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一个晚上过去了。
兽群的效率也很高,第十营地基本都下去了。
陈曦在草地上坐了一个夜,嘴上的肉也嚼了一夜,而蔚延则是挎着个批脸烤了一夜,手都要抽筋了。
“不是,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今天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蔚延抱怨着。
陈曦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来,给蔚延扔了个面具过去。转身拿起烤肉掂了掂,然后用布包起来背在了身上。
蔚延无语,但是怒而不语。
我还没吃呢!(ノ`⊿´)ノ
面具是金属制的,通体比较圆润,除了鼻梁和两个小孔作观察剩下的就是一张抛光的铁皮。
“这也太丑了……”蔚延一脸嫌弃的说道。
“最后一个任务是清扫战场,目标人物描述不清晰,拿着这个找。”陈曦抛给他的面具是一个炼金装置,遇见任务目标,会给予提示。
“行吧,行吧。”蔚延不情愿的戴上了面具。
两人很快就出发了,不过因为时间充裕,两人并不着急。
一路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兽群践踏后的破败景象,树木东倒西歪,花花草草与揉杂的泥土混为一团,四处坑坑洼洼,依稀可见一些动物残肢被覆盖在泥土下。
“兽灾啊,只是这般规模就能造成这么大的危害,很难想象当年的那场灾难是有多么恐怖。”蔚延一脸感慨。
陈曦看着四周的惨相,情绪略有波动,他又看了眼蔚延,心中一分情感浮现出来,他说道:“你和我说说他吧,说说父亲。”
听陈曦提起那个人,蔚延略有讶异。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你提起他。”
“……”
见陈曦还是沉默不语,蔚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给你说说吧。从哪说起呢?前面太烦躁了,就从我第一次跟随陈统领出任务那次说起吧。”
“想是十年前了,我第一次跟随陈统领去往南境……”
回忆着往事,蔚延滔滔不绝,情绪持续高涨。
可以看见他眼里的高光,心神所向。往日的剪影,在他脑中闪烁,一幕幕过去,好似昨天般咫尺,又似天穹般久远。
曾经的蔚延不曾奢望过救赎。原来,他以为他会带着故事带着愤怒,默默死去,不留一丝痕迹。
可自陈曦来到这里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仅带来了那本属于他的荣耀,还给了他一个扭转未来的机会,给了他一个了却过去的机会。
他很感激,但不会流于表面,他将这份心意藏于心中,并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付诸行动。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最得意的时候,率领数千精兵,穿梭于敌营之间,哇——就那感觉,真的绝了!”
“最后我一人连挑敌人三大将首,吓得那些臭鱼烂虾丢盔卸甲,四散逃窜!”
“统帅看到我脸都笑裂了,当场就给我封了号。”讲到这,他露出了手上的金色图案。
“金绝武神!怎么样,帅气的一匹!”
陈曦自始至终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反倒是有点烦躁询问道:“我父亲呢,你还没说。”
“哎~别那么着急,我这段不是没说完嘛,快了快了。”
嘴上都快磨起泡了,却还是滔滔不绝,他恨不得将每一刻的细节都说出来。
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平缓,眼神变得伶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时候,我们几乎一直待在一起,吃饭在同一张桌,睡觉在同一间房,每日在战场徘徊,行军,露宿,杀人。”
“就像现在这样,我和他慢步穿梭在林间,想着怎么去打探敌人的消息,他这人就老谨慎了。”
噌!
蔚延拔出钢刀,一番挥舞。
“一会让我在这小心,一会又让我趴下,一惊一乍的,他的直觉从来就没有准过。”
“就像那草丛,就稍微飘了两下,他就这样——”
嘭!
两人突然暴起,向着反方向的一处河道飞奔而去,陈曦提起枪就扔了过去,瞬间扎出一道血花!
蔚延连忙跟上去挥出一击,刀刃没入皮肤,但是却不再能动弹半分。
眼看攻击没能奏效,急忙拉开身位,但是速度明显慢了一筹,对方一只手已经抓住了他的脚踝,只听一声脆响,蔚延当场倒地。
脚骨碎了。
陈曦此时已经到位,一击将其击退,顾不得蔚延,继续向其追击而去。
蔚延架着刀勉强支起身体,回想起刚才的巨力,心里一阵后怕,刚刚如果不是陈曦及时出手,自己恐怕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了。
“这就是炼金兽吗?这种东西竟然是人?这要是用在战场上,那简直不敢相信!”
另一边,陈曦手持长枪追着炼金兽一顿狂扎,枪枪入肉,枪枪飚血,对方这出血量也是异常的吓人,没一会就将陈曦给染成了血人。
哗~
一摊又一摊,跟不要钱一样的洒出来。
确实很奇怪,陈曦开始感觉到皮肤开始发热,而且温度上升的非常快。
察觉到问题后,陈曦当机立断立刻调转方向跑去河中,并迅速清洗了身上的血液。
接触河水的那一刻,附着在身上的血液突然冒起了黑烟,随后全部发黑变硬,变成了一层黑色的泥壳。
反观林中,那到处沾染的血液突然开始燃烧,青色的火焰烧灼了树叶,紧接着是树枝,蔓延速度非常之快。
陈曦并没有离开,他看见那炼金兽已经躺在地下不动了。
他拿起一一件湿透的衣服披在身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向炼金兽跑去,他一枪扎在了她的肚子上,不顾她身上燃起的火焰,挑起就跑。
沿途还顺带把蔚延一并捞了起来。
在陈曦的操作下,两人很快就脱离了危险区域,那片森林也随之燃起熊熊大火。
过程太快,蔚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臂一阵灼痛,火焰迅速蔓延,很快就吞没了整只手臂。
陈曦不紧不慢的将湿衣服盖了上去,火焰很快被熄灭。
感受着手臂上的余温,蔚延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火?
她的血液沾之即燃,在这种干旱的地方一把火是就已经是难以遏制的灾难。这样的移动火源要是被运用到战争上可就太恐怖了,一只炼金兽就可以完全瓦解一只军队的战意。
但是这样的兵器要是掌控不住怎么办?火焰可不会管你是敌是友。
太过危险了。
陈曦没有想那么多,他朝着蔚延晃了晃枪尖上燃烧着火苗的炼金兽,说道:“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