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到了米国之后我们的联系又多了起来,几乎每天都会跟我分享她在米国的所见所闻,她对跟我说:后悔没把英语学好。暑假过后,我与她忙于各自的学业,互相之间的联系再次变少,到后来一个月也发不到一条信息。
第二学年小森学姐搬出宿舍后又搬进来一位舍友,是枫学姐的同班同学,名叫小泉久留美,她的个头比较矮,看起来像是中学生。因为她是枫学姐同班同学的缘故,我们很快就熟络起来,一起去吃饭,一起购物,一起打游戏。
班里的同学整天搞什么联谊,我是一点没兴趣参加,凛同学是个宅女也不喜欢参加联谊之类的活动。凛同学没课的时候要么是一个人出去寻觅美食要么就是呆在寝室里看漫画,五颜六色的少女漫画在她书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自从晚上不去练习剑道之后我就变得无事可做,然后就逐渐沉迷于游戏的世界中。一开始只是晚上空闲的时候玩玩,后来一发不可收拾,经常和枫学姐还有久留美学姐翘课呆在寝室玩游戏。
不愁吃不愁喝,睁眼玩游戏闭眼睡大觉,看情况去上上课避免学分不够,这样平淡懒散悠闲的日常持续了两年。
虽说是平淡懒散悠闲的日子,对我而言却是弥足珍贵之物。
时间一转就到了学姐们毕业的日子。在枫学姐和久留美学姐离校前我请她们在常去的一家餐厅吃了一顿晚饭。我们基本上每周都会去那家餐厅吃一顿饭。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久留美学姐在那晚喝的酒最多,说的话也是最多的。她不停的感慨时光过得真快,念叨着:马上就要离开了啊…马上就要离开了…喝一口酒叹一口气,又露出寂寞的微笑。平时很活跃的枫学姐到了这个时候却变得沉默寡言,她凝视着我和久留美学姐,张开口欲言又止,最后选择喝了一口闷酒。
每当我回忆起久留美学姐那寂寞的语气和枫学姐悲伤的脸,心里就一酸。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离别更让人寂寞的了。
那天吃完饭后久留美就回寝室默默收拾行李。第二天我一早醒来,看见枫学姐正站在阳台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醒啦?”
“嗯。”
我盯着枫学姐寂寞的侧颜,寝室里静悄悄的,安静得想让人落泪。
“久留美走了。”
等我起床,枫学姐对我说道,她望了一眼久留美学姐的床位,我顺着她颤抖的目光望过去。空荡荡的床位上早已没有了久留美学姐的身影。
“她给我留了张纸条,说是先走一步,和隔壁寝室的藤澤同学一起去静冈谋职了。“
“我四点多钟醒了一回看见久留美学姐在收拾床上的被子,她大概是五点钟走的吧。”
刚才还在睡懒觉的凛同学突然抬头对我们说道。
“久留美她大概是不想看到离别时的场景吧…”枫学姐低语。
又过了珍贵的一天,枫学姐也要离开了,我和凛同学帮她收拾好行李一直送她到车站。
“送到这就行了,你们回去吧。”
“东西挺重的,还是让我…”
“没事,回去吧。”
“那…我们回去了。再见…”
“嗯…我走啦…”
“……”
离别时枫学姐似乎还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最后只留下一个寂寞的笑容。
香澄学姐是最后离校的,在她离开前我也请她吃了一顿晚饭。还是那家熟悉的餐厅,只不过这次只有我们两个人。香澄学姐是个滴酒不沾的人,这次我们只点了几杯果汁。闲谈了一会儿,谈到以后的发展,香澄学姐对我说以后想开一家咖啡馆,准备先去咖啡馆工作几年打下经验。又聊到出国旅游,香澄学姐说等工作后攒点钱去环游欧洲,我说我想去米国看看,游一游黄石国家公园和优胜美地…
与小森学姐的一番谈话也让我对未来充满了幻想,离别的伤感似乎也因此冲淡了一些。
学姐们走后没多久我和凛同学就搬去别的的寝室与另外两个同级生一起住,那间充满回忆的寝室留给了即将入住的新生。
为了能顺利从大学毕业,最后一年我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同寝室的一个舍友也经常和我一起去图书馆看书。
大学的图书馆是个环境优美的好地方。旁边有个池塘,夏天可以看到粉色与白色的荷花盛开的景色。池塘周围有几棵枫树和橡树,秋天的夕阳下红叶与金黄的橡树落叶如火焰般燃烧。还有一棵高大的山毛榉,坐在图书馆三楼的窗户边,经常看到某种黑白双色的小雀在山毛榉的枝头上跳跃。
在往返图书馆的日子中,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学习使我快乐。对我而言,自发性的学习要比老师在背后推动着前进效率要高得多。遗憾的是,自己想要学的时候却为时已晚,再过几个月我的学生生涯就要彻底结束了。
...
两年间我与加奈再没联系过,也不知她在假期有没有回过日本。
直到十月的某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嗨!真理子,没忘了我吧?”
“加奈!”
是加奈。
两年没有联系,她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等一下啊,我出去和你说。”
听到她的声音后我悄悄地走出图书馆,走到池塘边,微凉的秋风吹拂着我的脸颊。
“好久没联系了啊!”
“真是好久没联系了。”
“你换号码了?”
“很早以前就换了,毕竟长期住在这边...”
“你现在在做什么?真理子。”
“在图书馆里写毕业论文。”
这时我正被毕业论文的事搞得焦头烂额。
“啊!你快毕业了啊...再过两个月我也该写毕业论文了。”
“恩。”
“我还要在米国多呆半年才能回去。”
“哦...你...你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七月吧,明年七月。”
“不打算毕业后留在米国吗?”
“完全不想留在这边,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日本。”
听加奈的语气,好像很累的样子。
“语言不通真是很麻烦,你知道我的英语水平,再加上日式英语的口音,交流起来很费劲。”
“一开始我才到这边的时候简直就是就是又聋又哑,听不懂也不会说。每天拼命学呀学,现在总算能进行日常的交流了。”
“生活习惯和饮食也与日本不同,还是日本好啊,真想现在就飞回去。”
“快了快了,你再熬大半年就能回来了。”
加奈又跟我抱怨了一会儿米国的生活,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从这次往后,加奈几乎每个月都会与我联系,每次都要视频通话一小时以上,每次她都会念叨想回日本。
年末的时候枫学姐回学校看望过我一次。那是一个安静的下雪的日子,枫学姐请我在一家中华料理的餐厅吃了一顿晚餐。
枫学姐告诉我,她在横滨的某机械制造会社工作,这会社就是她父亲经营的。听说久留美学姐在静冈做了几个月的营业员干不下去回熊本老家了,而香澄学姐一直在东京的某咖啡馆工作。
学姐们各自的命运让我对未来充满了紧张、期待与不安。即将从大学毕业的我就像一只羽翼刚刚丰满却还未学会飞行的鸟儿,鸟儿般的我对蓝天充满了渴望,明明还没学会飞行却已经在想象着自己展开双翼翱翔于云端的场景。
(这章就这样吧。 最近事比较多,不能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