来的做法,一代代改进、传承,最终形成了这样独特的做法。”
在马车上,她尽情地倒腾着自己肚子里的墨汁儿,至于马车为什么在路边,云离进去酒馆找老板商谈香料以及留宿的事宜;而路上人流也多,被这么一带动,小孩子自然就多了起来,大人总不能放着孩子不管吧,酒馆的生意也渐渐多了起来,掌柜的见着白银进账,自然开心得很,直接砍掉零头,连马食都包了。
在大概午时[注2]时,客人小孩终于散尽,她仿佛是被丁姓庖厨解开的牛一般,瘫软在客栈的茶桌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面悠闲地喝着茶的云离,至于问什么她的眼里常含着泪水,别问,问就是她深爱着这片土地。
实在是看不下去的他,伸出右手拍了拍她的右肩:“干的不错。”
终于,她的眼睛似乎有了一丝神采。
“水~~”她用着干哑的声音竭尽所能对着他说到。
无奈地摇了摇头,将一旁早已晾好的温茶送到她的面前,单手撑着脸,含糊地说到“这个狼狈样,那你以前怎么办。”
“以前没人,现在有你啊。”她毫不在意地说着,手上的水壶又再次送了过来“还有吗,我还要。”
一边给她添上茶水,一边不时说到:“还挺厚颜无耻哈,你这样迟早有一天被人误会,不娶何撩啊。”
“拉倒,再说了,我找谁不找你啊,这么强,又可靠,就是太爱财了一点。”
“谢谢。”
“嘀嗒”两声,有两滴水不稳滴落在地,发出并不明显的声音,但是却被她看在眼中,特别是,发白的关节。
突然想起现在是正午,而本来就储备不多的客栈也没有余粮来招待客人了,早早把灶台熄了躲回炕上了,只得另寻他处。
“要不我们各自去找?”苏小姐如此提议,但令人惊讶的是云离竟然同意了,平常连睡觉都要再实视线围的云离大叔竟然同意了她离开视线,而不是被所谓的“安全保护”所束缚,虽然不会管些什么,但是身边多了道视线总是不尽人意,她当时都有些后悔雇他为自己的镖人了,虽然安全确实有所保障。
如此冷静一想,似乎不太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
“算了,我和一起去。”她还是真香了。
“不必,这里这么大,民风淳朴,找个人还是很难的,大可放心。”
如此一解释,她的疑心更重了,“这可不成,本小姐天生丽质,万一你不在时我被人骚扰了怎么办?”
“这笑话真好笑,呵呵。”
急忙狡辩的苏小姐正侧着身子和他同行,没看见前方的路考,一头撞在树上,发出“嘭!”的闷响,云离这下真的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也只好鼓着个包紧随其后了。
……
俗话说啊,酒香不怕巷子深,大隐隐于都市,以云离的见识,自然不会在酒家自讨没趣。阡陌纵横点小巷,在云离的带领下却轻车熟路地到达了一家……铁匠铺,的旁边。
那是一家看起来极其普通简直就不像是饭馆的小家作坊。
里面传出来一阵粗犷的声音:“客人啊,要吃些什么,自己点。”
“老板娘,拌面,过水,葱油;扁肉一份,烧麦,锅贴。”推开篱笆的云离朝着里面喊到。
“面要多少。”
“常量。”
“好勒,等会啊……”随即更大声的哄声传出“掐里仔!拌闽一番,宾肉,骚麦,锅贴![注3]”
转而看向金主“能找到这里的无不是老客,所以直接报就好了,我刚刚的是这家店的招牌,外边那家‘礼记’知道不,就是这家店的二儿子开的。”
“那这里为什么这么少人啊?”
“你猜……”
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后,云离终于意识到她在报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这才出声道“咳咳,主要是太远了,真的不好走,酒香也怕巷子嘛。”
“吱呀——”令人牙酸的开合声响起,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壮汉,虽说是晴空万里,但好歹也是寒冬腊月,这壮汉竟只着一件单薄汗衫,浓密的胡茬与云离有的一拼,但是比云离的粗砺更显得杂乱,不修边幅,来者不善~~啊。
黑着脸,从背后不知道哪抽出两把明晃晃的菜刀,挥舞着就要砍向云离,嘴里大喊着“你这孽畜,又来找你爸爸我要刀,谁禁得起你这么用!纳命来!”
“实在是你这刀不耐用啊,怪不得我↓↑↓↑啊呀!”
云离正要跳走刀下逃生时,苏小姐死死抓着他的腿,将其按回椅子上,阴影在云离眼中逐渐放大……
“有…有话好说啊……”
……
“不好意思,小姐,让你受惊了。”
云离被绑在一边的柱子上,只能可怜地看着汉子与金主小姐在那边大快朵颐,眼泪不争气地从口中流了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李,名大壮,是隔壁铁匠铺的师傅,也是这死衰仔(加重)的死党。”
“我姓苏,他的雇主。”
略微停顿的大汉,狐疑地看向云离这里,云离也点点头,大壮一副“哦~我晓得了”的样子,转而对苏小姐说道“新的玩法?还是私定终身?”
……
在大壮顶着满是抓痕的脸和云离面对坐时,云离终究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多管闲事。”
“谁叫那件事呢……”
“不要再说了,我早晚会回去的。我叫你做的做了没有。”
“做了。”随即,大壮警觉地确认了苏小姐已经回去,将窗户关上,谢绝外客,与云离神情凝重地对视一眼,转动柜台上的一个酒瓶,青石砖的地上弹起一线的灰尘,露出一个带拉环的木板;拉起后幽暗的阶梯无火自亮,从入口往下。
自阶梯下来没多久,就有一个台子,上放着一个木盒。
“这是我把你给我的那份手卷研究透彻后按照上面记载的方法做出的一个。”
“手卷,烧了吗?”
“灰都不剩。”
“切记,不可告诉任何人,不然会很危险。”
说着,将木盒揣进自己的怀里,放了三块金子在台子上“不用找了。”就不见了人影,留下他一人独自坐在台子上,把玩着金子……“什么时候能变回来呢……”
走在大街上的云离,看着万里无云的天气,却觉得有些寒冷“快来了啊……”
[注1]:拌面,起源于“油泼面”。
油泼面,汉族传统风味面食,陕西很有特色的一种主食。油泼面又叫扯面、拽面、抻面、桢条面、香棍面等。
油泼面是一种很普通的面食制作方法,将手工制作的面条在开水中煮熟后捞在碗里,将葱花碎、花椒粉、盐等配料和厚厚一层的辣椒面一起平铺在面上,用烧的滚烫的菜油浇在调料上,顿时热油沸腾,将花椒面、辣椒面烫熟而满碗红光,随后调入适量酱油、香醋即可。也可另外加入腊汁肉、西红柿鸡蛋等搭配食用。
面条是在周代“礼面”的基础上发展演变而来;秦汉时代称之为“汤饼”,属于“煮饼”类中的一种;隋唐时代叫“长命面”,意为下入锅内久煮不断;宋元时代又改称为“水滑面”。据元代韩奕所著《易牙遗意》记载:“水滑面:用十分白面揉搜成剂。一斤作十数块。放在水中,候其面性发得十分满足,逐块抽拽,下汤煮熟。抽拽得阔薄乃好。”清代朝廷大臣薛宝辰在其著作《素食说略》中记载更为详细:“其以水和面,入盐、碱、清油揉匀,复以湿布,俟其融和,扯为细条。煮之,名为桢面。”书中还指出:“作法以陕西朝邑、同州为最佳。”关于桢条面的形状,书中说道:“其薄等于韭菜,其细比于挂面,可以成三棱之形,可以成中空之形。”“其余如面片、面旗之类”。同样一块面,能址抻成多种不同的形状,可见技术的精湛非同一般。
[注2]:唐代除了用水运浑天仪以及日晷和圭表计时以外,基本靠日高估计。
“圭表”由“圭”和“表”两个部件组成:直立在地面测日影的标杆或石柱叫做表,南北放置测量表影的刻板叫做圭。
▲圭表
然而,圭表最主要的功能是测量节气,不是时刻。
测量表影的长度可以定出正午时刻,并推算出24节气。从表影长度的周期变化,如连续两次日影最长或最短之间的时间间隔,就可以定出一个回归年的长度(所包含的天数)。
同时,还能测出日影最短的那一天是夏至,日影最长的那一天是冬至。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中国所测定的回归年数值的准确度居世界第一。
滴漏就是利用水流的均衡性原理,在壶里盛水,通过观察壶上刻有时间的标尺(叫刻箭)位置来判断时间。“漏刻”的方式由于不受天气和气候的影响,在民间被长期使用。
[注3]:方言。
ps:真的真的没有人吐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