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注: 潜台词好像又拉满了，虽然没之前那么暖...
鹅黄色的灯光衬托着甜品店里的安静，艾尔稍微弯腰，抱着将要倾倒的久。
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姿势。
“久儿老板...我...”
看着眼前这个表情尴尬的大叔，久的怒气没有下降。
她咬咬牙，右掌从身后摆过一个大大的幅度，狠狠地抽击在艾尔的脸上。
“老娘气死了！”
艾尔挨实了这一巴掌，露出歉意的笑容:
“久儿老板，没事吧？而且这里这么窄，别磕到手了...”
“吭吭...”
久清了清嗓子，所有的情绪立刻排出了体外，回到平常那一副游刃有余、且无所谓的表情。
“抱歉，不该打你。你要不要打回来...”
艾尔抬头瞄自己身上某个部位那一下，不是故意的。因为相对位置的缘故，不可避免。
“打你不用了，久儿老板... 别的可以考虑一下...”
艾尔突然觉得老板娘思路有点清奇。
“闭嘴！”
娇喝一声，久想起艾尔没来由的突然出现:
“我的魔法有什么问题吗？”
“‘星空体’？”
艾尔试探道。
“那是我妈。我基本只是魔力很多。”
久抿抿嘴，还以为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艾尔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片刻， 又露出另一丝恍然。
久突然又想抽他。
“我怎么回事。”
心想着，她克制了下来。但嘴上突然想杠:
“你有意见？”
艾尔讪讪地笑道:
“没有没有。你刚刚在干嘛...让我看看，这个魔法式...”
一瞬间，久依稀感觉到，四周因为自己中断魔法而散开的魔力，被艾尔进行了什么编排。
“不准看我的魔法式！”
“啊，抱歉我错了，但我看完了...”
艾尔尬笑。
久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着艾尔。
“有意见吗？”
其实她只是担心艾尔嘲笑她的魔法式很愚蠢，但这种想法瞬间就烟消云散。
不会的，她心想。虽然她知道她写的魔法式很菜。
“我还以为你在放禁咒。”
艾尔看了看柜台上的订阅资料，以及褐皮的笔记本:
“你经常这样？”
“一周一次，除了长假。”
久很平静:
“把我扶起来，你还想抱多久？”
“你要不再躺会儿...”
艾尔有点小纠结。
“滚，别磨蹭。”
艾尔把她扶了起来。
“你要不之后学学魔法控制？”
“周末你教我吧。有兴趣我会学。”
久没表情，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以前上课听过，没什么感觉, 你别抱太大希望。”
艾尔挠挠头。
“要不，我来帮你来计算吧？”
“不要。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退步。但是谢谢你。”
久从橱柜上取下一个金色的水壶，在两个玻璃杯里加了水。热汽在鹅黄色的灯光下懒懒地飘起。
她自己拿了一杯，身体前倾靠到柜台上，把热水捧到手心里吹气。艾尔来之前，对冷的感觉还没这么敏感。
“早上刚起来，来杯热水吧。”
“谢了。”
艾尔捧起另一杯水，也学老板娘靠在柜台上。
第一次来到柜台的内侧，里面搭着什么动物的皮毛制品。
感觉很暖和。
喝了一口热水，艾尔望了望店里关上的半透明的窗户。
“现在天还没亮。做完这个计算，剩下还有多少事情要做？”
“今天是进货的日子，一会儿有人会把原材料运过来。处理完这个，还得跑一趟商业工会，预定下一次的送货。”
久呼出一口气，看着杯中的热汽向前方倾斜了一个片刻:
“一会儿货物送过来后，你去把材料清洗了，放到对应的冰柜里。”
说完，她又看着艾尔的眼睛:
“别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帮忙的。”
“有必要这样吗？”
“这很必要。”久正色道。
“我理解。但是...”
久突然觉得有点烦，不仅仅是因为这水太烫了。“但是什么？”
“作为老板，自己去做这些事，我觉得没什么问题。是很厉害的老板。”
艾尔的声音很轻。
“但站在其他的什么立场去做的话，我觉得大可不必。”
没有接艾尔的话，久摇摇头，缓缓地说:
“有个父亲，很厉害，女儿很尊敬他。只因他很多地方近似女性...”
“就总有些野生动物，像附骨之疽。”
“有些事不停地发生到那位父亲，和类似的人身上。”
说着，久终于成功地抿了一口水。
“艾尔，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但你应该也知道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
她又停滞了一下， 再开口道。
“不是打败几个邪恶强大的怪物就能解决的问题。”
片刻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有不尊重过去人们的意思。”
两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后，是艾尔打破了这份无言。
“这和人们战胜亡灵、恶魔和邪神类似，需要无数人跨越无数年的努力。可能，要很多很多年，说不定也会很曲折。”
“你的想法惯性地很宏大啊...我想的是只是从我做起。”
久轻叹一声, “虽然我完全不在意，但你应该能看出来，雪纷镇的人对我很好。”
“上次爸妈来看过我之后，甚至想搬到雪纷镇。这里面有我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东西。”
艾尔一口喝了不少的热水，看得久嘴角有点抽动，
“久儿，我承认强调反差确实会有一些效果。”
他转过头，面向着久。
“但我觉得真正起效果的，是你有条不紊的工作生活，那种美哭我的制作手艺，以及温暖的待客方式。甜品店是很多人都会来的地方，这用一种很温和的方式，让人们意识到一些事情是常态。”
“这么正经，居然说‘美哭我’，艾尔是不是有点词穷？”
“我不否认。久儿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其实我不觉得自己活得累...”
久想回避这个话题。
“试一下吧，你可以不是独自一人了。我是可以相信的吧。”
说着，艾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之前你说了‘老娘’对吧？”
“喂...”
怔了一下，久有点慌张地看着艾尔。
“没事的。”
艾尔很温柔地看着他，久觉得自己好像输了。
“救世英雄有十多个，我的面前却只有你。”
久脸上开始发红，她也转身，和艾尔面对着面:
“我相信艾尔会帮我，也很愿意尝试改变，但我觉得这么大的变化不适合我。可以让我慢点吗？”
“当然可以。”
面对着美少女有点绯红的面容，艾尔认真地和她对视了一秒，然后便一口气喝完剩下的开水:
“以后没事也可以出去走一走，会有更多的朋友加入。有什么问题就向大英雄罗赛尔祷告，不用怕，不用有负担。”
来不及吐槽艾尔对高温的抗性，一种难受的感觉涌上了久的喉头，不等久细细体会，便随即烟消云散。
“很难想象昨天下午才认识你...”久有点呆呆地说：
“人类真是不可思议的生物呢。”
她看到，艾尔的表情好温暖，发出低沉却让人觉得格外轻松的声音:
“上次我就想吐槽了，要记得把矮人、兽人和精灵他们算进去啊。”
久咯咯地笑了起来。
“艾尔先去那边坐着等我做饭吧。我把这个计算魔法跑完就去。”
“我帮你跑完了，是下周三。”
艾尔说完，观察着久的表情。
但等待他的是一个清脆的耳光。
“别给老娘蹬鼻子上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