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市临祈镇的某片街区内。
两个年轻的小伙正走在萧条的街上,只有几家店面还亮着微弱的灯光,一排路灯也只有几盏还在工作着。照着几乎看不清的坑坑洼洼的路面。
“阿越,明天有什么打算啊,五一假期就剩最后一天了哦。”身旁喝得有些微醉的男人对我说道。
虽然我也好不到哪去。
我想了想,最近钱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钱有点不够用,去景区,找份兼职。”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世界,淡淡地说道。
“你这人还真是……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宿舍里那几个儿子找你借你就借了。”
“又不是不还。”
“就那两个家伙,得还等到猴年马月!”身旁的人有些生气,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也对,这才是你,从小就是个烂好人。”
“那把你欠我打先还了,上次你吵着要买皮肤,自己tm一分钱没有,全是我出的。”
“嘿嘿,你不是也能玩吗?急什么。”旁边的人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又不玩你那几个英雄。再说,哪次玩的时候不是开黑,换号你也不肯。”
身旁的人没了声音。
“唉,你就不能省着点花,每个月的钱比我还多。”我叹了口气说道。
“阿越,我明天和你一起去找兼职吧。”
“哟,知道错了。”
“屁,老子是担心我儿子。小时候还没觉着,长大后你越长越清秀,声音也越来越偏向中性,像个娘们似的。万一被哪个好这口的拐跑了怎么办。”
“滚!”我有些生气,哪怕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发小的调侃,因为我的身体我清楚的很,我很害怕这些变化。
“阿越,抱歉抱歉,我一时口嗨。”发小意识到自己触了雷,也很快到了歉。
“没事,时间不早了,你今晚就在我家睡吧,明天一起去景区。”
“ojbk”
在路上有的没的聊了两句,很快也回到了我家。
我发小叫做陈泽,虽然有时候比较脱线,但还是比较靠谱的一个人。
我家并不算大,两室一厅,经济情况还勉强算是小康。陈泽家大概能勉强算是富裕吧。
不过这家伙花钱倒是大手大脚的。
老爸出差了,家里就老妈一个人。玩这么晚回来总免不了一顿唠叨。还好陈泽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帮我脱了身。
先后洗完,两个人睡我的房。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睡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我和他是分被子睡的,我不想让他碰到一什么。
这家伙精力还真是旺盛,这么晚还在玩手机,先顶不住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还没睡一会,小腹处一阵绞痛,我便被疼醒了。
靠,又来!
堪堪坐起身,发现旁边的人还在玩手机。
“咋了?”察觉到我的异样,他放下手机,扭过头来问道 。
“又疼起来了。”我眉头紧锁,只觉得腹部有股温热在打转,还疼得要命。
“你别动,我去给你倒杯热水,再拿点止疼药。”
“嗯……”
很快,他便倒了一杯热水,拿了止疼药回到床边。
一边递给我一边说:“你说你这都几年了,跟你爸妈说声,去医院检查下。”
吃过药,喝过水,我才觉得疼痛有些缓和。
将杯子放在床头柜上。
“不要,我这不是平常都没什么事吗?”
“你老是这么说,当心小病拖成大病。”陈泽有些无奈地叹气道。
“我知道。”
“行了,睡吧,反正我说了你也不听。”
第二天上午。
陈泽拍了拍我的脸把我叫了起来。想让我自然醒,等中午吧。
洗漱完,带好随身物品。找了一个早餐店简单吃了一下。
我们一致决定去沧海市的明月山,离家近。干完兼职,晚上回家,第二天收拾好东西就能回学校。
节假日的客流量很大,景区的工作人员忙不过来就会多找些人来顶几天。
用手机订好车票,上了列车才知道什么叫人山人海,我发誓以后一定要买辆自己的车。
陈泽站在我的前面,忽然列车明显地晃了一下,他背着的书包在我胸前一蹭,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侵袭全身。我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程泽,你转过来。”
“嗯?干嘛?”他转过身,把旁边的人挤一下,不过对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
“抱歉抱歉。”程泽却是连忙道歉。
“不干嘛,就这样站着。”
“你耍你爹呢。”他低下头,语气装作恶狠道。
他一米八左右的大个,而我只有一米六七左右,上了高中就没怎么再长过了。所以他这样对着我说话还是挺有压迫感的。
不过并没有什么卵用:“咋滴,就是耍你了。我可是债主。”
他撇了撇嘴,继续刷起了手机。
小样,跟你爹斗!
很快便到了站,我们下了车就往明月山的方向走。
到了一个十字入口处,等着红绿灯。看着时机,就连忙走上了斑马线。
然而快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汽车突然冲了过来,我下意识地将身旁的程泽推开。
“啊!”一个女人惊呼出声。
大姐,我都还没叫啊,你叫个屁啊。
“快,快报警,打120。”人群之中一个男人喊到。
“阿越,阿越!”被我推到一旁的陈泽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奔向我。
我模糊中看着他着急的表情,本应该越来越大的声音在我耳边却细如蚊声。
人群嘈杂的声音越来小,撕裂般的疼痛从全身传来,我眼前一黑,便再也没了意识。
再度醒来时,我嘴上戴着呼吸罩,下半身几乎没有什么感觉。
我向下看去,一根根管子从被子里伸出。我有些慌乱,还有点害怕。
“越越,你终于醒了!”坐在我床边的女人神色激动,双手捂着嘴巴,带着血丝的眼中泛着泪花。看着她疲惫的神情,我心中不免一酸。
她是我妈妈叶青。
“医生,医生,我家孩子醒了。”老妈立刻站起了身,朝着门外走去。
接着进来一个戴着眼睛,穿着白褂,头顶地中海的中年男人。
“这位家属,我有话要和您孩子单独聊一下,麻烦您先出去一下行吗?”
“哦,好,越越,妈去给你做饭。我已经打电话给你爸了,你爸马上就回来。在医院要听医生的话,妈马上就回来。”
老妈拿起包也走了出去。
“孩子,接下来我和你说的事,你先听着,不要激动。”医生一边用着缓慢平和的语气说道一边拿掉了脸上的呼吸罩。
然后在我床边坐了下来。
“先自我介绍下,我姓徐,你可以叫我徐医生。”
“你好,徐医生。请问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这也正我要和你说的。车祸对你造成的伤害不是太严重,右腿有点的骨折,全身多处有轻伤。但你的男性生殖器官本身就已经退化,现在已经彻底损坏,我们已经切除了。”
“……”我很激动,激动到没有话来说。靠,都不经过我同意!
“但我们在你体内发现了一套完整成熟的女性生殖器官,我们医院这边希望做个手术来进行矫正。”
“呵呵,果然吗?”我自嘲般得笑了一声。
“你看起来早就有预感。”
“唉,徐医生,手术要多少钱?”我叹了口气问道。
“手术加上前前后后激素药品和住院费用一共三十万。”
听到这个数目我有些震惊,想到家里的条件,我有些犹豫,但我并不想做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肇事司机已经赔了十六万,剩下十四万,你和你家里人商量一下吧。要是不做直接跟我们说就行了。”
“我妈已经知道了?”
“嗯,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全部和你母亲说了。”
“……”
“你仔细考虑下吧,有什么需要就和护士说。”说完,徐医生也走了出去。
过了不久,老妈提着个保温盒回来了,还带着个程泽。
“阿越,感觉怎么样了?”陈泽站在我床边有些担忧地问了问。而老妈则是将保温盒放在床头柜上,一层一层地将饭菜拿了出来。
“感觉良好。”
“那就行,那个,谢了。”
“谢什么,你是我发小。”其实我很想说老爹救儿子,天经地义的,奈何老妈在这里。
“来,越越吃饭了。”说着,老妈便端起碗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