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名侠客就算再傻,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他们拔出剑,怒目滚圆的看着那憨厚老实的老板和老板娘:“你,你们他妈的,是黑店。”
黑店?
许菲烟和张伯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行走江湖,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便是黑店。
黑店,杀人,夺财,即便是再怎么狡猾的老江湖,若不注意,也会挨上黑店的一闷棍。
特别是这两个看上去老实憨厚的人,他们开的黑店,是最令人难以设防备的。
谁会想到‘老实人’会开黑店呢?
谁又会想到,这‘老实人’他不是老实人呢?
那店老板笑了,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看起来更加分明。
他从柜台下提起一把鬼头刀,狞笑着走了过来,与那几名‘旅人’将这两名侠客团团围住。
看着那把鬼头刀,那两名侠客的脸都白了。
其中一人握着剑的手都在打颤,眼中闪烁着恐惧的目光,颤声道:“你,你难道是天雪寨三当家,‘鬼龙刀’韩风?”
听到‘天雪寨’三个字,许菲烟和张伯只觉得自己双腿都在打颤。
他们听说这北方这一带的黑道之中,规模最大的是谁不好说,但若是说行事最狠,做事最恶毒,那这天雪寨必然要占据首位。
他们做的事情,即便是最脏的人见了也要呕吐,即便是最恶的人听了也要指责他们伤天害理。
韩风笑了,那原本憨厚的笑容,现在在许菲烟眼中突然显得狰狞了起来。
“不错,临死之前能知道是谁杀了你们,你们也算是感到荣幸了。”
他手里的鬼头刀,高高的抬了起来。
落下之时,两只头颅便这样‘腾’的一下飞了起来,鲜红的血如喷泉一般洒在雪地上,那两颗头颅,轱辘轱辘的滚到了一旁。
许菲烟捂着嘴巴干呕了起来,张伯也是眼皮直跳。
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逐渐失去了力气。
这菜里,下了药。
韩风舔了舔刀刃上的血,他一脸的陶醉,好似在喝人间最美的佳酿。
“将他们的尸体拉到后面去洗干净剁了,好招待下一批客人。”
韩风的话,让许菲烟和张伯重新正视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饭菜。
看着饭菜中的肉食,二人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弯腰不停地呕吐着。
韩风这时才转过头,看向那连胃里酸水都吐出来了的许菲烟,看着她眼角含泪,一副娇弱美丽的样子,韩风眼中闪烁着男人该有的贪婪。
这样漂亮的女人,只要是男人都会想去占有她的。
韩风走了过来,冷笑着看着许菲烟:“这位小姐,你可还想抵抗?”
许菲烟惊恐的看着韩风手里的刀,那尚且残留着鲜血的刀刃,深深地刺激着许菲烟。
张伯指着韩风鼻子怒吼道:“你可知道她是谁!你若是敢动我家小姐一根寒毛,我家老爷定要灭了你天雪寨!”
韩风不屑的冷笑一声,看着张伯那连站都站不起来的样子,笑道:“我管你们是什么人,到了我天雪寨的地盘,你是龙也要给我盘着,是虎也要给我卧着!”
说着,韩风抬起鬼头刀,一刀斩下,那张伯的咽喉处,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张伯眼睛一颤,捂着咯咯作响的喉咙,缓缓地朝一旁倒去。
他已经死了,但是眼睛却还睁着,直勾勾的看着韩风,眼神中的怨恨,仿佛是在诅咒着韩风不得好死。
许菲烟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看着张伯的尸体,却害怕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人在害怕到极点的时候,会连害怕都感觉不到了。
韩风伸手捏了捏许菲烟苍白的脸蛋,这细腻柔软的触感,让韩风忍不住舔了舔舌头。
那一直都没出声的老板娘冷哼了一声,看着韩风这色胚的样子,眼中闪烁着厌恶之色。
“等你玩够了,赶紧给老娘杀了,老娘要拿她这张皮美容。”看着许菲烟这吹弹可破的皮肤,老板娘眼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老娘一见到这嫩妮子就烦。”
韩风看了一眼老板娘,咂了咂嘴道:“上次老子掳回来那小娘们多漂亮,结果还没碰呢,就让你这贼婆娘一刀砍了。”
那老板娘恶狠狠地说道:“她那脑袋还在老娘床头上挂着,怎的,你还想要?”
韩风急忙摇头,他可不想沾这晦气。
韩风看着这浑身都在无意识颤抖的许菲烟,摸着下巴笑道:“真是可惜之前那个小娘们了,不过这小娘们看上去也不错,不比之前那个差。”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很沉重的拖行声。
韩风和老板娘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屋外那一片苍茫的白色中,有一个小黑点,正一点一点的朝着茅屋靠近。
韩风皱起了眉头道:“那是什么?”
其中一名旅人打扮的人看了一会,回道:“好像是个人。”
许菲烟也抬起了头,看向了那个黑点。
那黑点,正一点一点的放大。
是之前那个少年。
少年依旧是握着那把刀,右手拖着棺材,一步一步的朝着茅屋走来。
所有人现在都在看着他,看着他拖着那沉重怪异的棺材,将棺材停在了院子里。
许菲烟大声叫了起来:“快跑!这里是黑店,这些人都是山贼!你快跑!”
少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他松开了麻绳,将麻绳放在了棺材上。
然后,他便握着那柄刀,一步一步的朝着韩风和那老板娘走来。
肮脏又苍白的脸,漆黑又深邃的眸,现在完全放在韩风与老板娘身上。
韩风察觉到什么不对了,他指着少年,对着那些旅人吼道:“你们几个,快去杀了他!”
旅人们立刻一甩衣摆,藏在衣摆下的剑便显露了出来。
他们拔出剑,将少年包围。
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许菲烟呆呆地看着少年。
少年的手依旧握在直刀上,那只手被寒冷冻得僵硬而又苍白。
那柄刀还是那么的锈,刃也是钝的,与这些闪闪发亮的剑相比,这柄直刀显得是那般的可笑。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这把刀上。
可笑的刀,也是刀。
一时间,屋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外面的雪地上,还留着鲜红的血迹,以及那两颗人头。
屋内那早已死去的张伯,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闭了上来。
那些人手中的剑,朝着少年刺去。
许菲烟的眼睛,也紧紧地闭了起来。
这时,少年的手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