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节、剑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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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正如蒂拉心目中最亲爱的那个人所说的一样,光线对于这间教堂来说,是富裕的太多太多而又被曲折的太多太多了,它们被特制彩绘的玻璃化作柔和却又略显沉闷的晕光,肆无忌惮的在各个角落横行,甚至蔓延到她的绘画室里,于是画布上的紫罗兰似乎都咧着嘴笑,在其中仿佛能让人嗅到迟暮的味道。不炙热,也不晒人,很温柔,却也很沉重的味道。沐浴在这样的光景下连影子都被染地淡淡的,找不到一丝丝的阴霾,你看,这就是神的注视。
现在正是九月四日的凌晨,临埠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的苏醒过来,蒂拉搬过来一把椅子,坐于布告台后,她手中握着一支钢笔,和最亲爱的大姐头爱用的那支是一个牌子,正在快速地书写着什么。
但并不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弥撒——今天有弥撒的主持——做着准备。
那是一本看上去其貌不扬的记事本,平凡的如同每个学生每学期都要用掉好几册的作业本一样,或许丢在哪个角落都不会有人愿意去多看一眼,但很显然,这个本子记录的,绝对不会是可以让普通人接触的东西。
蒂拉翻过一页,在其中简洁而又工整的写下了文字:
【关于剑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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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魄的传说在这个国家似乎古早便有之,即使是从他们那拥有着漫长时间的历史书中去搜寻,也并不难发现那些具有传奇色彩的,在浩浩历史长河中都能留下记述的名剑名称:诸如干将莫邪、七星龙渊等等;而关于名剑的成语更是数不胜数,其中的典故也是人尽皆知:图穷匕见、剑胆琴心等等。
虽然对普通人教育的历史中并没有将剑魄这种存在公开,但很显然,那些名剑中的一大部分,都并不仅仅是一个死物。
我并不知道剑魄一词是由何而来的,这个国家的语言太过精髓而又深厚,往往一个两个汉字之间便能有着巨大的表意区别,我曾经认为这个词语的来源等同于我们国家的英灵传说,但似乎在这片极东之地,大部分的东方人并不是很在意所谓的神使降临——因此这个词语曾经困扰了我许久。
直到我遇到的一个和这些非人事物打交道的人对我说了一句话,才让我顿时明悟。
他说:“刀伤身,剑伤魂,以剑化人,有的,便是那个魄。”
这个国家的人文特性,实在是非常的有趣而又惹人着迷。
说那话的人是一个铸剑师,手艺非常棒,他最近收了一个徒弟,很幸运,那个徒弟是我的线人。
好吧,似乎扯远了,我们来说回剑魄。
我曾凝眸看过一个剑魄化为人形时的眼睛,几乎能看见如水波动的眼睛里最纯粹的闪动,我实在搞不懂,如果剑魄这种存在真的是神的产物,无上的神明是怎么会想要把杀人的武器幻化的无与伦比的美丽。没错,是美丽,对于剑魄少女,我无法用其他的词汇来形容,唯有这个最单纯的、甚至让我嫉妒的词语来表述。
哦,赞美我的上帝,那些藏剑们居然是在运用着这样的美丽幻化成的武器来进行着杀戮,这实在是太残酷、太有效、太刺激了。这个国家从古至今的那些能工巧匠、那些铸剑师们绝顶的聪明,是否也伴随着无解的蒙昧?他们在享尽创造的快感之后,夜里会不会在浸满血污的噩梦中惊醒?
剑魄是超越了常识的产物,她们每人都来自一柄真实存在的兵刃(这些兵刃的本体被称为“剑格”),根据着自身的锻造区别和所属时代的不同,可能会有着不同的特性和能力,而这些颇富传奇色彩的特殊能力被称为“剑灵”,一旦发动,或许并不会弱于教会的概念武装。
剑魄们可以幻化为人类的相貌,即使用最高明的医疗器材或是观测工具,也无法判断出她们与真实的人类有什么不同,她们性格各异,没有固定的外观或是年龄区别,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共同的特点的话,那便是到目前为止的所有记述中,剑魄化身而成的,只有女性?
所以她们才会有剑魄少女的统称,哦,这些造物的奇迹!或者我该称呼她们为异端呢……
好吧,无谓的感慨或许并不需要浪费笔墨,还是让我先来完成基础的工作吧。
目前已经发现并证实的剑魄少女共有三名,分别是唐暧、曹颐斌和梁艳。
唐暧的契约者是个叫做李叶恩的少年,曹颐斌的契约者是曾经赫赫有名的剑茗公子李孟秋,而梁艳的契约者目前则不明。(注)
需要注意的是,目前已知的这三个剑魄少女的剑格本体,都属于“唐朝”的范畴。
好了,让我们去具体看一下这些剑魄少女的情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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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很显然,蒂拉在有意识的隐藏宋珺(她心目中最亲爱的大姐头)的情报,但这种行为的理由是什么,目前还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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