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哀的qq空间照常每日更新,背景挂着不为痕迹渗血的放大版头像背景,戏谑的笑,隔着屏幕凉意都觉寒意逼人,灵性层面的占据大面积。
神不能直视,便是念出祂的名,起心动念,皆会有阵阵回音。
普通人是无法直接体会的,壳拘束了他们,亦保护了他们。
夏佐此刻,已如年轻人早早结婚又离异,就再没有人会觉得他们是年轻人了。
似催熟的果子,谁会理它,是几月还是几天?熟了便是熟了,至于咬一口,会不会炸开满腔酸涩,则是另外一回事。
夏佐一进她空间,物哀就随之有了反应,发来视频窗口。
点开接受,依旧血垢阴暗的地牢房间,像监狱一样的环境,物哀穿着一身校园裙裳,白丝袜、光滑的大腿膝盖处,枯萎蝶形态的装饰做着绑腿丝带,原该是白色的衬衫,似沾染了许多周遭环境难以避及的血垢,这还略有变质的凝结色块,填满了灰暗压抑的画风。
她的笑是整个背景环境,唯一的突显。薄薄的嘴唇,一抹如血猩红。
变化看得见的朝极恶蜕皮进化,包括一颦一笑。
“是有什么无法理解的事物,阻碍了你的内心,因这堵塞,来向我寻找答案?”
夏佐沉默了片刻,这沉默期间,他似酝酿,物哀耐心的等待。
魔法氤氲在他灵性面的视野,将她那不属于人间的美照得纤毫毕现。
直到心脏收缩,猛地跳动,夏佐顺势有了开口的胆量。
“以前的她,是她还是你?”
夏佐直视她的眼睛,头顶白织光如浸透深海里的光柱,最终落在她眼角膜里的,是一点点暖色的星屑。
她微笑,光晕得寸进尺的下移,斜斜流进她好像内里空洞的缩骨深处。
她美得仿佛一团模糊的烟雾,夏佐忽然茫然,被内心深处升起的茫然抓了个正着。
随之新跃起的疼痛重重覆盖上了两个月前透过屏幕抓住自己的手,不由分说拽入进这崭新世界,历历在目。
曾经那份记忆犹新,又于此刻迅速蒸发消失。
忽然,她似急了,琼鼻一皱,走出屏幕,踮起脚,闭上眼,吻他。
……
仿佛世界忽然被某种巨大的怪物一口吞掉。
再度睁开眼睛。
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仔细看身子,竟已成了好像丝带一样的生物。
城市如被这怪物的戴着黑色手套的手转动古老的影院灯光,拉动开启。
紫色的,红色的、蓝色的、黄的,建筑物折射出了夏佐记忆里,最熟悉的S市繁华的一中高效附近景象。
以浓墨重彩的扭曲质感,提醒着夏佐进入了某种如梦似幻的异域空间。
当天一处外国来的马戏团车队,迎着街头路人的欢呼,入驻S市最繁华区域最高的那座摩天大厦。
夏佐冷眼旁观,用宇宙三音保持着自己的心灯不灭,不敢有私心杂念,防止受这灵域幻境进一步牵着鼻子走。
一个戴着庭审观众席里一模一样色彩斑斓面具的小女生,靠近夏佐问道:
“大哥哥可以请我去看他们的表演吗?妈妈重病,我好想去看……”
夏佐听见了自己心脏漏拍停顿的回音。
“好……”
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抓住,身子就立即像被摇拽升空的风筝般飘起。
围绕着小女孩开心的嗓音。
夏佐居高临下,看见城市街头涌出一排一排芭蕾女舞者。
她们踩着《天鹅湖》的音乐节拍,像羽毛一样旋转移动至夏佐前进的路途两端。
尖尖的长腿,苗条得跟钢笔泼墨,横撇竖折的舞姿,一篇篇刺入人心的曼妙情诗应声出炉。
擦肩而过身后的舞者随即消融成水,夏佐看得倒吸一口气,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宇宙三音的旋律一下子被攻克,夏佐暗呼糟糕,如破闸般的恐惧,顿时乘胜追击水淹七军。
画面再变,原来女孩登上了舞台,是台上的主演,黑色的裙裾看不见五官与任何细节,只有纯粹的黑色,像是毛笔粗浅的画出一个穿戴哥特式裙裾的黑色少女偷工减料。
奇怪的是,恐惧消失了,亦或是,她们融入了自己体内,他听见了自己灵魂深处,咕噜咕噜传出的,来自深海气泡破裂的咬耳朵。
痒痒的,致使血气上涌,如第一次向曾经的女友,失去的那份爱,青涩告白的稚嫩情绪。
夏佐坐在观赏她的台下,座无虚席里面的其中一员,高涨的人气偏偏被静音,无声剧一样哑了嘈杂。
夏佐左右望去,发现他们全部戴着和庭审观众席,之前小女孩同款面具。
他觉察到自己也戴上了,伸手摸了摸,质感冰凉虚幻的面具。
台上女孩开唱了,舞台天花板灯光应声熄灭,剩下的摇头追光全部集中照在她的身上。
一首夏佐从未听过,歌词亦不属于人间的文字,自她像枯叶蝶般旋转舞步,踩出与芭蕾女舞者,同一性质的冰冷璀璨。
“我好久之前,就想这样做了,主人……嘻嘻嘻……”
…………
夏佐再次醒来是在校内医院急救室里,负责照顾的护士抬头,望着心电图愣了下,发出惊喜的叫声:
“心跳复苏了,心跳复苏了!”
夏佐趁护士推门跑出去向主治医师报喜赶紧起床逃离。
如无头苍蝇进入对面宿舍楼区域范围,夏佐就因迷路走入死路。
好在四周无人,繁茂的绿化面积,夏佐躺在一棵香樟树背脊,灵域幻境,残留着物哀魔力气息,让他还没缓过气。
他仰头看着二楼女生宿舍阳台悬挂的衣服,罕有廉价的衣服裤子一一串进木杆里,晾在半空,探出窗口,无力的晃荡模样,似极了受处绞邢死掉的尸体,颇有和他同命相怜的狼狈之态。
夏佐休息了一会,摸出了手机,点开屏幕,就在这一刻,手机QQ跳出了一条消息。
“嘻嘻……现在、知道我是不是我了吗?”
物哀的头像,已经换成了彻底表情一致的阴邪女孩模样了。
立体的五官,浅浅阴影覆盖的角落,同样生长着与其他肌肤处一致无二的绒毛。
竟有些温柔的细微变化。
夏佐回味之前灵性层面的记忆画面。
倒觉惊悚倍增了。
夏佐用食指轻触,回道:“我知道了。”
他其实明白得并不确切,道门斩三尸飞升得道的信息,便是灵界亦无任何诡异生物呓语谈论。
她像极了踏上道门路线,算不算背叛撒旦教派,夏佐更无前例评判。
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的道门传说境域,是外国人常评论吹牛吹到了天外去的以讹传讹荒诞故事,不值得信的异国童话。
夏佐熄了屏幕,物哀亲吻自己,身体瞬间支离破碎走向原地瓦解的景象,要不是物哀笑嘻嘻的挥手带着闪烁无穷灵域的元素重量,以毒攻毒净化了对夏佐这具肉身的影响,就得演绎一场当代版本的师出未捷身先死。
灵性层面的真实之眼,夏佐站在旁观者角度回朔了这一切。
承受不住爱慕者巨大的魔力才因此活活侵蚀死去的啊!
他因此恍然,自己这具肉身原有主人灵魂破碎的真相。
她其实大大方方接受了他的爱慕的。
虽然是抱着戏谑的笑,肆意的旁观。
接受是事实,结局是他自作自受自我死去。
羸弱的人类怎么可能配得上神袛?
怎么敢产生这样的妄想?
他情不自禁摸向自己的嘴唇,不属于自己原有肉身的嘴唇,却还是穿透进了灵魂的触感,留下了刻骨铭心的,一吻。
风吹起落叶,盘旋上升,夏佐呆呆失神,这时之前看护他的护士穿着制服找见了他,气急败坏的走上前,火冒三丈嚷嚷道。
“喂!浓是不是有精神病?险些死了还不安心就医四处乱跑!”
近乎咆哮的嗓门震得夏佐脑子嗡鸣,这是护士吗?这是服务人员的态度吗?这分明是哪家小姐混学分的傲娇学霸喵?
不幸的是,位于F市有着严禁门禁的新区。
夏佐紧接着追认承认以及肯定,何况有错在先,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