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六点半接近七点了。
我悄悄地换下鞋,把肩膀上的背包拿下扔到床上,然后打开了台式电脑的电源,准备晚上的创作。
还顺带着放了一首《屿前世》,就着钢琴键空灵的轻弹和朦朦胧胧的雪景翻看着先前接近圣诞节的时候从同行那里拿来的读者资料。
资料写的还算详细,可以看出是那个人认真的整理收集的,里面的意见和资料本身的价值也比以往从出版社公告栏里摆放的读者调查更要具体简洁。
只是这种资料以后还是不要提着木刀去拿了,搞不好还会挨上一棍。
撕~后背忽然有点疼~
我把资料收整了一下,全部塞进背包,打算明天去书店的时候看。
然后我打开了TF2,正打算给“自闭屑”(另一个老朋友)打mvm。
“自闭屑来TF2呀。(滑稽)”
这是我的原话。
可是自闭屑似乎在打方舟剿灭,只给我回了一个“草”(233)。
我也回了一个“草”,然后走出了卧室,在厨房里搜刮了一下能吃的东西。
“呕吼忘了先前还买了榴莲披萨,当天因为只吃火锅所以放进冰箱了。”我自言自语道。
于是我翻腾出来了三天前在买火锅食材时牺牲了钱包买来的披萨。(没错就是第九章《青东热煮炉》里面的那一盒)
然后又从冰箱里面取出大半罐的番茄酱(还是第九章里面剩下的那一罐),简单的涂抹了一下,然后连着披萨盒一起放在地暖上烤热。
因为实在不想开火加热披萨了,也不想吃到被天然气点火加热后产生的水汽焖的湿漉漉的披萨饼。
榴莲层已经有一点软乎了,没有记忆里的嚼头,仅仅是软乎乎的一团,像是年糕一样,却连丝也拉不出来,软踏踏的堆在嘴里。
我勉强就着番茄酱打扫完了披萨,然后去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端到电脑旁边。
“嘟嘟嘟~”QQ的提示音忽然响起。
我看了一下消息,是朋友发来的图片,以及一句话:“弹鼓怎么画你知道吗?”图片是一个SCP基金会特遣队成员的半成品像素画。
我回复道:“不知道啊,怎么,不搞计算机搞像素画啦?”
他停顿了一会,然后发来:“电话方便?”
我:“OK。”
于是不到一分钟后他的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QQ上。
“我发现画像素画挺有意思的,而且我自己也有一点这方面的天赋,挺喜欢这个的。可以以后试着搞一搞像素画。”他一如既往的开门见山,没有多余的问候语或者客套话,简单直白。
“所以你打算去涉及不同的领域?说实话我不建议你这样。”我把电话开到免提,然后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打开了网易云。
“你没听懂我意思,我是想着先试着画一段时间,我们服务器里面的大佬也有做游戏的,到时候我可以考虑参与美工。”他那边似乎打开了一瓶快乐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等等哈,来点音乐?那种精神一点的?”我鼠标指向了一首电音。
“都行,别太吵影响到咱俩交流谈话就行。”
“那就《Shattered Time》了。”我按下了播放快捷键。
“你歌单里的那些英文名字的歌我都不熟悉。再说你念的那些单词我也不知道,以前英语作业不都照着你抄的。”
“喂喂喂我的英语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管他的,继续说。这个像素画我们服务器群里有人相中了,他说给我几个题材先画一画,以后叫我去搞美工。你说我该怎么回复?”他很少向我征求意见,顶多是以前问问有哪些要写的作业,作业怎么写之类。
“自己创作,前几次尝试千万不要被别人的要求给束缚住了,自己给自己定位,去创作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个大佬你先推掉,以后再说。”我把视线从电脑屏幕移到了手机,对着他那个带着蓝色口罩的熊猫人头像认真的说道。
“你确定?我觉得这个机会不应该放弃啊,难得有人能对我给予肯定。”他还是很犹豫,好像一开始就期望着我表示支持。
“我这不是作为一个死党,而是作为一个作家,一个文学创作者对你提出的建议。你缺乏的不是机会,而是自信,是那种能够不受外界因素干扰,能够贯彻到底的自信。”
“好吧,等我画好了给你看看我画的。”
“表示期待。”我答应了一下,而后点开了命运二。
他还没有挂电话,但也保持着沉默。
电话另一边仅仅传来星星点点键盘敲击的声音。
我刷了一个副本(大概有半个小时),正打算退出页面开始工作时,他终于说话了。
"我好了,你看看吧。"
哈?这么快吗?
他发过来了一个苏军士兵的像素绘。
“你看看那个弹鼓怎么样?我总觉得这个弧度不太好,可能手的位置也要调整一下,背景大概要明天再详细了。”
他的那张苏军有一说一确实画的很好。
但是因为我不是业内人士,也不好做出真正有用的评估。
只好重新以一个朋友的角度去称赞。
“哇,你这方面确实挺有天赋的啊,我一直以为你只会电脑之类的东西,美工不擅长呢。”我拍了一下手,在椅子上前仰后合的笑着。
他不是没有实力,只是没有自信而已。
根本不缺需要我去担心。
“怎么说我以前也干过美工,这方面自然能擅长一点。你也觉得可以的话,我就朝着这方向发展发展咯。”他的语调也轻松起来,而后又似乎重新投入到了创作中。
电话另一边鼠标按键的声音又不住的响了起来,就像是滴答不止的溪水一样。
“以后你也会画别国军队吧?注意不要涉及敏感问题,免得被查封或者喷哦~”我托着腮,看着屏幕上仍然保留着的苏军初始构图。
那天晚上我们一直聊了很久,好像一直到繁星坠落,星尘弥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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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昏昏沉沉的从床上蹦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拉开了窗帘。
手机清晨六点的时候就收到了他发来的图片。
那是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正看到了朋友绘画的实力——尤其是像素画这一方面。
(与清晨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他的期望,也是红色背景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